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凡间篇 第八章  手中刀  心中血

    等待是一种折磨,因为时间将它变的沉重。

    两天的时间,对于林天羽来说,虽然有了难得的修养,但更多地,却是在静静等待中精神上无情的折磨。那天,当刺客从窗户被击飞的那一瞬间,以及看向林天羽所流露出的眼神,林天羽的心被狠狠地抽动着,几天夜里的梦境,不断的徘徊,不断的出现。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惊醒睡梦中的林天羽,猛地睁开眼,入眼处,依旧是轻纱壁障,“该来的,还是来了”。

    起身,整理了下装束后,打开门,看到的是一名公主府的护卫,此人林天羽也是见过,好像是府中的护卫首领之类的,见到走出来的林天羽,护卫恭敬的说道:“公主殿下请林公子到前院,刺客马上要被押解到了”,说完后,躬身向左站立,示意由自己带领着林天羽到前院去。

    看了看碧空万里无云,林天羽也没有迟疑,缓步的跟着前面的护卫,一步一步的走向前院。沿途中,在经过一处种满花的路边时,闻着花丛中泥土的气息,林天羽就那样在护卫诧异的眼光中,向前摘了一朵黄色的花,轻轻的拿在手中,然后向护卫示意可以离开了。林天羽没有解释,也没有必要解释,一朵花,对于公主府来说是一种可有可无的存在,然而对于此时的林天羽来说,却是一种寄托。

    前院,清雪公主的装束和前些天一样没有变化,只是今天,在其身边,却多了些许公主府的护卫。

    清雪公主身边的护卫同其他府门的是不一样的,这些侍卫,都是经过战场,见过血的,从其身上,仍就散发着淡淡的杀气。

    看到林天羽的到来,清雪向其招了招手,也是只有在林天羽的面前,清雪公主才会不由自主的展现出小女儿仪态,而在将士面前,则永远是一副严肃的表情。

    与此同时,身后的护卫,也是投来了注视的目光。清雪公主,在他们的心中,永远是战场上那运筹帷幄,持枪跨马的将军。他们也想看一看,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可以让清雪公主时时的念叨。

    “报,公主殿下,刺客已被押解到”。正当清雪想要和林天羽说话的时候,大门外,突然有护卫闯入,向其禀报到。

    恼怒的看了一眼护卫,清雪只好说道:“押进来吧”。

    不多时,就见六名护卫押解着刺客来到了前院。铁链声摩擦着地面传来“哒哒”的声音,首先出现在门口的,就是两名看守于刺客,随后在门口还有驻扎的小股羽林军,估计是防止有人半路劫狱吧。而在最后,跟着的竟然是皇上身边的刘公公。

    看到刘公公也来到了此处,清雪公主则是快步走到刘公公的身边,高兴地说道:“刘公公,怎么会是你呢,父皇竟然舍得把你派出来啊”。

    “哈哈”,刘公公看着这个皇帝最疼爱的小公主,脸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公主,慎言,慎言啊”。

    “怕什么呢,父皇这么疼我”,说完后还不忘给林天羽翻个白眼。

    看到刘公公也来到了这里,林天羽知道这次的主角是自己,应当有所表示,于是上前说道“不知刘公公这次来,是皇上有什么吩咐么”,说话时,微微一鞠躬。

    看着眼前这个脸色仍是有些苍白的年轻人,很难想像到底是什么势力,派出如此年轻人来到公主身边。原来,直到现在,刘公公还是不相信林天羽的到来只是一种巧合,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没什么,只是公主向皇上求情,说希望这次最后的处置可以是由林公子你来执行,以报当日之恨,老奴呢,这不在宫中呆久了,所以出来转转,也是好奇,如果林公子有什么办法可以从其口中可以套出点有用的东西,这样老奴就可以为林公子争一功劳啊”。

    看着仍在那里微笑的刘公公,林天羽的心中渐渐地凝重了,看样子对方也在怀疑着自己。

    转身看着在那里被人扶着的刺客,浑身上下的伤口此时还在向外滴着鲜血,这是一个年轻人,从面目中仍然可以看出些许清秀的痕迹。

    “看什么看,小子,上次没死是你命好,哈哈”,恶狠狠地看着林天羽,对方出言说道。

    而两边守卫紧拽着的铁链,让其不由得面色抽搐,汗水夹杂着血水不由得从额头流了下来。

    林天羽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对方,想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一点点异样的表情。

