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雨柔将我妈推下楼,我亲眼所见。”匍匐在床前的头瞬间抬起,叶楚楚那张泪迹斑斑的脸上露出刻骨仇恨。
“好,舅舅这就为你和你母亲去讨公道,我就不信,杀了人还敢嚣张跋扈不成。”
叶明威为了表明自己维护楚楚的态度,领着怒在当头的叶楚楚怒气势汹汹地走到君傲和秦小婉所在的病房。
门被一脚踹开,室内正在谈话的人被来人惊住。
“杀人犯,还我母亲。”
叶楚楚目眦欲裂朝秦雨柔扑过去。
对此秦雨柔不慌不惊更不怕,只觉万分头痛。
她不想跟一个刚刚经受丧母之痛的人去计较,并且她母亲的死多多少少跟小婉姐有些牵连,这能怪谁呢?
“你们母女俩倒说说看,是怎么一起合谋害死明枫。”
叶明威阴脸眯眼手指靠在床上冷眼与他对视的小婉姐。
他本也没打算来找茬,做做样子拉拢楚楚。
可进门一对上叶明月这女人冰冷透着阴寒之气的眼神心头莫名发怵。
想到自己被她分走的股份心口那团因着私下收购股份受到的艰难顷刻转化成难言的愤怒,今天正好借着由头发发怨气,让她往后收敛点。
“二叔,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当时我也在场,这根本就是一场意外。”
君傲从床上坐正身子,拧眉冷眼看着不怀好意的叶明威,大姑妈临死前说的那些话一直盘亘在脑海。
他侧眸看着眸光锋利逼人的丈母娘,害怕她将所有的事抖出来过早打草惊蛇。
但如今这样死无对证的事他是不指望能走法律那条途径。
法律对于世家大族往往只是一层华丽的外衣。
“你当然帮着他们说话了,一个上了你的床,一个是你丈母娘,那可是你亲姑姑,讲话可要对得起天地良心。”
叶明威冷哼一声,指着君傲一副大义凛然的口吻。
一想到叶明月的股份将来很有可能全落君傲头上他心中又急又恨。
越发是豁出老脸拼命收购股份,可人家也不全是傻子,没给好价钱哪里肯松手。
这也全怪这小子,处处跟他作对,谁家姑娘看不上,偏偏喜欢自己的表妹。
骂侄儿的同时他心口也被膈应,他老婆不也跟他是表兄妹关系。
“明枫自然是他的亲姑姑,这里每一个人都对得起天地良心,除了你和你家的老践货除外,你这个不折不扣的贱种。”
秦小婉阴狠仇怒地瞪着惺惺作态的叶明威,若不是雨柔按着她此刻怕是已冲上前动手。
脑海中挥之不去明枫惊骇的声音和那双绝望的眼睛。
她知道叶明威巴不得明枫死,也不会真心替她不平,如此虚伪作态不过又在盘算利益。
“杀人犯还敢这样凶横,真没天理,我一定会替明枫讨回公道。”
被戳到痛楚,叶明威如被激怒的狐狸,甩开尾巴开始咬人。
“少惺惺作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楚楚,别听他挑拨离间,就是他把你妈推下楼梯,他还想杀人灭口,你母亲看到一些关于他和老践人见不得光的丑事,因为害怕才躲到楼顶上。”
越想越激愤,小婉准备将所有的一切全部抖出来,一则让叶明威害怕,二则让楚楚不要上他的当。
叶楚楚不敢置信回头望着一脸凝重的叶明威,此刻不知道该相信谁。
回想起母亲当日从楼梯上摔下的事,怀疑的砝码顷刻于后者。
“楚楚,你可不要听她胡言乱语,她这是在狡辩,她是在为自己的罪行开脱,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推明枫。”
叶明威心头大惊,狗急跳墙开始将所有的罪责往她身上推脱。
更加害怕也怀疑,害怕明这个女人知道了什么?怀疑明枫死前是否恢复神智。
短短瞬间稍稍慌乱的狐狸即刻回复镇定,已经死无对证,任你胡乱攀咬又能奈我何。
叶明渊越听越心惊,愤怒的苗头不用任何煽点已然朝向狡辩的叶明威。
收购天澜股份需要一大笔钱,他在打明枫那些钱的注意,老狐狸。
“是你害死明枫,你们这对母子那天在房里对爸爸做了什么心知肚明,根本就是你将明枫推下楼,那天你就已经想杀她。”
叶明渊恼羞成怒地冲上前抓住叶明威的衣襟,两人动口不是第一回,动手今天是头一遭。
“荒谬,连医生都说爸爸是因为心脏病突发而亡,明枫是我妹妹,我为什么要杀她,你血口喷人。”
与叶明渊拉扯在一起的叶明威后悔不已,此刻已乱了阵脚,矢口否认老爷子的死跟他有关,哪怕心虚得慌。
霍珍妮见老公吃亏急得团团转,左顾右盼间寻找着可以助威的物价,乍然看见儿子床边一盘水果旁又一把不算锋利的水果刀。
脑海中一闪而过当初捉尖时的激烈片段,最后还是因为胆怯无疾而终,只得站在一边干着急。
君傲冷然,明白无论是爷爷的死还是姑姑的死全都死无对证。
将事情搬到明面上只会让叶家的声誉受损,到时损伤最大的还是天澜。
那是爷爷一辈子的心血,他不想因为没有结果的事看着天澜为此遭受重创。
叶明威半生也绝非白活,要在死无对证的情况下脱罪易如反掌。
法律如果能惩治所有的恶人,她母亲当年也不会走得那样凄惨。
要不知不觉结束掉叶明威的性命不说难易,单单因为同样冠着同一个叶字他做不出这样没人性的事。
叶明威没人性那是他的事,有人选择做人,有人选择做畜生,道不同不相为谋,可也绝不会让他如此逍遥下去。
雨柔抿嘴讥冷地看着眼前拉扯的两人,越听越呼吸越难受,不明白人心到底能扭曲到何种地步。
扭头带着三分疑问一分愕然更带着三分讥削看着满眼沉然默认与几分惭愧的君傲,一切明了于心。
替君傲悲哀也庆幸,悲哀也心疼他成长的环境竟然是这样畸形扭曲,能够理解他从前的冷漠和腹黑。
庆幸他在这样畸形的环境中成长却并未让自己的灵魂和心性迷失了本来的放向,实属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