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心中凛然,没想到一年过去,杜王府居然还不肯放松,在这连横城内,也派了人出来。待那二人走到身后,刚刚要超到自己身前,他猛然一个转身,与二人交错而过,快步向外走去。那二人一怔,又连忙跟了出来。
后面二人越跟越快,口中叫道:“前面那位朋友慢些走,兄弟有句话问问。”陈文也不理他,后面又叫道:“朋友留步。”陈文听他声音渐大,怕惹起旁人注意,正巧路过一间屋子,余光一扫,屋内空无一人,便闪身躲了进去。
那二人见状,急急也跟着进来,却见迎面刀光一闪,当先的一个喉咙喷血,一头栽倒。后面那人大惊,“啊”了一声,伸手拔剑,也被陈文反手一刀杀了。
这时听得远处有人说道:“什么人在叫,出什么事了?”陈文暗道不好,忙关了屋门,打开窗子跳了出去,再从外面把窗子关好,绕了个大圈,出了巨鹰会。
估计用不上一时三刻,那二人的尸首便会被巨鹰会发现,那大厅之中若是有人注意过自己,到时官府盘查,又要多了许多麻烦。陈文当机立断,向人问了卖马之处,选中两匹日行千里的快马,也不还价,付了银子骑上便走。
大都城在连横城西北方向,他却不敢直奔大都城而去,而是先向北走,准备半路之上再转向过去。一路上快马加鞭,直走到天黑,回头看看并无追兵赶来,天上也未见到有飞行妖兽盘旋,这才稍稍安下心来,再往前夜深路黑,马也疲倦,便停下来休息一晚。
到了次日下午,离开连横城已经有近一千七、八百里,两匹马的速度比昨日已明显不如,陈文便放慢速度,缓缓而行,准备寻个水草丰盛的地方,让马儿歇一歇。
不多时,来到一片树林边缘,林边有条小溪,陈文将缰绳放开,让两匹马自去饮水吃草,自己挑了块石头坐下。
忽听林中有说话声音传来,一道粗声粗气的声音道:“只要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把爷爷伺候得舒服了,爷爷自然放你们一条活路。”几道淫亵的声音附和道:“对,对,这块草地平坦,大哥就在这里享用这两个小妞,让兄弟们也饱饱眼福。”
那粗声道:“饱什么眼神,我用完了,自然给你们也用用。”那几道声音立即狂笑起来,不停地道:“多谢大哥,多谢大哥。”
这时,一道中年男子颤抖的声音苦苦哀求起来,道:“大王爷爷,大王爷爷,求求你们,放过我女儿。”紧接道“唉呀”一声,又有数道声音“爹爹”“老爷”的乱叫,想是这中年男子被那“大王爷爷”伤到了。
陈文眉头深锁,抬腿走进树林。若是普通的拦路抢劫,陈文自然不会去管,但这劫色,却犯了太华山的大忌,更何况那几人言语之间无耻至极,惹得他心头火起。
进到林中,只见里面停了三辆马车,马车前有三十多人,围成一个大圈,圈中或蹲或跪着男男女女十几个人,地上还有十来具尸体,看装束却是士兵模样。
十几人前面,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被几人扶着,半躺在地上,口中有鲜血溢出。扶着他的人当中,有两名年轻女子,想来就是他的两个女儿。
一个赤着上身,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肩扛一把大刀,正在那里淫笑不止,正要伸出手去,抓向其中一名女子。陈文也不说话,展开疾风身法,接连几个纵身,向那大汉冲去。
大汉听到声响,转头看见陈文,张口喝道:“你是什么……”那个“人”字还未出口,陈文已经来到大汉面前,单足点地,一跃而起,腰间单刀顺势抽出,“咔嚓”一声,将那大汉头颅砍下。
周围那三十多人,尚未反应过来,皆呆立在地,看着陈文。陈文身子落地,双腿一弹,向最近的一人扑杀过去,转眼间已杀掉五、六人。
那彪形大汉的头颅正滚到两名年轻女子身前,两人齐齐一声尖叫,竟都吓得晕了过去。被这两声尖叫惊醒,剩余的强盗才堪堪反应过来,惊呼声一片,各提兵器,把陈文围在中间。
