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跳似乎停了一瞬,转而,却又平静的跳动起来,她划开手机,看到收件箱里躺着一封未读的简讯。
她不想看,关了手机,在黑夜里闭了眼睛,动也不动撄。
可却再也睡不着。
她睁开眼,将手机重又打开,点开那一条简讯。
珠儿,对不起偿。
只有五个字,很短,一眼就能看完。
她的眼眶忽然酸了一下,却没有眼泪涌出,她握着手机,不知多久,她觉得自己平静了下来,她平静的删掉那一条简讯,平静的删掉他的通话记录,平静的将他的号码放入黑名单……
傅竟行,我没有恨过你,所以,也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只愿你今后,冬日暖,春不寒,只愿你今后,有良人相伴,忘了我,而我,也忘了你。
两不相欠。
是的,两不相欠,我想,我终于不再欠你了。
早上七点钟,渠凤池睁开眼,立时坐起身去看她,掌珠躺在床上,长发如水蜿蜒在枕上,她娇嫩的一张巴掌小脸上,大大的杏眼里蕴着柔软的光芒,她唤他的名字:“凤池。”
“醒了?肚子饿不饿,今天想吃什么?”渠凤池头发有些乱乱的覆在额上,却目光清澈,神色温柔,比起三年前,他褪去了一些青涩,显出了几分的深沉。
只是,面对她时,他态度依旧,甚至比之三年前,更温柔沉厚。
“凤池,我们什么时候回香港?”
渠凤池眼眸倏然一亮,掌珠却又缓缓说道:“只我放心不下我长姐,香港那边,有没有合适的医院,若有可能,我想将长姐也带去,凤池,可以吗?”
渠凤池鼻子微酸,用力点头:“掌珠,你知不知道我多欢喜?”
她望着他轻轻浅笑:“凤池,家里的荷花,就快要开了吧。”
他也笑起来,眼睛那样亮,像是这天底下的万千星辉,尽数的沉入他的眼底,他站起身,走到她的床边,低头在她额上轻轻吻了吻:“珠珠,我们明日就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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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聂明蓉的转院手续不会这样顺利办下来,却不料渠凤池的宛城之行,并未受到任何阻拦。
医院很快签字,同意转院,渠凤池特意包机将依旧昏迷不醒的聂明蓉,送到了香港最著名的脑科医院。
渠凤池踏上宛城的那一刻,傅竟行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而医院之所以这样快就办妥了一切,不过是他亲自给院长打了招呼。
不该做的,他已然做了,而该说的,他那晚已经说清楚。
对于一个他已经决定一刀两断的人,任何拿捏或者为难,都是多余的。
聂明蓉的飞机飞走之后,谢崇锦对他说了一句:“竟行,你真的想好了吗?聂明蓉离开宛城去香港治病,三小姐今后,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据说,她原本也想带聂太太离开的,但聂太太虽然人半疯了,却清晰的记得这是自己和聂卫国的家,她不肯离开宛城,她不肯离开聂卫国。
三小姐没有勉强她,留她在宛城休养院继续住下来,渠凤池给那家休养院捐了很大一笔钱,想必,聂太太今后会受到最好的照顾。
她不会有任何的后顾之忧了。
那么,宛城这座城市,她也没有回来的必要了吧。
没有了家,也没有了亲人,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呢?
傅竟行很久都没有说话,谢崇锦却好似能感应到他心底的难过,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竟行,其实你们之间,也未必就到了死局……”
傅竟行却忽然苦笑了一声:“崇锦,若是你,你对你喜欢的女人做了这样的事,你还会继续纠缠她吗?”
谢崇锦怔了一下,旋即却摇头,只他摇头的却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他心爱的女人吧。
可竟行的情况,却又是个例外,只是那一日的加州之行,他已然很明白,聂三小姐,怕是连一句,一个字有关竟行的事,都不愿听了吧。
“就这样吧。”
傅竟行抬起头望着湛蓝的天空,从前没有她,日子不也是照旧一天一天的过着么。
只不过是快乐和不快乐的区别而已。
渠家在香港的大宅果然十分漂亮,果树琳琅,花团锦簇,池塘如明镜,山石叠嶂,小径蜿蜒,那些树木已经很有年头,早就长的枝繁叶茂,这季节正逢一年中最好的时光,宅子里更是风光迷人。
嘉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整日都泡在宅子的角落里,玩的不亦乐乎。
各种各样的小虫子让他好奇,池塘里拴着的一艘小船也要他好奇,果树上结出来的拇指大的青涩的果子更是让他兴味盎然,未曾去幼稚园的这一周,他睁开眼第一句话就是要出去玩。
渠凤池很纵着他,掌珠有时候拘着他要他学学数字背背唐诗,小家伙不愿意,掌珠训他的时候,他还学会了去找渠凤池告状,惹得掌珠哭笑不得,却又无可奈何。
渠凤池实在太惯嘉树了,他闹着要去划船,渠凤池就带他去划船,他要爬树,渠凤池就让佣人们把他抱到矮树上去,掌珠吓坏了,嘉树却高兴的哈哈大笑,可看着他笑起来的样子,掌珠渐渐的眼圈却又红了……
嘉树他笑起来,实在和傅竟行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