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临旋眼波微微动了动,并未表现出其他什么反应。
其实,他知道会这样。
他知道郁墨夜会要拿到解药。
否则就不是郁墨夜了,也成不了如今雄霸一方的帝王偿。
疫毒终究是个祸害,此次侥幸逃过,谁知下次还有没有人别有用心?
做为帝王,郁墨夜自然是要将所有的可能性都扼杀在摇篮里面,将所有的主动权都掌握在自己手上。
另外,退一万步说,虽然郁墨夜已经相信他这个弟弟没有谋反之心,但是,以郁墨夜缜密的心思和防患于未然的性子,他一定会确保万无一失。
毕竟,山洞的门,只有他能开,疫毒他可以放出来,他今日没有谋反之心,明日呢?
而且,他们之间本来关系就微妙,曾经他也不是没有谋逆过,前车之鉴摆在那里。
所以,换做他是郁墨夜,他也会这样想,这样担心,这样去防患。
只有疫毒的解药在手,才能真正安心。
这也是前夜庞淼去天牢见陆长风,他没有让庞淼要疫毒解药的原因。
说白,他就是为了避嫌。
因为他知道,郁墨夜一定会要拿到。
以陆长风对庞淼的心思,如果庞淼提出来要,陆长风肯定会给的,但是,他没有让庞淼要。
他甚至跟庞淼说了,如果陆长风将疫毒的解药给了她,让她直接给郁墨夜。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有时候靠的就是制约与平衡。
他不想打破这种平衡。
既然他无心江山,也不会放出疫毒,那就让郁墨夜拿着可以制约的解药,又何妨?
而且,他也很清楚,池轻此刻将这个说出来的目的。
大家都是聪明人,池轻亦是,她明着是告诉他这件事,实际上,又何尝不是在提醒他?
提醒他,切莫动任何心思,因为疫毒已不是他的利器,因为解药在郁墨夜手中。
他懂。
正准备接一句什么话,一袭明黄的男人从大门口走了进来。
“皇兄。”郁临旋起身,并借碰身侧庞淼胳膊提醒她之际,顺势扶了她起来。
“五弟来得正好。”郁墨夜一直走到近前。
郁临旋跟庞淼行礼,被他扬手止了,“给五弟看样东西。”
几人疑惑。
“认识这玉佩吗?”郁墨夜伸手亮出一块玉。
郁临旋眸光一敛,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我母妃的东西,是先皇送给我母妃的。”
忽然又意识过来不对,猛地抬头疑惑问向郁墨夜,“母妃去世时,我明明将它随母妃一起葬了,怎么会在皇兄手上?”
郁墨夜讳莫一笑,“你再仔细看看,是不是莲太妃那枚?”
郁临旋伸手接过来,凝眸细细端详,然后,微微摇了摇头,“不是,虽然质地、色泽、图案什么都是一模一样,但是,这一枚比我母妃的那一枚要新。”
“这就对了,你知道这块玉从何而来吗?”郁墨夜问。
郁临旋再度疑惑抬眸。
池轻跟庞淼也看向郁墨夜,等着他答案。
“陆长风他娘的,也就是你们口中的二姐的。”
郁墨夜话落,三人震惊。
特别是郁临旋,更是难以置信,“皇兄如何得到的?”
郁墨夜扬手示意大家坐,自己也举步走到青莲给他搬过来的软椅边,撩袍坐下。
“从一个叫霓裳的女子手上得到的......”
“霓裳?”庞淼一震。
“对,”郁墨夜点头,看向庞淼,“她说她也认识你。”
“嗯,她是二姐身边的人,是二姐的弟子,人不坏,皇上是怎么找到她的?”
自丽绣坊那日,霓裳跟二姐一起离开后,她就没再见过她了,后来,都是二姐一人出现。
“不是我找的她,而是她通过官府找的我。”
庞淼怔了怔,“霓裳找的皇上?”
“嗯,”郁墨夜点头,“就在刚刚,她不知道我们已经将陆长风放了,阵法的消息我们也还未放出去,她是为了救陆长风而来,她拿着这块玉佩,她告诉我玉佩是陆长风他娘的,说是先皇给他娘的,说陆长风是先皇的子嗣,希望我能念在手足之情上,放陆长风一条生路。”
庞淼蹙眉:“所以,也就是说,先皇不仅送了一块玉佩给莲太妃,也送了同样的一块玉佩给二姐?但是,陆长风又不是先皇的子嗣......所以,陆长风是二姐不知从哪里抱来的棋子,冒充先皇子嗣,目的就是为了报复先皇,夺取皇位?”
“不是。”郁墨夜跟郁临旋异口同声否定。
四人皆一怔。
兄弟二人互相看了看,相视一笑。
“五弟为何觉得不是?”郁墨夜开口问道。
“二姐一定是陆长风的亲娘,否则不会为了保他而自己赴死,”说到这里,郁临旋垂下眼帘,有些自嘲地弯了弯唇角,“就跟我母妃一样。”
“嗯,”郁墨夜点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他们是母子关系不假。”
“所以,其实是二姐觊觎皇位,她跟先皇可能的确有一段,然后,她便利用这一点,骗儿子陆长风,说他是皇室血脉,一起筹谋夺位?”一直未语的池轻也开了口。
“不是。”郁墨夜再次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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