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了交错时空的那一道裂缝,
寻觅著那一段细丝的源头,
我知道自己已陷入浓雾的迷宫。
手上握著那团能揭露所有的丝线,
我开始犹豫是否该走出这场迷雾。
仲使,
要伤到那无辜的可怜灵魂…………
我不喜欢过於繁琐的东西,所以,我并不适合去查案。那些与自己平日接触的资料不同的一叠叠文件让我头脑发昏,更有某种想发狂的冲动──相信如果我这个样子让维深猪看到的话,就会让他大叫“哦哦我们家的小寒患上躁郁症啦”曾经在大学时代的军训时就发生过这种状况,托他的福,在那之後一年,学校里的人都以为我跟他有超友谊关系。说起来也得感谢他对我经常的粘粘糊糊──那跟一只八爪章鱼没什麽两样。反正我也认了,和这种人是童年旧识大概是因为我上辈子做过什麽十恶不赦的事吧?比如说强暴未成年幼儿?抢劫?杀人?……我曾感悟自己以前可能是犯罪史十大恶人之一,现在才要受这种罪……
随手丢开又一份的无用记录,我努力的在跟眼前这堆估计无一有用的电话记录奋战──这里有是一个疑问。为什麽我非得在这看这些无聊到死,有毫无助益的电话记录呢?因为我想亲自确认一下肯芬.g.莱文达是否有罪……嗯……这里用词不对,该说是是否有嫌疑才对。曾经有人以某种恐怖的手段让我记住一句话──在法庭判定某人有罪前,那人都是清白的。但如果错判呢?如果那人因某种原因而被认无罪,那又是否说明他就真的没做过那些他被指控的做过的事?……我喜欢去追寻真相,也厌恶知道真相,因为“现实是残酷的”。我是个矛盾的人,在我的思考角度里,事物都是双向。所以,我总以两面去看事情──可那通常是最谋杀脑细胞的思考方式。
我的硕士论文被教授称为──在地狱中享受天堂的快乐,在天堂中承受地狱的痛苦。他说我的文章让他头昏脑涨,却又无可否认的是极好的一篇学术论文,但看完後有种如堕迷雾的感觉。其实我也了解,因为多数时间我越往下写就感到越深的恐惧感,开始害怕与感到窒息感……两极的感觉让我想逃避──但最後又为自己所阻止。
但现在,我只想逃避眼前这一堆让人眼冒金星的通话记录。
排除买凶杀人的可能──肯芬先生那堆通话记录可还真平淡到让人没几秒锺就能把所有他打出或打入的号码给记住了。连公司记录也没有疑点。真是好正经的一个人──他绝对比那个死掉的佛拉尔多琪适合当神职人员。
“查过李斯.e.霍尔曼的电话记录和出入境记录了,他在两个月前到美国公干直多前天才回来,根据美方提供的消息也指明他的涉嫌可能极低。”
乔的声音带著某种无奈,他似乎挺希望那位霍尔曼先生牵涉在这案子里。
“乔……呃……你跟霍尔曼有什麽过节吗?你好像挺想他是犯人的似的……”抛下那堆无用之物,我转身与乔对话。
“虽然每次都让他溜了,但他确实是某犯罪集团的头子。”
所以就希望他是犯人吗?──这种想法就跟希望犯罪从世界上消失般可笑。当然,也可以解释为一种自我满足意欲,也能解释成某种消极的心理病态──如果是我的话,我绝对建议当事人去休息一下放松自己。压力和主观态度过於坚定通常会让人做出客观或他人主观性失误。
“没有任何人该为他没做过的事情负责,乔。”我望著他的眼睛,那双黑眸中带著些许我无法理解的情绪,但我也没兴趣去理会一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人的私生活。“我们还是来重整一下案情吧。”我想做些有助於思考的事。
“还来?──”乔哀号。“我们已经重复做过好几次了,医生。”
“那来说说新情况好了。”
翻了翻白眼,乔开是把整理过的资料念给我听。
“排除有人买凶杀害前四名死者,後16名死者证实为无差别杀人案,肯芬.g.莱文达、李斯.e.霍尔曼嫌基本排除。”他顿了下。“我始终不能相信这些是一个17岁的少年能犯下的案子。”
“但你找得别的疑凶吗?而且种种证据也在证明他是……不过是我们有点把事情复杂化罢……也可以说是不死心。”我笑道。“多重人格病人一向都是奇迹的宝库。”
“那如果罪名成立的话,那位少爷会被判刑吗?”
