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67章:想念

    “不管她的事,是我贪恋窗外风景,没成想会被风眯了眼。”

    这个时候景灼灼已经睁开了眼睛,看向重轻墨了。

    方才她只是陷入了回忆之中,感觉眼泪马上就要夺眶而出,才会慌忙闭眼躲闪。

    窗外的景色太过于眼熟,上一世重轻墨也曾带自己出游,一样的街景,不一样的心境,让景灼灼一瞬间的晃神,才会犯这样的错误。

    现下她已经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此时并不是悲伤伤景的时候,面对重轻墨她还需要大气十二万分的精神,她还有大仇未报。

    “今日天气不好,下回我再带你来,平日里这里更好玩,定是你没想到的热闹。”

    重轻墨以为景灼灼对外面的街景吸引了注意力,更是极力的渲染,更不能现在就定下下一回同游。

    “这街道还是要等到庙会才有意思呢,尤其是上元节,满街的红灯笼,那才是别有一番味道呢。”

    景清儿眼看着重轻墨对景灼灼关怀备至,心里不是个滋味,好不容易等重轻墨说完,慌忙接了话头。

    “是,上元节确实有意思,倒是我邀灼灼同行,到时好好带你见识一番京城美景。”

    景灼灼带着淡淡的微笑,听着他二人谈论街景,他们说的美景她全都是见过的,只是那时看,和现在看,心情却是完全不同的。

    谈话间,车辇已经行至静心湖畔,而漫漫细雨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静心湖之所以叫静心湖,是因为湖中心有一个湖心小岛,传说当年佛祖路过此地时,被几个妖女纠缠,为了避开她们,佛祖就在湖心小岛宿了一日,那一日佛祖昼夜朗诵佛经以静心,于是后人便将那个湖心小岛命名为静心岛,这片湖便也跟着叫了静心湖。

    马车停下,景灼灼在荼蘼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湖边一阵清风拂动了她的秀发,让站在另一侧的重轻墨再次入神。

    湖畔边上早有人等候着,见重轻墨的马车停下,便有人迎了过来。

    “公子您可算是来了,诗诗姑娘已在船上等您多时了。”

    被称为诗诗的姑娘,全名柳诗诗,是京城汇音坊的一位乐师,她最出名的是古筝,坊间有传闻,她曾经以一曲百鸟朝凤,引来百只黄鹂绕梁一圈,可见她的琴音是有多么的美妙。

    静心湖上乐坊之中,轻轻琴音犹如流水一般宣泄而来,让景灼灼不禁停住了脚步。

    此人果然厉害,居然能将古筝弹出无此境界,果真犹如坊间所言。

    还未见到这位柳诗诗姑娘,景灼灼已经对她产生了敬仰之情。

    跟着重轻墨缓步而上,撩开珠帘,便看见一位身着青色纱裙的女子端坐在白色狸毛地毯之上,身前放着古筝,她纤长的手指轻轻滑过琴弦,流水一般的琴音便响了起来。

    “好,妙,诗诗姑娘别来无恙。”

    重轻墨似乎和这位柳诗诗姑娘很是熟悉,人一走近,便先开口打了招呼。

    听见重轻墨的声音,柳诗诗的琴音停下,她缓缓起身,娉婷的站在众人面前。

    青色纱裙之下,是曼妙的身姿,黑色长发挽起,几缕发丝垂落,更衬的她肌如雪白,微风一阵,发丝随风,透出一丝洒脱随意来。

    “诗诗见过二......二公子。”

    听柳诗诗对重轻墨的称呼,她应该是知道重轻墨的真实身份的。

    “诗诗姑娘不用拘谨,这位是景府灼灼,这位是她的三妹妹景清儿,都是自己人。”

    重轻墨在一侧软垫上坐下,很是惬意的模样。

    景灼灼见重轻墨如此随意,便也同柳诗诗福了福身子,学着重轻墨一般不拘小节的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景清儿可是从来没见过这般女子,定定的看了柳诗诗一会,眉头微蹙了一下,不动神色的在景灼灼身侧坐了。

    景灼灼把景清儿的表情看在眼里,她嘴角微扬,心中知道,景清儿怕是看不起这位柳诗诗姑娘。

    这也难怪,在景清儿的认知里,乐坊的乐师,那可是算为下三类的人,她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重轻墨居然会对这样的人以礼相待。

    如若不是经历过一场,景灼灼的想法或许会和景清儿一样,但再世为人,景灼灼清楚,重轻墨是一个懂得隐忍和取舍的人,在他眼里根本没有什么身份的差异,唯一的不同就是,是否能为他所有。

    当年自己是世家嫡女,那个身份是他所需要的,可当他达成了目的,不再需要自己嫡女的这个身份时,他便果断的将自己弃之敝屣,马上又和能为他所用的景楚楚勾搭在了一起。

    这样无情无义的一个人,现在想起,还让景灼灼觉得寒心。

    待众人坐定,柳诗诗便开始抚琴,今日天气阴沉,柳诗诗却选了一曲欢快明媚的曲子。

    一曲下来,就算是明知窗外乌云压顶,景灼灼还是觉得那片乌云随时都有散去的可能。

    这或许就是琴音的魅力,柳诗诗深厚的音韵把握,让景灼灼心境也随着她的琴音而改变。

    “诗诗姑娘的琴技愈发的醇熟了呢。”

    一曲毕,重轻墨好不吝啬赞扬。

    美人在眼前,琴音在耳边,让重轻墨的唇角扬起,心情更是极好。

    “清儿也觉得柳姑娘的琴拂的是极好的,只是今日仅听柳姑娘一人抚琴似乎也太无趣了些,不如我们轮流抚琴看景,也不枉这雨天出来一回。”

    景清儿早就憋了一口气了,这会还不逮着时机吐出,岂不白白浪费了今日这出游的机会?

