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不到,那黑衣人已不见了踪影。罗阳嘿嘿一笑,道:“和小爷来这个,回家吃几年奶再说吧。”冯大壮道:“真是奇怪,我们才出了首饰店,就被人跟上了。”
陈文疑道:“难道是首饰店里的人?”神色猛的一变,道:“不好,刘家庄。”三人急匆匆买了三匹好马,快马加鞭向天隆城外赶去。
半日之后,到了刘家庄,已经是下午时分,打听到刘大江家门所在,三人迅速赶去。
等到了刘宅门口,只听得里面哭天喊地,人声吵杂,乱做一团。刘家大门洞开,不停的有人进进出出,还有不少邻居街坊前来观望。
三人在旁一听,原来刘家老家主刘大江,午饭过后,正坐在偏厅饮茶,不知怎地,突然倒地不起,家人一看,竟然死了。
三人心下明白,他们刚到此地,刘大江便意外身亡,恐怕并非巧合,不由得个个面露凝重之色。
那些左邻右舍,也聚在门外,七嘴八舌议论纷纷。陈文听个大概,原来刘大江十二年前回的刘家庄养老,身子骨一直很康健,没听说有什么疾病在身,如今也不过六十出头,每天里养花种草,日子颇为悠闲,任谁都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过世。
闻听这些话,陈文更加肯定刘大江之死与首饰有关,只是他这一死,便无人认得这些首饰是为谁而制。
陈文心下忧虑,正无计可施,听得门内有人叫喊道:“刘全,刘全,快骑上毛驴,把刘管家叫回来。”陈文向邻居打听到,刘管家名为刘诚,当年曾随同刘大江一起在天隆城饰王店里做事,刘大江回乡养老,刘诚便一同跟了回来。
陈文眼睛一亮,盯着门口,不多时,见到一名年轻仆人,牵着头毛驴,从院内走出来。
忙快步跟上,道:“请问可是刘全大哥?”那年轻仆人看他一眼,道:“是我。”陈文道:“刘大哥是去接刘管家吗?”刘全答道:“是呀。你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家里人急着呢。”
陈文道:“刘大哥,你骑这驴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刘管家,不如和我们一起走,我们的马快。刚好也要找刘管家有些事情。”刘全想想也是,便单独骑了一匹马,冯大壮个子大,也单独骑一匹,陈文与罗阳合乘一匹,跟着刘全,去找刘诚。
刘诚所去的农田位置,只在刘家庄外,没一会功夫,陈文就见到前面有两个人,骑着两头毛驴,慢慢悠悠的迎面而来。刘全急忙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刘管家,不好了,老爷过世了。”
前面那两之中,一个五十多岁年纪的老者,惊叫了一声,赶了过来,口中喊道:“什么?刘全,你再说一遍?怎么回事?”
刘全又道:“老爷刚刚吃过饭,在偏厅饮茶,突然一头栽倒,就过世了。”说话间刘管家已走到身前,面色震惊,急叫身后的人快点跟上。陈文调转马头,又与他们一同赶向刘大江家。
刘管家看了一眼刘全的马,问道:“你这马哪里来的?”又看向陈文,不待刘全回答,问陈文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到刘家庄何事?”
陈文反问道:“刘管家,你十二年前在饰王首饰店跟随刘掌柜?”刘管家一怔,道:“不错。”陈文取出金簪,递给刘管家,道:“刘管家认识这支簪子吗?”
刘管家面带疑色,接过金簪仔细一看,顿时脸色大变,比听闻刘大江的死讯更为惊慌,盯着陈文问道:“这……这支金簪,你……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陈文见他表情,知道他定然认得这支金簪,追问道:“刘管家可知道这支金簪是给杜王府什么人打造的?”刘管家惊容更甚,不回答陈文的问话,又问道:“你快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支金簪,你是不是拿它去了饰王?”陈文道:“去了又怎样?”