“这个你该比我更清楚吧?”我有点好笑的看向他,但在接触到他那认真的眼神时才知道他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现在的情况,他的律师大概会跟法庭以精神病患为由求情,然後就是30天的强制治疗,而後就按医生吩咐看要到哪里疗养吧……”我不大清楚英国的法律制度,但大概也是大同小异吧。
乔皱了皱眉,声音中带著不甘。“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虽然做得跟马没两样,但最後他也最多去住医院?”
“你可以诅咒他药物中毒嘛。”这次我可是笑出声来了。但也想起一个dimethylamine类化合物的病人──这也是我不当精神病医生的原因之一。我化学不好,药理学老不极格,还经常记错药物成份。现在想起来,那还真是个恶梦……但我保证,我绝不会记错药物作用──只要别让我去开发新药,我是绝对无害的。
“是哦……还可以这样嘛……”乔的话音刚落,一把大嗓门也随之而来──
“hance我们回来啦”那是温莎,却让我不自觉的想起某只叫维深的猪……真是让人背部一阵恶寒……
“乔,法医鉴定书和病历报告都拿来了。”大为跟在温莎身後特出现在房间里。
略略的扫过一遍那两份专业名词满篇通连的报告书,我可肯定一件事了──“看来真的是那位少爷自己做的……但是……杀人的到底是谁……”
“我们暂时知道三个名字:安若、贝伦、克鲁西法,但本人格安若是没有能力杀人的。我们都没看过克鲁西法,没有办法判断他的精神状态。”温莎一***坐在了那张堆满资料的桌子上,一手把领结扯松。
“那杀人的就是贝伦了?”乔问。
“还没办法判断。”温莎皱眉。
我没有说什麽,等著听他们还有没有什麽要讲的,结果却是一阵沈默。
“那就是说,现在就只有等维深今晚给我资料之後才能继续了……”我站起身,松驰一下坐得有点僵硬的腰背。
“也只有这样了,那我们去喝个下午茶吧?”乔也跟著站起身。
却被大为敲了他的头。
“你……现在已经是下午六点啦还下午茶”……
夜晚,并不代表寂静。街上到处都是喝酒逛店的人,但在酒店的房间里,却的确很安静……
“让你查的东西查到没?”一边喝著咖啡,我一边跟那个祸害本源讲电话,同时打开电脑接收资料。
“哦?是谁求谁做事啊?你给我讲清楚点噢,维深……”哼害我没有休息跑到这来谋杀脑细胞的人居然还敢提这种抱怨?
“好了别给我在那胡扯了。”怎麽那麽多垃圾邮件……这还说是商务邮箱来著……“说正经的,问到了吗?”
“废话”
“那克鲁西法呢?”甜美?……怎麽跟我看到的那个贝伦不一样……那个贝伦分明是个很邪魅的孩子,眼神中包含的尽是不属於他年龄的邪肆……
“你快说别在那拖时间。”这只猪就是欠扁。
“嗯?”
那麽……克鲁西法大概就是那桩无差别杀人案的犯人吧……但他为什麽要这样做?……
“你再形容一下贝伦的形象给我听。”
“你确定他们说的不是邪魅?有种逼人的气势?”那……今早跟我说话的那个人是谁?……
那麽…………还有一个我们都不知道的人存在吗?……那……到底犯下第一起案件的人是谁?……克鲁西法……怎样才能让他出现呢?…………
“你想说什麽?”
“可能吧……但我们无法确定对吧?只能当他是真的来处理。再说,他要真的是装的,那他还是有精神病态,而且……还有暴力倾向……”大概对安若而言……贝伦是安抚他的慈母,而克鲁西法就是帮他免受伤害的严父吧……但要是还存在著一个人……那……那个到底是谁?……今天那个会不会就是克鲁西法呢?
维深的声音有著戏谑──妈的就会把伤脑的事扔给我。这只猪
“维深……呵呵…………你现在是欠扁吗?……”要不是这件事的挑战性让我感兴趣,我大概早就飞回巴黎去痛扁那只白痴的家夥一顿。
“嗯……”
挂断电话,我走到那面落地玻璃窗前,望著自己的倒影。
到底要怎样才能让那位克鲁西法出现呢?……而那个人……又会不会是克鲁西法……
疑问让人头疼,而找不到答案的疑问则更是让人伤神……要现在有面镜子照照,那大概会发现我的脸色跟鬼没差多少吧……
等等……对……镜子…………
镜子的记忆已被挖出,那面被隐藏的镜子……也将浮於水面……真相已在触手可及之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