驾驶位上的同伴早就做好了发动车子的准备,这种事情他们干得多了,一击不中,必须立即撤退,再耽误下去,那就是找死。
飞快的拧动钥匙,轰鸣一声,面包车身一颤,发动机响了:“下次偷辆好车,操!”
司机的话来没说完,后视镜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身影来得急快,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车门突然被拉开,然后是铁锤一样了拳头直接砸了过来。
闷哼声中,司机的脑袋砸在了方向盘上,鲜血四溅,整个人已经昏死了过去。
刘光明一把将司机拽出了车外,手扶车门边,凌空飞进了车里。
副驾驶上的枪手一惊,急忙反击,抡起枪杆就砸,可惜他忘记了自己手里拿着的是一把长枪,咣地一声,枪杆直接撞上了车顶。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刘光明的脚已经到了,直接踹在了枪手肋下,笨重的身体像棉花包一样弹出,砸在了车门上,连人带门被轰出了车外。
刘光明落在了驾驶位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突然间一根冰凉的铁链套在了刘光明咽下,勒住他的脖子猛绞。
没想到车后厢还有人,光线太暗刘光明没发现,这次吃大亏了,对方的力道不小,就算是力道小,被勒住了脖子也是非常难以挣脱的,猛勒之下,刘光明眼珠子都快要崩出来了,刘光明手向后抓,被座椅挡着,对方藏在后边,根本抓不到人。
窒息感觉快要让刘光明昏死过去,而这时,枪手居然又从外边爬起了身来,虽然伤的很重,但没有昏过去,手里挺着一把长枪,在地上猛磕,大概是弹壳卡了。
退弹壳的时间没几秒钟,刘光明已经看到对方直起了腰来,脸上露出了狞笑。
突然间,刘光明似乎像是抓到了什么东西,薄薄的一片,手感很软,这个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右手抓起那东西,向自己后颈位置划去,对方手里的铁链子并不很长,人虽然藏了起来,但手腕搭在座椅靠背。
薄片直接从对方的手腕上划了过去,一股温热溅了刘光明一身,尖厉的惨叫声中,脖子上的压力陡然一减。
这个时候不是喘息的时间,枪手已经将黑乎乎的长枪顶住了刘光明。
刘光明飞身扑过去,一把攥住了枪管。
“蓬”在攥住枪管的瞬间,枪声响了,有些沉闷。
脑门上突然一痛,心里暗叹:“操,这下死球了!”
任何人脑袋上按一枪,要活下来的可能性都是微乎其微的,更何况就算刘光明不死,这还有至少仨杀手呢。
但奇怪的是,刘光明只是脑袋痛了一下,却依然保持着清醒,只是脑门上有血渗出而已,想像中的脑袋爆裂、**飞溅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反而是枪手惨叫大起,血乎乎的手掌捂着眼睛,躺在地上直打滚。
“我操,炸膛了!”刘光明实在不知道该不该向上帝拜上那么十七八拜,这个当口也没时间想那么多,直接窜出了车外,崩了起来,拉开了面包车的后门。
车里只有一个人,一把匕首颤抖着不知道该不该刺过来,猛然看到刘光明的时候,对方居然还下意识的向里躲了一下。
刘光明冲进车里,直接将对方揪了出来,身体瘦弱,暗光下看上去,对方一脸稚嫩,顶多十七八岁,甚至更小,还是个孩子。
刘光明犹豫了一下,一把夺下了匕首,顶在了对方颌下:“谁让你们来的!”
