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谡到了现在还有些记恨刘琮,面色不善:“哥哥方才为什么要给他道歉?这种人就该狠狠地教训一番。”
“住口!”马良连忙打断弟弟的话,脸上有些尴尬。寇封咧嘴一笑:“方才我们已经教训过他了,等他回去一问便知。场面上还是要顾及他的面子,毕竟他是刘荆州的幼子,蔡氏的外孙儿。”
马谡还是不服,刚想说话,蔡宕从里面出来,径直来到寇封与寇严面前:“二位稍等,家父想见见二位,请跟我来。”寇封愣,此时才明白,妹妹是故意的。
寇严嘴角一勾,没有立刻跟着走,而是转脸对马氏兄弟笑笑:“两位师兄,明天老师考校功课的时候,请二位多多帮忙。”马良老实:“师妹客气了。我兄弟先走一步。”说完便拖着弟弟走人了。
寇严这才与哥哥一起跟着蔡宕来到蔡瑁的书房。蔡宕亲自通报,将二位引了进去。
一进门,一股浓重的书卷气扑面而来。抬眼一看室内摆设,寇严吃了一惊,这里到处都堆放着竹简,简直可以用汗牛充栋来形容。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藏书,就算是在司马徽家里也没见过。
蔡瑁居中而坐,面前的几案上堆着竹简,听到脚步声,他才放下竹简,和气一笑:“两位小友,这边坐吧。”寇严这才将实现从满屋子的书上移开,一躬身:“多谢蔡军师相邀,我与师兄今天大有面子。”
“小姑娘真会说话,不愧是大家交口称赞的才女。”蔡瑁笑眯眯地看着寇严:“只是,老夫很是好奇,你既是刘氏女,为何自愿抛弃刘姓,自认为寇氏女呢?”
寇严闻言目光一颤,并没有直接回答。寇封却是惊讶得不行,原来,妹妹的身份对方已经知道了,那今天这次相邀,难道是鸿门宴?“这,军师,师妹她……”
“蔡军师不愧是蔡军师,消息可真灵通啊。没错,小女子本名刘妍,是自愿让师兄带出新野的。”寇严大方承认了。
“哦,为什么?”蔡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心中却是一惊,没想到这丫头胆子这样大,心性这么稳,只是恍惚了一下子就大方承认了。
“以前是为了拜师,为了解除老师的后顾之忧,我才假借寇氏之名。后来嘛……师兄出走,我这做师妹的,岂可袖手旁观?”寇严故意说得含糊其辞。
蔡瑁却不依不饶:“你师兄如今与你的生父是敌对的关系,你的立场呢?”“蔡军师会将我姓刘的事情传出去吗?”寇严反问道。“这……呵呵,你怕别人知道吗?”蔡瑁反将一军。
“不怕啊,现在的情况是,知道的人不少,有些不会说,比如老师,水镜先生,蔡军师你。有些不敢说,比如师兄从新野带出去的士卒,还有一些,则是开不了口,比如我那生父,以及人在新野的诸葛师兄和一班文武。”寇严不慌不忙地分析道。
“小丫头果然伶牙俐齿,老夫明白了,你说得没错,老夫不会说。你与生父作对,老夫欣赏你的勇气。只是,你们在长沙的动静,未免太大了。刘磐封了你师兄做校尉,你可知道他与你的生父私交甚好,你们不怕羊入虎口吗?”蔡瑁如是说,眼神深不可测。
寇严却与师兄相视而笑:“呵呵,多谢军师提醒。皇叔寄给刘磐的信,刘磐都给我们看过了。所以,我们绝对安全,不过还是要感谢蔡军师的关心。”
“你们……刘磐怎么可能……”这一下,轮到蔡瑁震惊了。“军师的探子遍布荆州,消息又这么灵通,应该知道我们是跟着黄将军一起来的襄阳,老将军这次来,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来为自己伸冤的。”
“这……你们难道……难道,黄汉升……哗变了?”蔡瑁这一惊非同小可:“主公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军师是不知道太史慈攻长沙城呢,还是早已胸有成竹?你猜,刘荆州是已经知道老将军被迫城外立营呢?还是被蒙在鼓里?”
“这……”蔡瑁无语了,这个女孩,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这居高临下的架势,口口声声叫着军师,话语里却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转而又想,难道主公真的对长沙的事情洞若观火?怎么可能!
眼下,荆州的军事全都掌握在我的手里,文官又全都掌握在蒯越的手中,整个荆州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下才对。小小的女孩,竟敢到我这儿来打秋风,虚张声势!
想到这里,蔡瑁依旧笑脸迎人:“久闻姑娘深得徐先生真传,这几句话下来,果然不同凡响。既然你们在襄阳还要盘桓一段时间,改日老夫做东,请二位来府中饮宴,再行畅谈吧!”
寇严不想再与他说话,站起身来一言不发。边上寇封只好接茬:“承蒙蔡军师抬爱,我与师妹脸上有光,就此告辞。”寇严默默转身,再也不看蔡瑁一眼,就这么走出了书房。
蔡宕还在外面候着,寇严迎面出来,面沉似水,寇封则苦笑连连。不由上前招呼:“二位……”寇严硬邦邦地说:“请蔡公子替我兄妹感谢你姐姐的盛情相邀,告辞!”
说完很是冷酷地大袖一摆昂首阔步地走在了哥哥前面。背影看上去完全是一位高傲的小公子。寇封在后面苦笑:“告辞告辞!”拱拱手,快步追上自家妹子。
两人回到司马府,寇严还是气呼呼的。寇封都不知道她在生什么气:“师妹啊,刚刚在蔡府,你怎么能当着蔡军师的面发脾气呢?究竟怎么了啊?”
“师兄,这件事以后都不要提了,今日见过,以后再也不要见他了!”寇严气呼呼地,一边说着一边走。
徐庶迎面而来:“妍儿,你在生谁的气?”“老师?弟子见过老师!”听到徐庶的声音,寇严满肚子的气立刻全都散了:“没有谁啊,今天弟子见到蔡军师。”
“哦,他是不是对你说,他知道了你的身世?”徐庶温和地拍拍弟子的肩膀:“觉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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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弟子者,莫若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