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95章:又是一年岁末

    荼蘼从景灼灼手中接过信笺看了一眼,微怔一下,良久才吐出轻轻的一句话:“原来快要到岁末了啊。”

    听见荼蘼这句话,景灼灼也微怔一下,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岁末,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回来下半年了。

    景灼灼对岁末元旦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在乡下的时候,元旦的热闹是别人的,自己做为一个寄居者有一口饱饭吃就算是过节了。

    今年是景灼灼回来景府过的第一个元旦,再加上老夫人今天也回来了,景府上下异常的热闹,早早的就把窗花和象征着喜庆的红绸挂了起来。

    朝歌苑这边有芭蕉镇守,早早的就将院子打扫干净,挂上红绸,等待着新年到来。

    看着众人一片欢天喜地的模样,景灼灼的心里又高兴了起来,脸上也挂起了淡淡的笑意。

    景灼灼脸上的笑容却在看见桌上放着的红色名帖之后,消失不见了。

    名帖是重轻墨送过来的,一样是邀请景灼灼同游上元花灯会,想到重轻墨,景灼灼可是一点都笑不出来了。

    易阳楼事件之后,重轻墨没有一点反应,这么大的动静,他这个做老板的居然一点都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不动声色,只能说明他能忍,景府的两个女儿皆在他那里出事,他除了故作不知,也没有其他招数了。

    不过在景灼灼看来,重轻墨这一招不动声色就是城府极深的表现,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景府自然也不会把这件事怪到他身上,于是这件事就这么悄无声响的过去了。

    现在景楚楚被禁足,重轻墨再次约景灼灼出门,他的计划可以照旧行事,反倒是甩开了景楚楚这个碍事的女人,对重轻墨来说,简直就是因祸得了福。

    想到这些,景灼灼的眼眸中寒光微显,整个事件中,所有的好处都是重轻墨在得,而所有的悲剧惩罚都落在了景楚楚身上。

    景楚楚也不是个傻子,不过跟重轻墨比起来,她在动心那一刻,就失了先机,于是开始一步错、步步错,可就算如此,她依旧得不得重轻墨的真心,就连景灼灼都为景楚楚感到不值,女人一旦犯起傻来,才真正是将自己逼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景府的这个元旦委实有些热闹了,因着老夫人在,众人在晚餐之后,自觉的聚在了老夫人的庄贤苑之内。

    一年的最后一天,是有守岁的传统的,众人在老夫人的房间里围坐守岁,希望长辈平安吉祥长命百岁。

    景诚和景婉儿都是小辈里面年岁最小的,人一多自然也跟着闹起来,景深带着他们在院子里放天灯,景灼灼和景清儿则是在屋里陪着老夫人喝茶聊天。

    景天成看着着一屋子的和谐气氛,嘴角也是微扬着的,只是目光扫过角落,看见孤零零的惠姨娘苦着一张脸时,笑容停顿了一下。

    有欢喜就有忧愁,这个岁末元旦之日,景府上下唯一一个忧愁的人,就只有景楚楚了,因为此时她正在禁足当中。

    原本惠姨娘是想借着给老夫人守岁之际让景天成放景楚楚出来的,可老夫人却说了,不好因为她的缘故坏了规矩,守岁不一定要在她的庄贤苑守,只要有心,在哪里都一样,于是惠姨娘的话哽咽在喉没有说出口。

    此时看着众人欢聚,唯有她的女儿一人留在长乐院,孤苦伶仃的吃着年夜饭,她这个做娘的,怎么可能笑的出来呢?

    惠姨娘的悲伤落在了梅姨娘的眼中,她迟疑了一下,缓步走到了老夫人的面前,在她的耳畔低语两句、

    老夫人的目光微转,落在了角落里的惠姨娘身上。

    “惠云,你先回去吧,今儿岁末,去陪陪楚楚吧,虽说她犯了错,可终究还是孩子,这大过节的一个人委实可怜了些,你去陪陪她,让她也宽宽心,有什么事等过了这个元旦再说。”

    惠姨娘听老夫人这么一说,微怔一下,目光落在了老夫人身后的梅姨娘身上。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开口帮自己说话的人居然会是梅姨娘,这么多年,梅姨娘不惹尘世,一心只扫门前雪,可在老夫人回来之后她的作风也发生了转变,这些到底是什么用意呢?

    不过这个时候惠姨娘来不及多想这些,她一心只想着那个一人独过岁末的女儿。

    “惠云多些夫人体恤,妾身定会好好和二小姐说说,只是黄家的事情,要劳老夫人费心了,那黄家......”