稚嫩少年张了张嘴,嗬嗬两声,居然是个哑巴。
回过头来,刚要逼问还在满地打滚的枪手,远处突然传来了说话声,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满镇子的狗早都已经叫翻了天,这也难怪,大半夜的突然来几声枪响,不惊动别人还真是难。
刘光明跳下车来,一脚踢晕了枪手,在身上翻了两下,没有明显的身份证明东西,口袋里只翻出一张纸条,一部手机,这个时候也来不及看什么内容,回头在早昏死过去的司机身上翻了半天,也是一无所获。
这时,远处的声音已经非常清晰了,七八个人影晃动着,手电筒的光绕得人眼花,刘光明飞快的爬上了面包车,一个借边,攀上了边上的墙头,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玉昆市吴家花园小区,温泉镇新上任的派出所所长丁钊被电话声音吵醒,派出所值班室打来的电话,温泉镇在半个小时前发生了一起涉枪案件,初步抓获涉案人员三人,其中两人重伤,一人轻伤。
丁钊脑袋发蒙,自己刚上任还不到一个月,这就发生一起枪案,温泉镇这地方有点邪乎,前任所长出事,然后牵扯出一件超级大案,这还没安静上两天,又发生了涉枪案件。
温泉镇治安差是出了名的,因为镇子距离市区静,算是半个城乡结合部,流动人员非常多,大部分是外来务工人员,平时小的治安案件堆积成山,但像这样的涉枪大案,还真是少见。
管不了那么多了,警察就这命,半夜起来办案子是常事,丁钊在分局治安大队当副队长的时候,早已经习惯了。
下楼开车去镇上,一路上打电话了解情况,案子发生的非常突然,半夜里突然发生了枪声,惊动了周围的居民,有胆大的出来查看,发现一辆面包车,车外两个人生死不明,车里有一个吓傻了的半大少年。
值班的民警报告,发现了不明型号的步枪一支,不知道怎么回事,炸膛了,将枪手一只左手炸成了粉碎。
不过,现场及周围没有发现有任何人被杀,也就是说,这场枪击案并没有人死亡,丁钊稍稍松了口气,指示现场民警,先将人送医院抢救,派专人盯着,务必保持好现场,不能让村里人破坏。
然后向分局领导报告,恶性刑事案件,派出所的能力根本处理不了,只能让分局刑警大队来干。
抵达现场后,丁钊再次查看了现场,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大半夜看热闹的村民们不少,挤成一圈叽叽喳喳。
丁钊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因为是村民首先发现了枪击案,所以有人进入了现场,不过民警来得及时,现场保存的还算是比较完整。
三名涉案人员已经被送到了镇医院救治,根据民警初步勘查,三个人受的都是外伤,除了那个持枪人员一只手被炸碎外,看上去挺恐怖,但伤并不算重,镇医院可以初步处理。
“头儿,怎么办!”丁钊不过三十岁出头,跟前任五十岁的杨所长作风完全两样,很能够跟下边人打成一片,完全不像个官儿,跟所有人都称兄道弟,听说这是部队上股役的时候就养成的习惯,所以不到一个月,所里的民警们都跟这位新所长混得贼熟,大家都跟着港台电影学,称呼所长头儿,丁钊很享受这种称呼。
“算了,这案子太大,没咱们什么事情,你们维护好秩序,保护好现场,刑警大队的人会来接手,我去趟医院瞅瞅!操,跑腿的事情都让咱办了!”丁钊低骂了一声,快步离开。
手底下的民警理解老大的生气,派出所除了解决个什么民事纠纷、搞搞综合治安管理、弄个户籍档案之类,就没什么重要工作,可偏偏就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派出所正式临时加起来十几号人,居然还忙不完。
好不容易碰上的什么大案子,当警察的,谁不希望破大案提升知名度过过英雄的瘾,可惜,这种好事基本上轮不到他们。
镇卫生院就在街上,距离派出所并不远,只一幢两层小楼,平时只是处理些小感冒之类的小毛病,有时候一些轻点的外伤,也能够处理一下,只有两个门诊医生,外加几个小护士而已。
丁钊进去问问情况,除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孩是个哑巴,伤势比较轻以外,其他两个人都被打断了骨头,其中一个晕倒在驾驶室外边,断两根肋骨,算是轻的了,另一个在副驾驶那边,伤就重了,一只右手算是废了,五指断了四根半,瞎了一只眼,另外一只能不能保住,医生也说不好。
“这种伤,卫生院根本没办法,分局让送影城医院去,恐怕再有几分钟车就到了!”在医院里看守的警民道。
丁钊点头,看看三个伤者,哑巴少年大概是吓坏了,眼里空洞无神地望着开花板,手臂上正由护士给缝针。
“怎么伤的?”丁钊问。
“易拉罐的环划伤的!”民警道,在现场发现了一枚停装啤酒的拉环,上边沾染着血迹,哑马少年手臂上有一条二寸来长的伤骨,深可见骨,应该是被拉环片给划伤的。
“拷,这么深!”丁钊感叹了一句,拉环片是铝制的,软绵绵的,轻轻一捏就成一团,却能够划出这么浓的伤口,这他妈是多牛逼的人干的。
当然,丁钊只是好奇而已,这案子注定轮不到他插手,只能旁边看看热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