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袭之人尾随而至,杜景之吩咐福伯带领家中剩余的十几名亲兵,护送王妃和小王爷离开京城。福伯送王妃到城外之后,放心不下王爷,让王妃先走,他回去救王爷。回到王府之后,杜景之已经遇难,福伯被三人围住,拼命杀死这三人后,福伯身负重伤,无奈躲在后院假山山洞中,逃过一劫。
偷袭之人杀死杜景之,放火烧了王府。福伯在他们走后,硬撑着出来,找到一名丫环和一名仆人的孩子两具烧焦尸首,搬到杜景之卧室,谎称是王妃和小王爷。
事后得知,皇宫里的刺客,在杜景之被围之后便已撤走。所谓的行刺,只是为了将城内高手全部引到皇宫,再半路袭杀杜景之,使其无法求援。
杜景之一脉断绝,而镇国王之位,是由杜家世袭罔替。杜氏家族元老便从杜家旁系里面,选出血脉最为接近,武功最高的杜景然继承王位。然而,杜字银牌是杜家的族长印,也是镇国王的王印,却在杜王府被袭之中丢失了。
此印关系重大,必有此印,才能打开杜王府密室,取出《杜王家诫》原本,准族长须持《杜王家诫》在祖宗牌位前受诫,才能正式成为杜家族长。
更重要的是,准镇国王,须持此印,与守国王印、护国王印、卫国王印一道,入皇宫之内,连同天隆王朝玉玺,五印合一,请出天隆王朝开国先皇凌波的《凌皇祖训》,方能正式受封镇国王位。
杜景之在遇袭之时,从杀手之中,发现大批杜景然的手下,突围回到镇国王府之后,便将镇国王印交与王妃,一道带了出来。杜景然这些年中,不断寻找镇国王印,却无丝毫头绪。因此也未能正式受封镇国王,只能改称杜王。
杜景然遣散镇国王府尚存的家仆之后,暗地里将这些家仆全部杀死,身边之物也全部夺走,却未能从中找到镇国王印的线索。因福伯并未离开京城,又曾是镇国王府的大总管,为掩人耳目,杜景然并未对福伯下杀手。只是数次试探福伯,以图查找到镇国王印的下落。
然而福伯一直声称在王府遇袭时负伤过重,昏迷于花园树林之中,醒来后武功尽废,其他事情一概不知。在面对杜景然派来的杀手时,哪怕负伤,也绝不还手。慢慢的,杜景然也认为福伯虽是王府大总管,也未见得能接触到镇国王印,更何况福伯身上身下,家里家外,已经不知被彻底搜查过多少次,未有一丝线索,便放松了对福伯的警惕。
福伯本人,则出生于镇国王府,其父是杜景之祖父的心腹手下。福伯从小被赐杜姓,名为杜福。杜景之祖父过世之后,杜福成为杜景之父亲的心腹大将,后来又辅佐杜景之,人称历三代,辅两王。在王府遇袭时,福伯一家数口人,也尽数死去。
陈文听得福伯详细讲述过往,大为震撼,深深为福伯的忠心所折服,同时,也不免为陈武担忧起来。如今他在京城之中,无意间暴露了陈武生母,镇国王妃的首饰,杜景然必然怀疑镇国王妃未死,更是会疑心到镇国王印在王妃身上。
福伯反倒是宽慰陈文,道:“其实此事也并非那么严重,杜景然纵然是怀疑,但却并不知道你是何人,只要你们三人远离京城,他又哪里知道小王爷身在何处。”陈文道:“我是怕他会满天下的去找。”
福伯道:“那又何妨,即便是他贴了海捕公文又如何,公文上的画像,从来都是不像的多,像的少。再者说,满天下的找,天下又能有多少人识得你,何况你们身在大寨之中,认识你们的人都是山寨中的英雄好汉,你是怕他们出首你不成?”
