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包厢,景灼灼直奔后院,刚才在大厅的时候,她已经跟古子阑打过招呼了,这会她应该就在后院里等她。
后院一侧的矮房内,古子阑等的已经有些着急了。
刚才她在大厅看见景灼灼居然是跟齐天王一道过来的,心中就是一惊,这会她已经在担心景灼灼是否能成功脱身跟自己见面。
听见门口动静,古子阑回头看过去,见是景灼灼来了,慌忙迎了上去。
“我的大小姐,你怎么跟他们一道过来啊。”
“半路遇见的,实在是甩不掉了,他们正好要来这里,我便一道过来了。”
景灼灼将刚才在路上的情形跟古子阑简单的说了几句,便转到了今天的重点上面。
“南疆前段时间发生疫情,当时有传言说是叶氏诅咒,这件事古姨知道吗?”
古子阑听景灼灼这么一说,眉头微蹙了起来,道:
“东城前段时间从南疆回来,倒是提了那么一两句,但当时我忙布置歌舞坊,并没有在意这件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要不把东城叫回来问问?”
古子阑看着景灼灼,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突然提到叶氏,更不知道她说的那个叶氏诅咒是什么意思。
“古姨难道就没停过叶氏诅咒吗?”
景灼灼将古子阑的表情全部收入眼底,她看出古子阑对南疆传言了解的并不比自己多,心中更加疑惑了,南疆那个传言到底只是传言,而是却有其事?
古子阑垂眸思索了片刻,道:“我确实没听老一辈说起过叶氏3诅咒,倒是大伯,总是提到诅咒,但是他说的诅咒是指他私自占卜,他觉得他是遭受了诅咒,才会占卜出天下乱这么荒唐的预言。”
听到古子阑这么说,景灼灼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叶氏一族被三十多年,现在却突然传出叶氏诅咒一事,这让景灼灼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看来想要弄清楚这件事,她是必须亲自去一趟南疆,搞清楚这个叶氏诅咒到底是什么人传出来的,他这么传又有什么用意。
重九等人还在包厢等着,景灼灼不便离开太久,跟古子阑说了点事情之后,她便快速返回包厢,一进门就看见重九正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看着自己。
重九的目光落在景灼灼的身上,他眼眸深邃,让景灼灼感觉自己快要被他看穿一般。
“怎么?三位不会是在等我吧。”
景灼灼微微一笑,岔开了话题,同时转移了重九的视线。
“可不就是在等你,景……景公子出去的时间有些长。”
蓝离歌冲景灼灼微微一笑,说道。
看到蓝离歌的笑容,景灼灼怔了一下,如果不是自己太过于敏感,那就是蓝离歌真的想要讨好自己。
景灼灼并不觉得自己的感觉有什么问题,那么结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蓝离歌有心在讨好自己。
对于蓝离歌的讨好,景灼灼有些不能理解了。
说重轻墨讨好景灼灼,是希望得到她背后景家的帮助,可这位蓝离歌,他可是北汉的皇子,就算她景家势力在强,这手也伸不到北汉去。
重九也发现蓝离歌在有心讨好景灼灼,他微蹙了下眉头,视线不着痕迹的滑过蓝离歌。
“好了,坐下用膳吧,就等你一个人了。”
重九开口了,没有人敢反驳什么,其他三人都只能乖乖的低头吃饭,不敢再有什么言语。
午膳之后,又在歌舞坊待了一会,重九终于表现出一丝疲倦,景灼灼趁机提议打道回府,于是这一场临时起意的聚会才算是终了。
景灼灼回到朝歌苑,才算是真正的放下心来,可想到古子阑给她的提供的信息,景灼灼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重轻枫在南疆被黑衣人狙杀,综合已知信息,目标指向京城,叶家被灭已经三十多年,却在这个时候突然传出个叶氏诅咒,这之间是不是有所联系呢?
