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暗,
晨昏与黑夜,
都是截然不同的一对双生子。
是光,来自於黑暗,
还是黑暗源自於光明?
“在有限与无限之间,我们如果没有办法掌握无限,就要想方法得到有限。但何为之有限?无限又是否能等於某些有限?事实上,有限是向无限延伸的据点。”
这是当年在学校内被称为十大恐怖人物之一的哲学助教说过的一句话。
在後来被各个系的学生改成了许多种版本。
比方说经济学系的──“在有限与无限的金钱之间,如果没有办法掌握无限,那就想方法得到有限,有限堆积起来,总会成为无限。”
而心理系的就改成这样──“在有限的病人和无限的疯子之间,当无限成为有限,则疯子等同於病人,所以,反之,我们要使所有的疯子,总有一天都变成我们的病人。”
但世界上的无限何其多,我们就真的有办法或者说能够把“有限”都化为“无限”或把“无限”化为“有限”吗?
不,事实经常告诉我们,不要太过於相信自己真的能够掌握所有……
……
“喂,你们两个,饭我请你们吃了,酒我也请你们喝了,也应该告诉我那根钥匙是怎麽到你们手上的了吧?”
坐在五星级的餐厅酒吧吧台上,韦恩终於忍无可忍的爆发了。
“韦恩学长,你怎麽可以凶人家嘛……如果拿著这钥匙的人都得死的话,那人家和小寒就要成为下一对被害者了说……你不派人来保护人家,还这麽凶…………”维深用一副会让人马上寒毛直竖、鸡皮疙瘩掉满地的人妖声说著,边把身体往我身上靠。
了解他想做什麽,我很合作的顺势把他拥进怀中。
“唉……看来我们要英才早逝了……因为人家警官先生根本就没想过要去关心我们的人身安全,满脑子都只有钥匙、钥匙。维……我们还是认命吧……”握住维深的手,我很自然的陪他唱起双簧来──与他互望著。
两人面对面的神情和姿势跟电影里那些落难鸳鸯互诉情衷的样子一模一样。
“为什麽我们那麽的命苦呢……小寒……”
“cut”忍不下去的韦恩大吼一声。
“你们有完没完啊?嫌现在还不够凉快吗?”他这一声狮子吼理所当然的招来了不少客人和工作人员的“关爱”眼神。
只见他脸皮微红的咳嗽了几声,遂小声的瞪著我跟维深道。
“玩够了吧?该说了吧?啊?”
“咳嗯……好吧。”忍住想大笑的冲动,我尽可能用一本正经的表情回答他。
“那根钥匙是我昨天晚上捡的。”
“只有钥匙,没有尸体?”韦恩皱眉问我,边瞪著早就扑在吧台上大笑不止的维深。
好不容易把笑声压了下去,维深抬起头来插话。
“那是昨晚寒他捡到的那个人身上带著的唯一东西……哦,对,还有一只用来装那钥匙的古董银制盒子。”
“对了,韦恩,那几具尸体手里握的钥匙有没有用什麽东西装著?”我问。
“没有,都是直接紧握在手里。”这时,维深又忍不出笑了起来,韦恩则踢了他的小腿一脚。
“……”为什麽别的钥匙没有用什麽装著?
而我见到那位失忆先生时他没有把钥匙握在手里?
……如果这是杀人的手法或者代表著某一种意义,那被杀的人在这一点上应该都是一样的才对……
为什麽唯独是我捡到的那个不同呢?
……是犯人没有足够的时间?
……还是说当时发生了什麽杀人者想不到的意外?
……还是……
“喂,寒?怎麽又发呆啦?”维深撞了我一下,让我自思考中回神,这才发现韦恩已经不在了。
“韦恩呢?”
“上厕所了啦。你在想什麽?”维深狐疑的看著我。
“没什麽……他回来了。”远远的看到韦恩快步的走过来,那脸凝重的神情。
让我怀疑他刚才是不是在厕所被人非礼过。
“那两具尸体的解剖报告出来了,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两名死者都是被人以重物撞击後脑致死,但身上没有过多挣扎的痕迹,明显在受到袭击时死者的防御能力很低,我们验出死者死前曾服用过罗眠觉……”
“等等,罗眠觉?”我跟维深两人同时打断了那位验尸官的陈述──因为那个药名实在有点另人感到惊奇──罗眠觉可是有名的舞会派对*********品。
“是的,是罗眠觉,但两名死者都没有被人性侵犯过的痕迹,也可以肯定他们在死前的24小时内没有跟任何人进行过性行为。”
“那个……咳,您请继续……”维深好像想说什麽,但还是没有说出来。
而我则注意到韦恩有点古怪的神情──他在听到死者没被性侵犯之後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但随即有出现了一脸悲伤的神情。
难不成……他跟那两具死尸中的一个……
曾经有过什麽亲密的关系?……
但那也与我无关。
把精神扯回现实,我继续听那位中年发福又头顶稀疏的法医说他的报告。
“我们还在第二具尸体的喉管中发现了这个东西──”法医自身後的银盘中拿起了一只密封的袋子,指了指袋中一块大约0、5cm乘0、5cm白色正方体小块。
“这是什麽?”韦恩问。
“某种东西的结晶体,没有毒,但到底是什麽东西我也搞不清楚──这东西看上去很硬,其实很软,按照推算和位置,这大概是死者死时含在口中的东西,後来因为移动的关系,而慢慢的滑到了喉道里去。”
“所以?”韦恩继续问。
“这些就是我们目前可提供的资料……啊,这两个人不是被同一个人杀的。伤口的位置,力度的大小都不一样,应该不是同一个凶手杀的。”说完,那位胖胖的法医官就转身去做自己的事,把我们几个留在一边。
拿起那只袋子,我细细的看这那小小的白色颗粒。
“这是死者留给我们的线索了……”
“死者的留言吗?”维深接口。
同时也探过身来和我一同细看著那看上去没什麽特别的小点──
有点像粉笔切成的方块,但用手一捏,又像橡皮一样柔软却又充满弹性……
这到底是什麽?……
“这种东西要留给化验科的人去研究,我们还是去看看其中一个已经疯掉的凶手吧……”韦恩拍了拍我和维深的背,接过那只袋子,用有点近似於自言自语的声音说著。
其实,死者的留言不只这一点──最少,他们告诉我杀他们的。
不是同一个人,但那些人,用了同一种方法来杀人──为什麽要这样做呢?
掩人耳目?还是为了警告什麽人?
他们是一起被杀的吗?或者分别被同一夥人所杀?
为什麽要杀他们?
黑色的钥匙是一点……
另外,还有这颗小小的白色方体──要不然,那人就不用到临死时还死命的含在口中──他们,到底想告诉我们些什麽呢?……
对了……还有两个在生者──两个都是差点被人杀死的人,但一个得了精神分裂症。
而另一个则失去了记忆……
又能从他们身上得到什麽?……
迷越来越多,但那并不一定是一件坏事──至少,它们让我有了去破解的方向……
那下面,就该去看看那位大难不死,却变得疯疯癫癫的疑犯了……
……
白色的方体,法医的报告,加上原先就有的问题,事件的深渊越来越深……
那这个深渊的底部,将在哪里?……
答案,将在我们面前呈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