冯大壮在一旁却嘿嘿笑道:“福伯,你这就有所不知了,文哥在太华山方圆千里,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识啊。”罗阳也接口道:“文哥是赫赫有名的太华山小霸王。”
福伯面带疑惑的看着冯大壮和罗阳,这二人却笑而不语了。陈文苦笑道:“我的志向是做天下闻名的大强盗,所以……所以我原来是经常会下山走走的。”福伯一听,便明白了,原来眼前这个小娃娃,已经是一方匪首了,当下也低声笑了起来。
陈文跟着干笑了两声,突然面色一沉,道:“坏了,首饰店的赵金,是他告诉我们福伯的消息,明天他定然会报告给杜景然,来找福伯的麻烦。”
冯大壮和罗阳也是一惊。福伯倒是坦然,道:“知道小王爷还在,我就放心了,杜景然要来,就让他来好了。”哼了一声,又道:“他不来,我还要去找他呢。”
陈文道:“那又何必,反正现在时间还早,过会儿我们兄弟回去时,顺道把他宰了就是。”又对福伯说道:“小武现在太华山上,福伯不如也搬去太华山,可以天天看到小武。”
福伯道:“不可,杜景然本就会怀疑王妃还健在,我再一走,他会更加肯定,必然会疯狂的寻找王妃的下落,反而坏了事。小王爷既然在山寨中安好,我就放心了,去与不去,不差在眼前,将来有更好的机会,我再与小王爷会面不迟。”陈文道:“也好。”
又看向桌上的东西,道:“福伯,小武娘亲的首饰,我带回去,银牌和护甲放在你这里吧。”福伯道:“你还是全部带走,放在我这里不安全。”
陈文想了想,道:“银牌我带走,护甲你留在这里防身。”福伯呵呵一笑,道:“我用不到它,没有它我更安全。这护甲送给你吧。”陈文看了看护甲,咧了下嘴,道:“这护甲太大,穿上臃肿难看。我下山做买卖时穿的那身盔甲才叫漂亮。”
福伯也是一笑,神神秘秘的道:“你还不知道这护甲的好处,这护甲相传是杜家先祖,跟随凌皇打天下时,凌皇专为杜家先祖所制。由十万年修行的妖兽骨与软筋制成,更可滴血认主,认主之后,这护甲可随主人心意,或隐于体内,或浮于身外,依照身材大小,紧紧护住主人。除非主人死亡,否则无人能夺了去。”
三人一听大惊,居然是如此宝贝,有这等神奇的能力。冯大壮嘴巴大张,半天才道:“十万年妖兽,什么人能杀得死十万年妖兽?”福伯道:“传说凌皇当年,甚至能斩杀三十万年的妖兽。”
陈文也是半晌才回过神来,极其震惊地道:“难道凌皇是尊者的修为?”福伯道:“我没见过尊者,不知道尊者如何,总之传说中的凌皇深不可测,普天之下,不做第二人想。”
福伯又道:“只是这护甲要有修为的人才能滴血认主,否则当年我就给小王爷认主了。”陈文又咂了咂舌,道:“那福伯你现在认主不是正好,反正隐到体内,杜景然也发现不了。”
福伯道:“我年纪大了,再说杜景然对我已经没什么兴趣,确实用不到了。何况如果我想,几十年前就认主了,何必等到现在。这是三十年前,我拼着重伤,救了老王爷,老王爷特意赐下来给我的。自打杜家先祖仙逝之后,还没有第二个人滴血认主过呢,一直都是当镇族之宝藏在族里的。你整日里打打杀杀的,用处更大。”
陈文暗想,这护甲如果真的这么神奇,可以拿回去弟弟认主,他功力低,身子弱,有这个防身,安全多了。便问道:“这护甲要什么样的修为才能滴血认主?”福伯道:“据说入了流的高手就可以,方才交手时,我察觉到你的内力功底,足够了。”
转头看向冯大壮,道:“大壮就还差一些。”再看罗阳,罗阳抢着说道:“大壮哥不行,我就更不行了,我比大壮哥还要差些。”
福伯拿起护甲,摊在桌上,指着内侧后背位置的一块骨片,对陈文道:“此处有杜王家诫的篆刻本,乃是当初凌皇为杜家先祖制甲时,杜家先祖所留。杜王家诫除了族长和四大王爷更替时的象征作用,恐怕里面另有深意,从先王起,杜家便在探究其中的奥秘,却一直不得而知。你回太华山以后,让小王爷多多参详一下,再怎么说,这也是杜家老祖宗留下的遗言。”
陈文点了点头,心道:“也不知小武以后会不会想要来当这个什么王爷。”
福伯又道:“好了,你收起这些,也早些离去吧,我这里你不用担心,反而是你们要多加小心,我怕杜王府不会轻易放过王妃首饰之事。”
陈文也不再多言,收了东西,向福伯拱手告辞,三人越窗而出,再翻墙离去。
等再次来到饰王首饰店,跳进后院,却大吃一惊。原来赵金已经把嘴里的衣襟吐了出来,正在狂叫“救命”,中院的护院听到声音,分出两人来查看情况,已经进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