景灼灼趴在窗棂边,目光落定在院中的那株桃花树上,此时,她多么希望自己的母亲能入梦来,这样的话,她就能亲自问问母亲,当年的叶氏诅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想到梦境,景灼灼轻轻的叹了口气,古子阑说叶氏的占扑预知靠的全都是催眠之瞳,而上次母亲在梦中却让自己不要随意使用催眠之瞳,母亲的意思好像是自己的催眠之瞳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还并不能正常的使用,如果自己使用的多了,会对自己造成不好影响。
可这里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景灼灼也不得而知,而这一切结果的指向似乎都跟那个叶氏诅咒有关。
景灼灼微蹙着眉头,看来自己的南疆之行是志在必得了,希望此行能帮助自己找出一个答案。
夜色撩人,城南的一片空地上,一个男人负手而立,银色的面具在茭白的月关下泛着寒光,如果此时有人路过此处,看到这幅光景,定然是以为自己见了罗刹鬼怪。
远处的树林里传来“沙沙”的声响,一个黑影有人飞鸟一般落定在面具男的身后。
“属下来晚了,请阁主恕罪。”
“今天是初一,你能出来已经是不容易了。”
面具男的声音有些阴沉,可话语确实带着暖意的。
“多谢阁主关心,我娘的病已经好很多了。”
“恩,说说今天的事情吧。”
“是,果然如阁主预料的,歌舞坊的古老板同景灼灼之间相熟,不排除景灼灼就势歌舞坊的幕后老板,另外,中午的时候,属下看见景灼灼去了后院的一间矮屋,应该是去跟古子阑见面的。”
“好,计划可以开始实施了。”
“是,属下明白。”
夜风轻轻吹过,树林中再次响起“沙沙”声,空地上已经不见人影。
景灼灼躺在床上,此时她却睡不着,她的南疆之行,只怕没那么容易。
想去南疆,就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离开景府,南疆遥远,一来一回至少也要二十天时间,这么长时间不在府中,可没那么容易瞒过景天成和那两位虎视眈眈的姨娘。
所以这一夜,景灼灼就在因为这件事犯难。
在床上翻来覆去几回,天空露白的时候,景灼灼终于翻滚睡着了。
景灼灼这一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好在今天不初一不十五,给老夫人请安全看自己,不然她这么晚起来,指定是要被责骂的。
虽然知道不会被责骂,可是景灼灼的心情却依然不怎么好,因为她想了大半夜,也没想出离开景府二十天的办法。
现在想想,还是乡野丫头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个景府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笼子,罩住了里面所有的人,让每个人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
用膳之后,景灼灼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趴在窗棂上,脑海中却还是满满如何离开的问题。
这个问题困扰了景灼灼三天,却没想到在第四天的时候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当然解决这个问题的人并不是景灼灼,而是皇宫传来的消息。
皇宫里传来消息,皇帝怜悯南疆民众受苦,特派一名公主前往南疆善慈寺为民众祈福。
公主前行,怎可能是一个人前去,于是皇帝又在三大世家中挑出一个人陪同公主一道前往,而挑出来的那个人就是景灼灼。
当景灼灼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微怔了一下,原本让她困扰的问题居然这么简单的就被解决掉了,这让景灼灼高兴的蹦了起来,这可真是瞌睡有人送来了枕头,还真是顺了她的心呢。
景老夫人听说宫中选出来的人是景灼灼,当即红了眼眶,低语谴责那叶淑妃不懂关照自己外甥女,可说是祈福,景老夫人就算是心疼景灼灼,也不好反驳,只能叫人多准备些东西,在路上的时候不至于让景灼灼吃了苦头。
景天成这会倒是出乎了景灼灼的意料之外,他在得知景灼灼要陪公主到南疆祈福,一个人愣愣的坐在那里良久,最后一言不发的走出了前厅,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一个让景灼灼意外的消息,那就是景深会陪在她们一道去。
景深在宫中担的是一个文职,像这种护送公主祈福的事情,就算是轮也轮不到景深,想必他会被钦点前往,是景天成专门去求来的。
可景天成为什么要这么做,一直到出发到路上,景灼灼都没想明白。
既然是去祈福,那自然是择日就出发了,只给了景灼灼两天的时间收拾东西,第三天在南城门,皇上亲自送别公主,看着他们一路南行。
宫中选出来的公主是重绵绵,她的性子脾气跟她的名字一样,都是绵绵,此次这个苦差事落在重绵绵身上,想必也是因为她的性子软弱。
不过这重绵绵的亲大哥就是重轻墨,所以景灼灼怀疑重绵绵出来南疆或许跟重轻墨也有些关系。
重轻墨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这会他把妹妹送往南疆,一定藏着什么阴谋,这让景灼灼一路上都很是提防重绵绵。
从京城出发,一路南行,如果不出意外,五日便可抵达,可是此次同行的有一位公主,是以一路上走走停停,五日过去,却才只三分之二的路程。
一路上景灼灼是跟公主同坐一辆马车的,而景深则是骑马跟在马车一侧。
这一路走来,景灼灼却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问绵绵公主好像对自己大哥有点意思。
每次大哥骑马跟在马车一侧的时候,绵绵公主总是会撩开帘子,假装看外面的风景,可只有景灼灼看出,她的目光一直落定在自己的大哥景深身上。
其实景灼灼倒是挺喜欢重绵绵的,可她偏偏是重轻墨的亲妹妹,这让景灼灼对她的好感瞬间降低到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