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苦哀求念姨,只要她答应救易城,就是要我一命抵一命我也愿意。
一声长长的叹息声之后,念姨双手把我扶起,那双美丽的眼眸中带着浓重的怜惜。
“小篮溪,即使你不求我,只要是你,或者跟你有关的人和事,我都会帮你。”
就在几天前,我第一次见到她,离开时,她对我说,“慕蓝溪,以后念姨这里就是你的家,你随时来都可以。”
就在几秒钟前,我抱着易城风风火火的闯进来,那些少年和少女们对我说:“姑姑,bss已经在里面等候你。”
因此,她早就猜到我要来这里。
难道,她跟我一样,有超乎常人的预知能力?
现在,我不能想太多的事情,我最信任的唯一亲人,他还处于生命危机之中,目前来说,救易城才是主要的事情。
“念姨,你能救他的,是吗?”
我几乎使出全身的力气,紧紧的抓住念姨的手腕,就像垂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蓝溪......”
看到念姨满脸无奈,仅存的希望在我心里破灭,双手也随之无力的垂下。
念姨她不能救易城,那么,我能救他吗?
“念姨,你告诉我,我把身体内的全部力量都给他,再加上我体内的血液,就能够救活他的,是吗?”
从我之前再踏进v工作室,我就已经感知到念姨绝非普通人类那么简单,但我无法感知到她的真实身份,也许她掩饰的很好,也许她自身的力量大过我。
“蓝溪,你不能把体内的力量给他。”
“为什么?”我的心里满是绝望,如果我不能救易城,还要一盛强大的力量作何用处?
毁了也罢!
“小篮溪,你身体内的力量跟你的命连在一起,不光是我就连他在内,愿意一死也不愿意要你体内一点力量。.36z.>最新最快更新”
念姨将我轻轻的拥进怀里,用手揉弄我的发来安慰我,这个拥抱一如小时候爷爷安慰我的样子。
“小蓝溪,你记住,以后不要轻易把力量给任何一个人,即使他是你最信任的亲人。”
“可是他快要死了。”
我从念姨怀中挣脱,拿了桌上的水果刀准备割破手指。
不能把力量给他,那总可以让他吸食我的血液吧?
在刀离我一寸的距离,手中的刀却悠然的飘回到了桌上。
我看向念姨,她却若无其事的在易城身边蹲下。
她口中念念有词,先是用手查探了易城的脉搏,又检查了他的心脏和大脑。
“慕蓝溪,他暂时死不了。”
念姨对我说完,对着一个地方念念有词,化妆台忽然裂成两半,我还没有看清楚那是一道暗门,还是什么机关,易城的身体已经飘飘悠悠的从那道裂缝中直直的穿了进去。
“念姨?”
她念的是咒语吗?没等我开口询问,念姨转向我说:“小蓝溪,三天以后你再来。”
我急切的对念姨说:“念姨,如果需要我的血液,你随时都可以来取。”
“慕蓝溪!”念姨一改之前的亲切可亲,慈祥和蔼,脸上带着愠怒,生气的对我说:“慕蓝溪,你记住,你身上的每一滴血都是这世上的奇珍异宝,以后不要随便给别人吸食你的血液。”
我委屈的看着她,她的脸色却更加严肃:“任何人都不可以!”