    刚才在马车上,光听重轻墨关照景灼灼,景清儿就憋了火了,这会又看见重轻墨是不是探向景灼灼的眼眸,景清儿心头的火气更甚,在柳诗诗一曲结束之后,她便提出了建议。

    “也好,难道出来一会,我们是不应该白白浪费了机会,灼灼以为呢?”

    景灼灼瞟一眼身边坐着的景清儿,知她是有意这般说的,景清儿早就知道她不懂音律,却还要这样说,想必就是想让她出丑。

    “怕是要拂了二......公子的面子了,什么都好,偏灼灼不懂音律,这抚琴之事,怕是做不来的。”

    说完,景灼灼一脸歉意的垂下了头,眼眶也隐隐泛红。

    出丑景灼灼才不怕,不过是不懂音律而已,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

    景灼灼的话让重轻墨微怔一下,但转而也想通了,早就知道景家嫡女自小养在乡下,不懂音律便也不算稀奇,倒是自己贸然提出抚琴,似乎才是伤了佳人的心。

    重轻墨再看对面坐着的佳人,可不就正垂着头,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不懂抚琴?那算不得什么,我来抚琴,灼灼只管坐着听就是了。”

    说着重轻墨起身走到正中,接替了方才柳诗诗的位置。

    重轻墨手指修长,骨结明显,之前景灼灼都没有注意过,听闻生有这样一双手的男人,一生爱好征服,在他的世界里,有没有终点,有的只有征服一座又一座的高山,而当他一旦征服了那座山,便会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那个时候,景灼灼眼里心里都是重轻墨,自然也便忽略了他身上的煞气,现在看来,她还真是不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呢,

    重轻墨手指滑过琴弦,琴弦拨动,发出“铮铮”琴音,犹如千军万马涌入景灼灼的耳膜,他的琴声中带着征服的**,直听的景灼灼心口剧烈的跳动起来。

    这才是真实的重轻墨,现在的他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铁骑呼啸而过,扫平天下山川,这就是重轻墨的**。

    景灼灼微蹙眉头,一手轻抚胸口,她的心口很痛,他的**是以景家满门做了垫脚石,他的每一个琴音都像一把尖锐的小刀,插入她的胸口,让她痛不欲生。

    荼蘼发现了景灼灼的异样,她朝景灼灼身边移了一点,在她的后腰处使劲的拧了一把。

    腰间的疼痛,让景灼灼顿时苏醒,此时眼前已经没有了千军万马,有的只是一个抚琴的男人。

    景灼灼看向重轻墨,正好对上了他看过来的眼眸,他的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似藏着**,又是带着爱慕。

    景灼灼缓缓勾起了唇角,回以一个微笑,在她的这个微笑背后,是掌心渐渐蔓延开来的疼痛。

    景灼灼的指尖深深的嵌入掌心,掌心传来的疼痛,让她的脑袋清醒了许多,也让她在面对重轻墨的时候,能露出清淡如菊的笑容。

    一曲终了,重轻墨潇洒起身,行到景灼灼的对面坐下,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景灼灼的身上。

    景清儿蹙眉,不着痕迹的瞪了一眼景灼灼,她处心积虑的跟来,原本是想让景灼灼在重轻墨面前露出真面目的,却不想居然助她吸引了重轻墨的视线。

    她越想越不对味,心中的愤怒更是久久不能平息。

    “景三小姐,是不是有些不舒服?脸色怎的有些苍白?”

    柳诗诗发现了景清儿的异样,眉头微蹙着问道。

    听闻柳诗诗的话,景清儿眼眸一转,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许是船舱里有些闷,我到外面站一会就好。”

    景清儿这么一说,重轻墨的眉头也蹙了一下。

    “灼灼姑娘可还好?要不我们一道去舱外坐坐,那边早已备下茶水,我们可以一边品茶,一边看风景。”

    重轻墨的这番话正得景清儿的心意,她接着说道:“是啊,大姐,我们一道去吧,就算是陪了妹妹。”

    景灼灼不知道景清儿打了什么主意,但是看到她苍白的脸色,也觉得还是出去坐坐比较好,免得她真的晕船,失了仪态。

    景清儿失不失仪态,景灼灼原本是不会在意的,只是这一回她是同自己一道出来的,她若失了仪态,自己面子上似乎也有些过不去,于是景灼灼索性也就护她一护了。

    走出船舱,景灼灼才发现,这会居然连乌云都散了,想到方才柳诗诗的曲子让自己联想到云开日照,景灼灼不禁朝柳诗诗的方向多看了一眼,没曾想居然对上了柳诗诗的目光。

    柳诗诗看到景灼灼望向自己,冲她微笑点头,她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使得景灼灼也不由的露出一抹笑容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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