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当然不会那么傻,开着门放我们进去,所以我们要等机会,等长江那边的两家把曹贼给打败了,最好得他狼狈逃窜了,到时候我们可能会有机会,现在当然是不可能的,江陵城池高大,以我们的实力,就算所有的兵力都聚集起来都不够打一个回合的。”寇严心情好,故而语气轻松:“眼下我们所有的计划都是基于曹贼败了这个前提条件来制定的,如果出现另一种情况,那就是另一种说法了。”
“属下明白了。”岑奇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自己分明是为了一个傻问题,浪费了公子的时间,索性公子脾气好,不但不怪罪反而还耐心解释了一番。
打消了岑奇的顾虑,寇严的语气有严肃了起来:“不过,到时候总有硬仗要打,你与你的别部是长沙所有部队中的利刃尖刀,这攻城拔寨的活儿,还是得由你们来干。你放心,一定会有你们露脸的机会,只是到时候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请公子放心,属下一定以公子的命令为先,决不公子失望!”岑奇一抱拳,对寇严弯身行礼。寇严点点头:“嗯,我一直是相信你,相信你们的。好了,你下去准备起来,把我的意思传达给将士们知道,务必传达到每一个人!”
“诺!属下告退!”岑奇又是一抱拳,而后退了出去。寇严等他出去了,才笑嘻嘻地转向寇封:“师兄,这本是你一手带出来的部队,如今让给了我,你心疼么?”
“也不算是让给你的,这支部队也有你的影,要不然那岑奇也不会那么推崇你了。今天老师也在这儿,我有人就不藏着掖着了:“你要去襄阳,你有把握吗?还是说。老师有什么计策?”
寇封是寇严目前除了徐庶以外唯一的亲人,他当然关心她的安全和她的利益。如今帐中只剩下他们三个,他自然是要问清楚这件事情。
“师兄,如果我说,我什么把握都没有。你会怎样?会不会帮我?”寇严端起茶碗低头喝水,把表情藏在了茶碗里。寇封闻言直接跳起来了:“你说什么?一点把握都没有,你就想去襄阳?你怎么……怎么能……不对,老师,一定是老师有什么办法对不对?”寇封满眼希冀地望向徐庶。
徐庶低眉敛衽,给了他一句不肯定也不否定的回答:“目前看起来,机会非常渺茫,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的。”
寇封一愣,这算什么意思?是有办法还是没办法?我是个直肠子,拜托不要跟我玩这种似是而非的文字游戏好不好?
转而再一想,他又释然了,不管老师有没有把握,不管师妹说的去襄阳是一时兴起还是计划已久,她说要去,就要去吧,她说怎样就怎样吧!哪怕她把整个长沙都玩得翻过来,都随她吧!谁让他一早就被她绑定在了身边。她说的,这辈子,她们是亲兄妹,族兄妹,师兄妹。他们是兄妹,无父无母的他自从多了这个妹妹,整个人生都改变了。
“妍儿,你若是想好了,那就照你说的办吧!反正已经被你差遣惯了,你想去哪儿我都随你去!”寇封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无奈表情。
寇严听到了她想听的,终于不再埋头装喝水,而是笑眯眯地看看寇封再看看老师:“师兄,老师,有你们两人在,这天下,无论哪里,我都能去了。”
徐庶不说话,表情温和。倒是寇封一时忘形,抬手拍了拍师妹的肩膀:“瞧你这小胳膊小腿儿的,心眼儿都是不小!以前师兄怎么没看出来呢?”
“现在看出来了也不晚,你要反悔啊?”寇严假装很大度地问。
寇封佯怒地白了他一眼:“老生就坐在边上你这是在坑我啊!”
徐庶被点名了n次,终于还是开口表示存在了:“好了,封儿,妍儿,我们说正事儿吧!妍儿,你方才对岑校尉说,你其实不想要江陵,这话错了!如果你真的要去襄阳,那么无论是江陵还是江夏,都是你必须拿下的。只有拿下了这两个地方之后,才能谈襄阳的问题,否则去襄阳就是镜中花水中月,好看而已。”
“可是老师,现在拿下江陵对我们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啊!”寇严还是坚定自己的想法。
“被那三家夺了江陵那才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徐庶非常严肃地说:“江夏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例子,如果你再放弃江陵的话……”徐庶的话还没说完,寇严就抢着开口了:“我没说我要放弃江陵,我只是说现在攻取它不合适。既然江陵那么重要,而那两家一直都是面和心不合,倒不如我们找个机会假扮其中一家,夺了江陵的物资,留一座空城给他们,让他们狗咬狗先咬上一会儿。等一方把另一方咬死了,我们再出手。”
“什么?你竟是这样想的?你想置……于死地?”徐庶愣了,寇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也惊得不行:“师妹,你的意思,你要用离间计,让那周瑜去弄死……这,这不可能实现吧?他,他是你亲……亲……”
“打仗都是会死人的,我要去襄阳就一定要那两家去了一家。吴主根深叶茂,彼时又夹带了驱走曹贼的胜势,如果只能二选一,我当然会选那个容易的。师兄,他能把江夏交给人家做交换条件,他就没想让我好过,没想让长沙好过!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曹贼虽挟天子以令诸侯,有不臣之心,但他在北方发展屯田,大力扶植寒门,是真的想长治久安的。至于江东,那更是三世基业,是民心所向。
可他呢?他对百姓做过什么?除了抽壮丁,加课税,穷兵黩武,他做过一件对百姓有利的事情吗?一件都没有!这样的人我怎么可能让他有机会染指长沙?别说是长沙了,这天下任何一块地盘落到他手中对当地百姓来说都是灾难!如果一定要毁灭一个,我宁愿将来真相大白时被人戳断脊梁骨!”
“妍儿!怎么说话呢?”一边的徐庶一声呵斥,打断了寇严的话。而寇封此时已经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徐庶此时心中也是一阵惊涛骇浪,但当他听见寇严说宁愿被人戳断脊梁骨,他哪里还能忍得住:“妍儿,为师不准你这么说!什么毁灭不毁灭的,什么被人戳断脊梁骨,哪里会这么严重!
你可以袖手旁观,你也可以栽赃嫁祸,这些你都可以做。只要你想达到目的,你都可以放手去做,如果你想不到,我会帮你去想。如果你想到了,我会帮你完善。总之,你只需说你想做什么就好,剩下的都教给我,交给你的师兄,还有将士们,不用想太多其他的的!”
“老师!”徐庶的一番话让寇严激动得一塌糊涂,如果不是寇封在场,她恨不能跪在地上爬过去把泪水擦到老师的袍子上去。但是师兄还在边上看着呢!因此她激动归激动,想哭归想哭,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激动的心情一时间难以平复,眼中泪水盈盈,大有“你们都走开,让我哭一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