我想对她说,可易城不一样,他就像亲人一样守护着我,我还想说,如果今天躺在那里的人是念姨,我也会献出我体内的血液。
但念姨把我想说的话全都打了回去,她像是高高在上的法官一样对我宣判:“慕蓝溪,你要是敢把你的血液给别人,我第一个不饶你。”
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也知道她对我说的话,是长辈在教训她的孩子,但我的脸上却写着一脸为什么。
“蓝溪!”她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惋惜的摇头告诉我易城的病情:
“他身上的力量尽失,却在重新凝聚力量时给那几个黑衣人使了法力,他还受到了你那么强大的力量攻击,现在,他和普通人类没有两样。”
我清楚的知道,一个吸血鬼跟普通人类没有两样意味着什么,人类可以吃饭,吸血鬼吃饭只会死的更快。
听到念姨说易城死不了时,我刚松了一口气,现在,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上,除了着急,我也悔不当初。
我恨,恨自己一直纠结着这样那样的疑问,没有对易城多一点关心,更恨自己骄傲自负的攻击了易城。
我一直把易城当做最信任的亲人,可我为他付出了什么?又为他做了什么?哪怕是一点关心,放一点心思在他身上,我都不会像现在这么恨。
“慕蓝溪,你该死!”我低咒一声,动用自身的力量就想伤害自己。
这是我欠易城的,我动手攻击了他,那么我要攻击自己来偿还。
“慕蓝溪,不要再傻乎乎的自残。”
念姨冲着我念了很多我听不懂的字符,从我身体内发起的力量就又重新回到我的体内。
“慕蓝溪,你要让他好,首先要爱惜自己。”
念姨严肃的走到我面前,对着我的脑袋念出更多复杂的字符,那像是咒语,但对咒语不陌生的我,能够判断出那更像是一种巫术。
说也奇怪,念姨念完以后,我就没有一点想要自己伤害自己的想法。
我依旧自责。
从我在花海之中醒来后,再见到戴着面具的易城,那时,为了摆脱他的束缚,我动用自身的力量将他甩出好远,连着两次,他都被我甩到很远的地方,半天爬不起来,那时,我就应该猜出当时还被我认为是大人物的易城,体内的力量已经尽失,若不是那样,他怎会被我甩出老远?
他在浴室那一次,我想看清楚他到底是谁,如果他还是以前那个厉害的大人物,从我走进他卧室,他就会发现我,但他没有,甚至我躲在窗帘后面看他时,他也没有发现我。
我跟易城会暮城时,他没有跟我一起飞去,而是选择了亲自开车,那晚,我在爷爷墓碑前见栾誉,如果他的力量没有减弱,一定会悄悄的跟在我身后保护我,可他没有,他甚至不知道我晚上见了栾誉。
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易城身体内的法力尽失,他不再是以前那个强大的大人物。
可我,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他因为我见栾誉生气时,我没有去找他,说出哪怕是一个字的安慰话,这就是我对一个一直以来愿意牺牲生命来成全我,默默的爱慕我,守护我的亲人所做的吗?
曾经那么善良的我,却是这世上最残忍的人。
我深刻的反省着自己做的种种,特别是对易城。
他于我是陌生人时,在飞机上给我薄荷糖。在异国他乡的宾馆门口给我当导游,他被我认为是大人物时,一次绑架了我,但却没有伤害我,那次,我跟他的距离反而更近,后来的事情我也记得清楚,我记得他救过我,那次的事情好像跟老祖有关,具体我却忆不起。
重要的是,我醒来以后,见到的唯一的人是他,那时,他在我心中已经无人替代。
那时,我就发誓,要像亲人或者朋友一样待在他的身边,跟他永远都不分离。
可我又做了什么?
我没有关心过他住在哪里,没有关心过他为什么只吃饭而不吸血,他屡次劝我不要去查找真相,可我屡次把他说的话当做耳旁风。
他为了阻止那些人说出真相,生命和力量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他做这些只想让我做一个快乐的慕蓝溪。
他只想用生命来让我懂得一个道理:过去的就让它彻底过去,忘记的就永远不要再想起。
可我却连想都没想,就冲动的去攻击他。
他变成这样,全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如果他好起来,我的心里也许会好受一些,如果他不好,我会每时每刻都被愧疚折磨的坐立不安。
“蓝溪,你耐心等三天罢。”
念姨的身体悠然穿过梳妆台那道缝隙,眨眼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动作飘然似神仙下凡。
目前,我除了自责和愧疚,不能为易城做任何事情,就连为他祈祷,我也似乎没有资格。
念姨让我等三天,那我就等三天,三天之后,他醒来,我会祈求他原谅我对他的忽视和近乎残忍的行为。
我从来没有觉得三天的时间这么漫长过,三天七十二小时四千三百二十分钟二十五万九千二百秒,我连一秒钟都没有忽略掉。
我如一尊雕塑一样瞪着已经合上的梳妆台,并无数次出现了幻觉,以为那梳妆台裂开了一道缝隙,而易城就站在缝隙出口,对着我微笑。
可是,那终究是幻觉而已。
少年和少女屡次进来劝我,可我却执意要守在那里。
终于,我等到了三天之后,这三天让我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当化妆台裂开缝隙,我期待易城的出现。
可是,他没有。
我顾不上已经麻木的双腿,几步扑到那道缝隙前,正要穿过缝隙去看易城,我被一股力量挡在了缝隙外面。
那道力量就像是一道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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