陈文此时的武功,并不算高强,虽然在连横城中试炼牌上测试,已达到高手境界。不过这高手之中,也分一、二、三流,一流高手之上,也还有绝顶高手之说,他虽然在古兽森林中获益颇多,也依然只能算做三流高手而已,若是天星内功第七重达到大成,便能有二流高手的水平了。
但他实战经验极其丰富,观察力与反应力也远超同阶,在古兽森林中炼化数个兽丹后,元力层次虽未进阶,但浑厚程度却早已不可同日而语。特别是在发现那空间漩涡之后,即便距离领悟尚差得极远,无形之中,身法和刀法的速度也有明显的增幅。
那个彪形大汉修为层次,与他在伯仲之间,却连举刀的机会都没有,更不用提这些小喽罗武艺平平,加上此刻怒火中烧,只过了十几息,身边这些强盗已经尸横遍地,且死状极惨。
那些蹲跪在地上的十几人,均未想到会发生如此变故,个个呆若木鸡,无一人出声。反倒是那吐血倒地的中年男子,挣扎起身,跪向陈文,不停地道谢。
陈文扶他坐下,对其他人道:“你们快取些水来,救醒这两位姑娘。”那些人这才清醒,男人们手忙脚乱地去找水,女人之中,却又晕倒了两个。
那中年男子张口要说话,又吐出口血来,陈文从空间阵盘中找出颗疗伤的丹药,喂他服了下去,待他咳了几声,面色好转一些后,问道:“你是怎么遇到这些强盗的?那些士兵又是怎么回事?”
那中年男子先是问道“敢问恩公尊姓大名?”陈文如实告之。中年男子才叹了口气,答道:“陈兄弟,我名李远,本是连横城的主事,是个文官,不懂武艺,倒是精通水利。因向北距此一万五千里的白河城,有一条白河,每十年必定决堤泛滥一次,再过两年,又到泛滥之时,朝廷便调我过去提前治理。只是家中粗重之物甚多,只能选择走陆路。”
李远抬手指了指地上十来具士兵的尸首,接着道:“那些是城主派的护卫,又拿了连横宗的江湖令,原以为不会出什么差池。哪想到这才出连横城三天,便遇到这伙强盗,既不认连横宗的江湖令,武艺又高强,把护卫全杀了,抢了金银细软不说,还要侮辱我两个女儿。”
听他这样一说,陈文点点头,明白了为何会出现这种意外。李远本是文官,应该没什么仇家,官也不大,只因是朝廷调遣,才派了十来个士兵保护,战力水平自然不如那些劫匪。
对于连横宗的江湖令,陈文也是清楚,这连横宗应该与周围各大山寨的关系都较为良好,各个山寨见了江湖令,便会给连横宗几分颜面,不会打劫持令之人。
当初的太华山,也有诸多关系过得去的宗门帮派,持他们的江湖令过路太华山,不仅不劫,还会派人保护,直至出了太华山地界。
而这伙强盗,也必然是流窜的劫匪,甚至有可能就是毫无收获的狩猎队,捕杀不到妖化兽,便来寻行人的麻烦。那十来个士兵,不论武功还是经验,都比那些狩猎队差得多,当然不是对手。
也是这些强盗心思变态,要故意在李远家人面前羞辱他女儿,否则他这一家人,也早被杀了。
陈文见他面色已经红润起来,再养几日,伤势便会无碍,便道:“李大人,据我判断,这是伙流寇,不会再有同伙,你大可放心。你拿好连横宗的江湖令,遇到大山大寨,还是有用。到前面遇到城镇,请一队功夫好的护卫再走,能安全些。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说完起身要走,李远忙道:“不知陈兄弟要去哪里?”陈文道:“去前面城里,找家巨鹰会,去大都城。”
李远道:“找巨鹰会,何不回到连横城?”见陈文不答,知道定然另有隐情,又道:“前面有巨鹰会的大城,最近的罗河城也还有三千多里。”
犹豫了一下,接着道:“陈兄弟若是不急,不如和我们一路走一段,可否方便?”陈文看了看他,道:“怎么,前面没有地方请到护卫吗?”
虽然陈文年轻尚小,江湖经验却是不少,以前在太华山下专做缀点子时,整日里在客栈酒楼中混迹,各色人等见过也不知道有多少。此时见李远相邀,便知道他是想让自己一路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