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36章:丹药祸事

    景诚果然如景灼灼预料的那样,在三个时辰之后悠悠醒来。

    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床边围着这么些人,景诚明显被吓到了,眼神慌乱的在人群中找亲近的人。

    当他的视线落在惠姨娘身上的时候,略微迟疑了一下,怯怯的开口。

    “姨娘……”

    惠姨娘正低头思考如何善后,突然听见景诚的声音也是怔了一下。

    “诚儿少爷,你可算是醒了,吓死姨娘了。”

    惠姨娘惊呼一声,扑倒在景诚的身上,双手紧紧的搂住景诚,倒像是生怕他再次昏迷一般。

    “姨娘先别着急,灼灼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诚儿弟弟。”

    景灼灼看着趴倒在床边的惠姨娘,眼眸中闪过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有什么明天再问吧,今儿诚儿刚刚醒过来,身子还有些不利落。”

    惠姨娘并不想让景灼灼这个时候靠近景诚,而她极力拒绝的样子反而让景灼灼更加怀疑。

    “爹,灼灼这也是担心诚儿弟弟,他这刚刚醒过来,身子必然虚弱,稍不注意恐再次陷入昏睡,可昏睡的原因还没有找到,灼灼自然放心不下。”

    景灼灼蹙着眉头,满眼担忧的看着景天成,她眼神中的忧虑让景天成动容,她的担忧也是景天成的担心。

    景天成看一眼床上坐着脸色红润的景诚,只是问几个问题的话,应该不会有事,况且他也担心景诚会再次陷入昏睡。

    “灼灼你问吧,诚儿你要老实回答。”

    有了景天成的这句话,惠姨娘也不好再阻止景灼灼靠近景诚,她微垂着头坐在一边轻轻拂泪,只是她眼角一闪而过的阴霾未能逃过景灼灼的眼睛。

    景灼灼勾了勾唇角,轻笑了一下,看来惠姨娘还准备了后招,不过景灼灼并不担心这些,既来之则安之,不管她准备了怎么样的后招,景灼灼都有信心将她转化被对自己有利的形势。

    “诚儿弟弟,姐姐问你,你知道自己是怎的了吗?”

    “诚儿不知,诚儿不是睡了一觉吗?为何醒来这么多人都在诚儿房间呢?”

    景诚微微蹙着眉头,眼眸中的诧异不像是在作假。

    “诚儿弟弟觉得自己睡了多久呢?”

    这个问题让景诚愣了一下,他偏头看向窗外,似乎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几个时辰吧,诚儿是在爹走以后睡下的,这会天色已暗沉,算来应该有几个时辰了吧。”

    景诚的话让景天成的眉头微蹙了一下,疑惑的眼神投向景灼灼。

    “看来诚儿弟弟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昏睡三天三夜了。”景灼灼解释道。

    “怎会这般?”

    景天成蹙眉问道,虽然景诚只是一个庶子,可是他们景府也就这么两个男丁,景天成自然是在意他的。

    景灼灼轻轻的摇了摇头,又转身问道。

    “诚儿可还记得睡前做了什么?或者吃了什么?”

    闻言,景诚的头低下了,似乎是在回忆之前的事情。

    景灼灼在问这句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一直注意着惠姨娘的举动。

    此时惠姨娘低着头坐在床边,放在膝头的双手紧紧的绞着软帕,看的出来,她很紧张。

    将惠姨娘的这番样子看在眼里,景灼灼的唇角轻轻的勾了一下,都说虎毒不食子,看来这惠姨娘比老虎还要狠毒几分。

    景诚迟迟没有回答景灼灼的这个问题,却将目光偷偷的投向惠姨娘,可惜的是惠姨娘这会正低着头,并未察觉到景诚求助的目光。

    而景灼灼却将着一切都看了个正切,这会儿已经不用景诚在回答什么了,其实她的心中早已经笃定,惠姨娘不惜以自己儿子为饵,就是为了景家的主母印。

    这么狠毒的女人,景灼灼怎么可能让她拿到主母印呢?

    “看来诚儿弟弟确实精神有些不济。”

    景灼灼微蹙了下眉头,柔声说道。

    “那是自然,小弟才刚刚醒过来,哪里受的住大姐这般盘问,楚楚请大姐放过小弟吧,有什么问题楚楚来代他回答。”

    景楚楚适时的出声,打断了景灼灼的话。

    细细听来景楚楚的话其实是很有意思的,她一边谴责了景灼灼不关心庶弟,一边又表达了自己有多心疼这个弟弟,弟弟身体不济,应付不来嫡姐,所以她愿意代劳。

    景灼灼偏头看向景楚楚,冲她盈盈一笑,这才开口说道。

    “我这里也没什么问题了,诚儿弟弟是要多多休息才是,我来之前差人去厨房炖了一盅燕窝粥,这会应该是炖好了的,芭蕉你去取了来,诚儿弟弟睡了这么些个时辰,怕是已经饿了。”

