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等到那长鞭将张残的脖子紧紧缠绕住以后,张残这才有了行动的能力,双手赶忙抓住鞭身,但是已经忍不住被勒得吐出了舌头。
这一刻张残彻底慌了,手上哪里用得上力道。
那美女嘴角抹出一丝冷笑,美目倏忽一亮,正要运劲将张残的脑袋拧下来。忽然之间,“咚”地一声巨响,整个大地都似乎一颤。而这间客栈的横梁之上,更是被震得簌簌落下了一大滩灰尘。
伴以一阵极为响亮的豪放笑声,张残听到了拉达嚣张的声音:“和尚来和你们玩玩!”
不过听拉达的声音,还远在近二十步之外,远水不及近火,张残的处境依然如故。
那使长鞭的美女当下不再犹豫,刚刚催动真气,一个灰色的身影从客栈的房顶破顶而入,水银泻地的长剑还未近身,剑气却已经先制人,将那根长鞭斩断。
张残从半空摔落,扑通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紧接着那身着碎花长裙的美女也是从楼上摔了下来,张残也不知怎地,鬼使神差地探出胳膊把她楼了过来,这才没让她摔个“狗吃屎”。
楼上冷光幽长自然下垂,让人看不到他脸上的神色,或许来说,张残还没有看清楚他整个人,下一刻他已经有如九天而下的战神一样,从张残的耳边呼啸而过。
当张残转头回望的时候,周休已经被冷光幽一脚踹飞出客栈的门外。
拉达左右手各自捏住了一个人,双手一合,“砰”地一声将那两个可怜虫的脑袋对撞在了一起,登时红白一片飚飞了出来。
血腥的场面张残不是没有见过,但是没有见过目睹这等场景后,还舔了舔嘴唇的。而且,舔嘴唇的,还是个身披袈裟的大和尚。
满脸横肉满脸络腮胡子的拉达,就这么朝着张残一笑,张残却有些想要失禁的感觉。
“风紧,扯呼!”
拉达怪叫了一声,然后对着张残吼道:“带上她!”
说完之后,一飞冲天,跳到了已经破了个大洞的屋顶之上。
张残见到一线生机,哪会犹豫,抱着这个被冷光幽只是一个照面便成功点住穴道的美女,也是冲了上去。
刚刚站稳,完颜伤和上官艾皆是一身狼狈的飞身而至。
他俩身上也是处处光彩,比之张残看上去还要惨上几分。
只剩下冷光幽没有上来,而冷光幽曾经为张残出过一次头,张残对他满是好感,低头一瞥,见他似乎没有丝毫逃走的意思,便喊道:“冷兄。”
拉达却是一巴掌拍到张残的肩膀上,他那熊掌一样大的蒲扇肉掌,险些把张残又拍了下去:“冷兄从不会逃的。”
下一刻只见东西南北四名好手同时攻向冷光幽,张残根本看不清生了什么,四颗脑袋齐齐而落。
除了拉达,张残、完颜伤以及上官艾,脸上都是呈现出了骇然之色。
谁人能将一把长剑使得如此之快?
张残虽然没有真切地看过荆狼用剑,但是想来即使是荆狼,即使他被冠以“中原第一快剑”,但是单以度的话,怕也最多和冷光幽不相上下。
冷光幽仍然没有撤退的意思,只是淡淡地说:“还有谁吗?”
此刻依然有七八名好手将冷光幽重重包围,然而见了刚才四名那同伴,被冷光幽只是眨眼的功夫便被取走了性命,又岂敢轻易扑身!
冷光幽拿着剑尖轻轻地在地上点了两下:“还有谁吗?”
估计是受不得冷光幽如此嚣张,两声暴喝同时响起,一左一右攻向冷光幽。
不只是张残,完颜伤和上官艾同时睁大了眼睛,妄想看清楚冷光幽长剑的轨迹。然而依然是徒劳,只能看到冷光幽长剑一抖,两颗滚圆的脑袋又掉落在地。
不论敌我,都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能以一种惊悚到呆滞的眼神,望着那个将面目遮在浓之下的冷光幽。
冷光幽却像是做了一件呼吸般轻松的事情,淡淡地说:“还有谁吗?”
听了冷光幽的话,合围的几人都是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其中一个还因为后退之时被桌角绊住,竟然没有半点高手气度的坐倒在地。
这要是被寻常人看到,肯定会生出“高手也是人”的感慨。
冷光幽又是拿着剑尖在地上轻轻点了两下:“真的没了?”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以一个极为干脆且极为帅气的动作,将长剑反手插入了后背的剑鞘之中,冷光幽环顾了一圈后,淡淡地说:“那么,冷某先走了。”
仍然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真的是眼前一花,冷光幽就这么出现在了张残等人的眼前。
而下一刻,说不出来究竟是情不自禁还是出于对他的恐惧,三个人都是各自微微一退,为他腾出了他要前行的方向。
拉达哈哈一笑,震耳欲聋:“随我来!”
拉达极为壮实,比之常人最少高出了一个半头的高度,不过他的身法却尤为轻盈。看着他如山一般的体魄,又见他如狸猫一样闪腾挪的,很容易令人生出一种极不真切的感觉。
左折右转,越走越偏,张残等人随着拉达钻进了一座四合院中。
此刻并不是打探环境的当口,关上房门后,完颜伤拱了拱手道:“多谢两位仁兄救命之恩。”
拉达口直心快,根本不懂得客气,又是差点把张残拍到地上的一巴掌,哈哈笑道:“完颜兄误会了,若非张老弟在场的话,和尚和冷兄是不会出手的。”
完颜伤苦笑了一声,不过不管怎么说,被他们二人相救的事实是不容置疑的。好在他和张残本来关系就亲如兄弟,所以并无多大的心理障碍,冲着张残笑道:“那多谢张兄了!”
张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嘻嘻一笑:“没办法,人缘好。”
然后张残便瞟了上官艾一眼,似乎在说:“小子,到你向张某人道谢了,还不麻溜点!”
但是上官艾和完颜伤可完全不同。
上官艾本就容易冲动,脾气还有些暴躁。在春田狩猎的时候,他已经和拉达曾撕破了脸,还打了一场。
再者,来大同府之前的那个晚上,若非当时完颜无我的一句话,他和张残也会撕破了脸打起来。
所以此刻听了拉达的话后,他的心里本就极为不舒服,偏偏又看到张残这么一种别样的眼神,心中登时涌起无名之火。
二话不说,上官艾霍然而起,操起手中的剑就往外走去。
早知道受这窝囊气,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就是上官艾此时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