二人各问各的,却都不回答对方的话,刘管家听陈文这一句,神色黯然,道:“你,你害死了老爷啊。”陈文怔住,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管家此时反而不急着往回走,勒住身下的毛驴,道:“老爷就是因为杜王府的事,才提前辞去饰王店的掌柜,回家养老。如今你拿这金簪去饰王店,又到刘家庄来寻老爷,可不就是害了老爷的性命。”
刘全在一旁听得糊涂,问刘管家道:“刘管家,怎么回事?”刘管家也不理他,把金簪还给陈文,道:“终于如所老爷担心的,牵扯上身了。”
转头对刘全道:“回去告诉老夫人,刘诚年纪大了,人老怕死,不能回刘家帮忙了,请老夫人和刘家人以后尽量不要再提刘诚这个人。”又对陈文道:“我要回家带上家眷,离开刘家庄,你也不要跟着我,不要把我害了。”
陈文道:“一支金簪而已,怎么会牵扯到刘老掌柜的性命?”刘管家摇摇头,道:“一言难尽,总之你拿着这支金簪来找老爷,就是逼着老爷知道他本不该知道的事情,我们这些不值钱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
陈文隐隐明白,沉声问道:“刘管家是说,这支金簪本不该出现在饰王首饰店?”刘管家却不直接回答,只是说道:“这支金簪是十二年前,老爷亲手为镇国王妃打造的。刚交付不到一个月,镇国王府发生惊变,隔了两个月,老爷便辞了掌柜,回乡养老了。”
陈文奇道:“镇国王府发生什么惊变?”刘管事却不肯说了,道:“这些事哪是我们首饰店的人能知道的,你也不要问我了,我要走了。”陈文追问道:“那你告诉我,这支金簪是给哪位王妃的?”刘管家道:“十二年前的镇国王府,只有一位王妃。”
说完要走,陈文又道:“不是说杜王府吗?怎么又出来个镇国王府?”刘管家道:“十二年前叫镇国王府,现在叫杜王府。”再也不理陈文诸人,转身骑着毛驴离去,走出几丈远,又回头对陈文道:“你不要跟着我,不要害我。”说罢用力打着毛驴,飞奔离开。
此时陈文三人,与刘全,及刘管家的同伴,个个瞠目结舌,不知刘管家为何如此。隔了半晌,还是刘全说道:“我得赶紧家回告诉老夫人去。”一行五人便又急忙赶回刘宅。
到了大门口,刘全下了马,陈文又给了他五两银子,也未进刘家大门,与冯罗二人策马离开。
回程路上,冯大壮问陈文道:“文哥,我还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文道:“我也不是很明白,不过可以肯定,这支金簪与杜王府有极大关系,恐怕跟踪我们的人,和杀刘大江的人,也都与杜王府有关,一切都是因我们拿了金簪到饰王而起,看来要好好打听一下这个杜王府和那个镇国王府才行。”
等到回到客栈,已接近三更,客栈中小二早都睡了,只剩下一个管事正要关闭店门睡觉。陈文等人回来,给了他十两银子,请他出去买了卤菜卤肉,在三人的上房内摆布下来,酒却不必买,大车上还剩有二十几坛酒,都被陈文装在空间阵盘中。
陈文坐在桌旁,看看那管事不到三十岁的年纪,请他也坐下同吃,管事推辞了几句,也就坐下。陈文笑嘻嘻地问道:“请问管事大哥贵姓?”
管事回道:“免贵姓李,叫李满。”陈文又问道:“李大哥在这店里做了几年?”李满道:“这店是我姨丈的,我十四岁就在这里做跑堂,到现在做管事,已经做了十四年了。”陈文便不再说话,只顾敬酒。
冯大壮和罗阳洗了把脸,也过来坐下吃喝。几杯酒下肚,李满的脸色已经泛红,陈文问李满道:“李大哥,今天我们哥儿几个出去闲逛,听到有人说镇国王府什么的,我怎么没听说京城里面有个镇国王府呢?守国王府、护国王府和卫国王府倒是有听过。”
李满咦了一声,低声道:“你们听哪个说出镇国王府的?京城里还有人敢提起这四个字,真是胆大包天了。”陈文三人对视一下,全然不解“镇国王府”四个字如何不能提起。
陈文略一沉吟,道:“我们是中午在一家酒楼中喝酒,听邻桌人提起,看样子是过路的客人。”李满喝了口酒,道:“我就说呢,京城里的人哪敢说这个,犯了杜王爷忌讳的。”陈文奇道:“什么忌讳?”
李满看了看他们三个,再次压低声音,道:“看你们三个年纪都小,又是外来的,和你们说说无妨,可不要出去乱说,更不要说是我告诉你们的。”陈文敬了他一杯酒,笑道:“我们三个小孩子就是好奇而已,哪会去乱说什么,何况京城里也不认识别人。”
李满点点头,道:“也是。”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咱京城本来有镇国、守国、护国、卫国四大王府,十二年前,那时我也只有十六岁。一天夜里,镇国王府里火光冲天,厮杀呐喊之声不断,直到天明时火才熄了。后来听说有人行刺皇上,镇国王护驾身亡。镇国王府也遭刺客报复,一把火烧了。镇国王并无子嗣,据说是他的一位堂弟,继了镇国王的王位,但不知怎地,镇国王府就改名叫杜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