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宇没想到自己就这么离开了京城,接到圣旨时只不过是早朝结束不到半个时辰,而且圣旨还要求他即刻启程!难道河南的灾情已经严重紧迫到这样的地步了?他没有任何犹豫,干脆利落地收拾东西启程。几个姨娘都有些不安,总怕自己的孩子这次会有什么不测,最年长的姨娘刚要拉住他嘱咐几句就被他打断了,“姨娘,你们都请放心,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说完带着高耿离开。
出门时,陈公公叫住了他,“侯爷的果决让老奴佩服。相信侯爷已经清楚陛下的用意了,老奴告退。”高宇连忙向他行礼,“多谢公公提点。”陈公公点了点头,上了马车离开。高宇翻身上马,向着永宁门绝尘而去。
“公主,侯爷出城了!”桃环火急火燎地冲到李蓁面前,着急地喊着。“出城?”李蓁不明所以地问,完全没有一丝危机感。“你怎么不急啊,皇上把他派到河南灾区去了。不知道这是皇上要把他赶出中央还是要做些什么别的?”“你说什么,为什么没有风声?”
李蓁真的有些愤怒了,不给半点提醒就把他派到地方,而且还走得这么急,这是要让他们没有半点还手之力!父皇到底是要玩什么?“今天朝堂上有没有什么不对劲?”她捏紧了拳头,遏止着怒意。
“没有,恭亲王只是提议要有人监督汴州刺史,皇上毫无预兆地就说出了侯爷的名字。现在似乎大家都在猜测皇上要削侯爷的兵权,才不让他回到羽林卫。”桃环好不容易气喘吁吁地说完就看到公主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公主,你去哪儿?”
“入宫!”李蓁头也不回地回答。
“父皇,请您给我个解释。”李蓁行了礼就问。“你今天看来很沉不住气啊。”惠宗处理好了奏折,放松了身体,看着女儿的失态。
“是,在您面前我从来都是个孩子,哪来的沉稳。我从来都不敢把自己当成您的对手。”李蓁在压制着自己的怒意,但看到惠宗看戏般的目光就有些失控。
“你今天有些失常,天色也晚了,就留在宫里吧。朕派人给你准备晚膳。”说着就牵起她的小手,拉着她往外走。“父皇!”李蓁没有动,但却不敢反抗父亲。“怎么,不饿吗还是不肯跟朕一起用膳?”惠宗的声音一下失去了温度,李蓁被摄住,竟顺从了,“儿臣不敢。”话刚说完就被惠宗拉着走了。
用了膳,父女两人才有机会正常地谈话。“你这些日子都不出门,偶尔来给我请安也总是心不在焉的。今天好不容易有点生气了,我当然要把你留下。”
李蓁惊讶地看着他,有多少年了,他没有对她用过这个“我”!“父皇,女儿知错了。”惠宗笑着摇摇头,“傻瓜,我不是要跟你算账的。你知道的,身边的儿女里,只有你能跟我说说话了。而且能跟我说真心话。你,永远是这么特别的。”
惠宗抬头看看变暗的天空,继续说:“从小你就什么都不管什么不顾,像极了顽劣的男孩,干净,又漂亮。”说着,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李蓁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脸,“父皇,我长大了。”惠宗仍是笑,“是啊,长大了,变得不爱对我撒娇了,知道察言观色了,还给我使小心眼!”
惠宗怪责的语气很温和,但还是让李蓁小小地害怕了,“什么小心眼?”“还不承认?轩儿的孩子不是被你放走的?”“我,我不能违背他们的意愿。”“所以就违背我的意愿了?”李蓁垂首默然。“我也不想计较这些,孩子,我最不想伤害的就是你,但我一直都没能好好保护你。让你沦落江湖,让你血战沙场,让你被万民议论。这些都是我欠你的。”
“父皇,我不在意这些。”李蓁抬头,眼神里没有半点杂质,只有那份认真。“你不是普通女子,你的胸襟有多广我看得到。我知道你一直在猜我到底和谁对弈。”“我知道不是我,也不是大哥。”“嗯,你其实已经有底了,轶儿也是抱着这张底牌在跟轲儿斗。”
李蓁不再开口,这就是父皇所说的可以说话的人,他完全不在意把时势挑得明白。换言之,他看着自己的儿子们龙争虎斗不加阻止。他已经打算牺牲其中之一了。想到这里,李蓁不禁打了个寒颤,父皇他……“父皇,我想知道,高宇他……”
惠宗没有接她的话,维持微笑看着她局促的窘迫样子,很是可爱呢。“朕的女儿何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你到底怎么想的,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李蓁愣了愣,继而摇头。胡焉逢的婚事定下了好些天了,谣言也不攻自破了,但,我们的公主还是没有见过侯爷一面。
“既然如此就让那小子在外面吃几天苦。你这些天多陪陪菁儿,让她平平安安出嫁。不,你呀,就住在她宫里,直到你自己想清楚了!”
“父、父皇,您开玩笑的吧?”李蓁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这是朕的口谕,难道靖华孩儿要抗旨?”
“儿臣,”李蓁犹豫了,要不要闯出去,但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她听到了房里超过五个影卫开始动手了,要强留她了?“不敢。”很无奈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