    景灼灼的这一番话一出,景天成不禁微蹙下眉头瞟了一眼景楚楚。

    与景楚楚方才的那番话不同,景灼灼的话中没有一丝挑拨离间的意思,有的只是轻轻浅浅的关怀。

    其实关心人实属一门技术活,讲究一个润物细无声,关心表露的太过明显,就给人一种别有用意的感觉。

    而刚才景楚楚的一番话,话里话外都透露着自己要比景灼灼这个嫡姐关心弟弟,可是景灼灼的这番话一出,算是实实在在打了景楚楚的脸。

    同样是关心,景楚楚为了凸显自己有意踩低别人,而景灼灼则是悄悄的吩咐人炖了一盅粥,在庶弟醒来之后可以食用,两厢对比,谁的关怀比较真诚,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景天成很是不满景楚楚的做法,论亲疏关系,景诚是景楚楚的同胞弟弟,她理应比景灼灼更关心弟弟才是,可是她却偏偏想借这种关心来挑拨别人,有了景灼灼的对比,景楚楚的做法就有些上不来台面了。

    景天成失望了看了一眼景楚楚,这么一点小事,就能看出嫡庶的区别,作为嫡女,景灼灼的心胸让景天成满意,此时再看景楚楚,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心胸不够,难成大事。

    景楚楚没曾料到自己原本想要让景灼灼出丑的一句话被她轻易的化解,更让自己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境地,心中不禁着急了起来,可她正想说什么,却被惠姨娘一记眼神止住,狠狠的瞪了一眼景灼灼之后,退到了惠姨娘的身后。

    “多谢大小姐关心诚儿了,这样甚好,诚儿病了也有三四日了,用了燕窝粥也该歇下了,姨娘就不送大小姐回去了。”

    惠姨娘这是在下逐客令,她自然是巴不得景灼灼赶紧离开惠苑,她才好计谋余下的事情,可偏偏事不随人愿,景灼灼还没有开口说什么,惠苑门口传来人群躁动的声音,景深居然带着灵虚道长来了惠苑。

    说来也是巧了,景天成让景深负责审问灵虚道长,景深白日里还有些其他事情,等办完事情回府的时候,已经太阳西斜。

    于是所有人都聚在惠苑的时候,景深带着人去了后院关押灵虚道长的柴房。

    灵虚道长平日里在市井骗吃骗喝习惯了,还未曾受到此番待遇,被人关进柴房不说,还饿了一天一夜,这会看见景深过来,慌忙扑倒在他的腿边。

    “少爷饶命啊,贫道只是混口饭吃而已。”

    “还不老实交代你是什么人,居然还敢自称贫道!”

    一路过来,景深正因为惠姨娘陷害胞妹一事愤怒,这会看见灵虚道长又根本没有道长的模样,心里怒火更胜,大声怒吼一声,吓的灵虚道长抖了抖手,后退一步。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水到渠成了,具灵虚道长所言,他年轻的时候确实是在三清观修行了几年,后来因受不住三清观的清贫,主动离开道观返回了市井。

    出了三清观之后,灵虚道长就利用自己在观中所学,干起了批命驱魔的行当,着实是个混日子的主。

    那日一位自称是景府家奴的人找到了他,让他去景府帮着驱魔,他一听是京城第一世家景家,自然屁颠屁颠的跟了过来。

    在来的路上,那人将景家的大致情况跟他说了一番,重点就是景家嫡女的命格太煞,所以克到了景家的小少爷。

    灵虚道长当时也奇怪来着,怎么会有人故意泄露这些给他,简直就是正中他下怀,后来见到惠姨娘之后,他便明白了她们需要自己做些什么。

    听到这里,景深已经火冒三丈,这不摆明是惠姨娘找来的人诬陷胞妹的吗?他这个做大哥怎么能忍的下这口气。

    景深当即询问景天成现在在何处,拉着灵虚道长就要到景天成跟前去拆穿惠姨娘的真面目。

    听闻现下所有人都在惠苑等着景诚醒来,景深也便派人架着灵虚道长来到了惠苑。

    这个时候景诚已经醒了,惠姨娘正想让所有人离开,她好另作安排,却没想到景深这个时候带了灵虚道长前来,看到灵虚道长软软的被人架着过来,惠姨娘的心已经凉了一半。

    景天成看一眼景深眼眸中的怒意,又看了一眼一侧被人架着进来的灵虚道长,当下心中已经隐隐有了定论。

    后院之事景天成并非全然不知,只是后院理应由女人掌管,他一个大男人很多事是不便插手的,可偏偏景府当家主母早在八年前就已经故去,景天成也只有万般无奈,只要不是太出格的事情,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理会。

    “深儿,你弟弟才刚刚醒来,有什么事待明日再说吧。”

    倒不是景天成有心维护惠姨娘,而是现下聚的人有些太多,况且当着景诚的面,他并不想责难惠姨娘太多。

    “爹,儿以为正是诚儿弟弟醒来,才应该好好算算这假道长之事,他平白污蔑了景家嫡女不说,见事情败露,居然还把祸事退到了惠姨娘的头上,儿以为灼灼受冤枉也就罢了,无论如何是不可让姨娘背了黑锅的。”

    景深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灼然的落在惠姨娘身上。

    景灼灼心里为景深的这番话大叫一个“好”字,他这话说的,是别有一番用意。

    表面看来是维护姨娘的,灵虚道长将祸水泼到了惠姨娘的身上,这个时候惠姨娘要是什么都不做,这祸水可就真的淋了她一身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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