    “好了,现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先回去吧。”

    惠姨娘的话被景天成打断,他不想在这个欢庆的时候提及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黄家的事情,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一切还等年后再说。

    话题被打断,惠姨娘身子微颤一下,看到景天成紧蹙的眉头,她慌忙低头,道:“是,妾身明白,妾身先行退下。”

    说完,惠姨娘朝着老夫人磕了个头算是行过岁末大礼,之后缓缓退出了房间。

    长乐院内,景楚楚一脸怒意的坐在桌前,地上已经是一片狼藉。

    方才用膳的时候,想到他们欢聚一堂,景楚楚一个没忍住,扫落了桌上的所有菜肴,横竖这个年末是过不去了,倒不如破罐子破摔了。

    她正坐着生闷气,看见惠姨娘掀了帘子走了进来。

    惠姨娘一看就是从老夫人的庄贤苑过来的,穿戴整齐,头上戴着的也是只有在节日上才会佩戴的金玉簪花。

    看见惠姨娘,景楚楚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狠狠的瞪了一眼惠姨娘之后,偏头看向一边。

    惠姨娘指到景楚楚这会正生气,也不跟她一般见识,只是在看到满地狼藉之后,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紫檀,清荷,你们都是干什么的?还不赶紧进来收拾东西,大过年的,你们是准备这样让二小姐过节吗?”

    其实清荷和紫檀心里也是有些委屈的,她们二人也是劝过二小姐的,可是她根本就听不进去劝,弄乱了房间之后还不许人来收拾,于是才显得这么狼狈。

    对于惠姨娘下的命令,景楚楚倒是没有在反驳,她只是冷着一张脸坐在那里,似乎什么东西都不在意了一般。

    惠姨娘指挥着紫檀、清荷等人收拾了屋子,又吩咐了小厨房单独做几个菜,怎么说今儿都是过节,不能这么冷冷清清的过去了。

    待小菜重新上桌,惠姨娘拉着百般不情愿的景楚楚重新坐在桌前,这个时候,景楚楚才瞥了她一眼,凉凉的开口说道。

    “姨娘不在老夫人那里献殷勤,来我这里做什么?”

    “你这孩子,你是我女儿,我怎能不管你?”

    惠姨娘不同景楚楚一般见识,只管帮她布菜。

    有了惠姨娘的安抚,景楚楚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也开始动筷子了。

    酒菜过半,惠姨娘见景楚楚的脸色缓和了许多,这才开口劝慰她。

    “我的二小姐啊,你可要好好的,姨娘还等着你飞升上天,带姨娘过好日子呢。”

    听惠姨娘这么一说,景楚楚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她猛然放下碗筷。

    “哼,都已经这样了,哪里还有什么好日子过啊,那黄家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还想打我的注意,姨娘,你可得想想办法,如果爹真的把我许给了黄家,我的后半辈子,可就算完了。”

    景楚楚看着惠姨娘,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

    景楚楚说的这些惠姨娘哪里会不知道,现下黄家还没有来提亲,一切还有转机,只是要如何说服景天成出手帮忙,惠姨娘心中还没有想好。

    “姨娘,不能让外祖母那边想想办法吗?女儿不想跟那个黄什么的有什么瓜葛。”

    景楚楚红红的眼眶中已经沁出了泪水,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看着惠姨娘,让惠姨娘的心也跟着软的一塌糊涂。

    景楚楚会想到外祖母陈家,也是实属无奈之举,惠姨娘原名唤作陈惠云,是兵部尚书陈广亮的三女,但因为是庶女,在陈家并不得宠,今日之事要不是十万火急,景楚楚也不会想到去找外祖母求救。

    惠姨娘自然心知女儿的盘算,她轻轻的叹了口气,看来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明日便是回门之日,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要说服了景天成,同意景楚楚同自己一同回门的。

    庄贤苑这边,老夫人年纪已大,自不会同晚辈门等着一道守岁,崔婆婆见时辰差不多了,就开始赶着众小辈离开。

    景天成倒是想在庄贤苑多待一会的,却也被老夫人以要休息为名,赶了出去。

    景灼灼是最后一个离开老夫人房间的,她将窗户检查了一遍,又仔细的看了压好的炭火,确定无误之后才离开的老夫人的房间,带着芭蕉赶回朝歌苑。

    待众人都离开之后,老夫人居然又从床上起身,听见动静,崔婆婆也走进内室。

    “今儿你可都观察仔细了?”老夫人见崔婆婆进门,沉声问道。

    “是,老奴都看仔细了,诚少爷和婉儿小姐,年龄尚小,玩心较重,也实属正常,大少爷成熟稳重,说话也是头头是道,对弟弟妹妹也很关心,是个可树之才,清儿小姐年纪虽小但说话做事却是滴水不流,只是她的眼神不正,总归是庶女,姨娘出身不高,多少是会受点影响的,灼灼小姐倒是很能容忍,几次清儿小姐抢了她的风头,她都面带笑容的退了下去,不与她争抢,颇有长姐嫡女风范,而且灼灼小姐还是众人中最后一个离开的,老奴见她离开之前特意留心了窗棂和炭火,可见她是一个细心且尊老之人,她待老夫人之心可绝非假意。”

    崔婆婆沉着声音,却将景家几个小辈全都点评到了。

    原来今天这场晚宴之后的守岁活动,也是老夫人事先安排好的,她离府这么多年,几个小辈并不是在她身边长大的,她也并不了解几个小辈的脾气秉性,于是就想借着这个机会观察一番,光是自己观察肯恩赶回出现偏差,她还让崔婆婆从旁观察,以免自己观察的有偏差。

    “我早知灼灼那还是心善,只是自古善良之人总是受人欺负,那孩子母亲早逝,往后也只有咱们能多照料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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