    “看什么看,不要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该试的,看看我身上,就知道都试过了,不如给老子一个痛快好了”。虚弱的从其口中传出,这是自从进入这个院子以来,刺客说的最多的话,而且从其眼神中,林天羽看到深处那点点的哀求。

    “你多大了”,本来这两天的修养,让林天羽想好了许多问题,可是,直到自己站在对方的面前时,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多么的可笑。苍白的话语,又如何可以表达出此时的心情。

    犹豫了会,刺客不知道对方为何会如此问,所以直到好一会儿后,才说到:“二十一”。

    “二十一啊”,听到对方的回答,林天羽的内心很不平静,如果,如果没有发生当年的遭遇,自己与对方,会不会是好兄弟,是不是会成为好朋友。

    刘公公听到刺客终于回答了自己等人的问题,不由心中欢喜,暗道:“难道,这个林天羽真的能给老夫带来好运,在今天就可以将这个大麻烦给解决掉了”。

    林天羽没有理会众人的想法,只是走近了刺客,这一个动作,却将大家的心给紧张了起来,如果对方做最后挣扎,可以想象到林天羽的下场。而刺客也没有想到对方会离自己如此之近。

    看着对方,林天羽说到:“如果在给你选择一次,你还会这样做么”。

    “哈哈”,听到这话,刺客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在笑声中,鲜血不断的从嘴中流出,“就算给我一万次,我也会这么做,死的其所啊”,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对方从口中喷出的鲜血,林天羽的白衣长袍上沾染了许多。

    “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林天羽低声说道,不知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对刺客说。

    可是当这句话说完后,刺客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挣脱了旁边两人的扶持,跳向了林天羽。

    “小心”,就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林天羽在对方即将要压上来的时候,迅速的向前走了一步,“噗”,一声轻响,大家就看到了林天羽手中的那把匕首,而清雪更是认出,那把匕首,就是当日刺客拿着的那把。

    刺客倒在了林天羽的怀中,由于事情发生的太快,没有任何人预料到。只有站在远处的刘公公,看到林天羽一刀杀了刺客的过程,心中慢慢的产生了一个疑惑“对方会武功”?

    刺客倒在了林天羽的怀中的同时,只来得及轻微的地在林天羽的耳边说了句:“谢谢,少主”,便再也没有任何气息。脑袋搭载在林天羽的肩膀上身体缓缓的向下倒去。

    林天羽就那样站着,就算在护卫的帮助下,把刺客从其身上接下来,也没有说一句话。

    清雪看到林天羽呆滞的样子,走到面前说道:“林大哥,你怎么了”。

    看着眼前单纯的公主,以及远处仍在一脸思索的刘公公,林天羽看向倒在地上的刺客,喃喃的说到:“我还不知道他的姓名”,看着仍是一脸迷惑的清雪,林天羽转身说道:“我是一名医生,可是,就在今天,我竟然用自己救人的双手,杀掉了一个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走近尸体,林天羽将手中早就准备好的黄色花,插在了刺客的尸体上,“无论如何,你我都算有缘,虽然曾经你刺我一剑,可是如今我也送了一你最后一程,也算是两不相欠了吧。这一朵花,就算我最后给你的践行”。

    “林大哥,对方是一名刺客,你没有必要这样做”。听到林天羽喃喃的自语,清雪不由出言劝道。

    “清雪,他的筋脉已经被挑断了,作为一民武者,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大夫以救死扶伤为主,可是今天,我却做了什么”。说完后,没有理会还在后方叫着的清雪,而是向刘公公走去。

    “不知刘公公对于这样的结果是否满意”,嘲笑的看着刘公公,林天羽笑的说到。

    “哈哈”,刘公公好像并没有听出对方的言外之意,“这真是让人头疼了,刺客死的这么突然,唉,既然此处已经没什么事了,那么老奴就先告辞了,这出宫久了,如果被陛下知道了,那可又少不了一顿责罚啊”,说完后,向公主示意了下后,带领着护卫离府而去。

    而林天羽最后看了一眼倒地的刺客,看着其安详的眼神后,也在没有停留,向公主道了声身体不适后,直接向着后院住处走去,只留下了打扫前院的侍卫婢女,以及看着林天羽离去而一脸忧愁的清雪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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