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院里发生毕业生被杀事件,西恩,你怎么解释?!天哪,这个学院太不安全了!”波多里克少佐嚷道,魔法学院里出现杀人事件,这是谁都预想不到的事情。
“夏洛特,和我一起去看看现场。”雨果对举着酒杯的夏洛特说道。夏洛特摇摇头:“外面下着雨,我这漂亮的头发弄得湿漉漉的可不行,要去你自己去。我还是在这里保护大家的安全吧。”
他只觉得自己当众又被扇了耳光,他作为队长,属下却不把他的命令当回事,他看到了老同学的目光,他从那种目光里读到了不屑和讥讽。
“他说得对,这里有教官和大部分的学生,还有波多里克少佐在,战狼小队应该留人保护这里。”威廉走了过来,对他说,“我和你去吧。”他很感激威廉给他解围,叫上5个卫兵,逃似地离开礼堂,只有他心里知道,他躲的是老同学的目光。
雨无声地下着,在黑夜里静静地滋润着万物。这里是离宿舍不远的卡纳斯河边,河岸上有小树林,在火炬的光芒下,雨果看到了一幅惨状:只见罗伯特俯卧在地上,眼睛因惊恐而睁大。卫兵翻过他的身子,不禁呕吐起来,只见罗伯特的肚子被横向剖开,内脏流了出来,可以看到肠子已经割断,看来是流血过多而死,脸因疼痛和惊恐扭曲了,雨果注意到在地上有一片异样的红色,那是用血写的“s”字样,随着雨的冲刷,那字样越来越模糊。
雨果在战场上见过比这更惨的死状,但他心里却沉甸甸的,他心里有疑虑,但他不想自己来下结论。他深吸一口气,问道:“威廉教官,你是剑术大师,你怎么看?”
威廉迟疑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回答道:“致命伤应该就是肚子的横切面,但凭我们练习用的剑是做不到的,那是未开刃的。所以只有两个选择:毕业生或卫兵身上的剑有谁遗失了,或是另一种可能,用的不是我们习惯的剑,从横切的刀法看,不是我们罗德斯一带使用的剑法。”
“你就直说吧。东大陆人类常用的武器无非是罗德斯剑、旧基罗区的鱼叉、骑士们用的战锤。这里还没人能有这样的臂力挥动战锤,而且也不可能造成这样的创面。”他还是想让威廉说出那人的名字,他担心自己派去医务室的卫兵。
“恐怕是旭日帝国的传统刀。”威廉把话挑明了。
卫兵们一阵惊讶:“这种不入流的东西也能杀人?”
“去找下那个黄皮肤卷头发的学生。”威廉带着两个卫兵离开了。
雨果带着卫兵们沿河走,不远处发现了另外两具尸体,一具是卫兵的,另一具是个女生,有人认出她就是送罗伯特去医务室的吉拉。她的死状也和罗伯特一样,匍匐在地上,不同的是脖子被切开,按切口来看,凶器是同一把刀。两人虽拔出剑却未搏斗,而且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伤口,可见是一击毙命,这让他感到疑惑:从情形看是个持刀杀人的老手,一个魔法学院三年级学生真的是凶手吗?
他为卫兵的死感到悲伤,卫兵拔出了剑,脖子被切开,一定死得无声无息吧。
这时威廉从剑术练习场那里抓来了孙光龙,他的刀被卫兵拿走。
“你们干什么!难道晚上练剑都有错吗?”他眼前的男孩叫喊着,当男孩看到罗伯特和吉拉的尸体,惊恐地瞪大眼睛:“罗伯特死啦!不,不是我杀的!你们弄错了!”
看那样子不是装出来的。他心里想着,他看了看男孩的刀,上面没有血迹。
“混账,有谁会在雨夜里练剑的!”一个卫兵反驳道,“而且威廉教官都说了,这刀伤来自于你们的传统刀,就是这把刀吧?”
“你血口喷人!”男孩向卫兵飞起一脚,卫兵躲开后对着男孩拳打脚踢。
“住手!”他喝道,现在重要的是先把疑犯押送回礼堂。
“看来杀人犯很年轻啊。”当雨果押着孙光龙回到礼堂,只见夏洛特左手托腮,右手举起酒杯,抿了一口,“不愧是雨果队长,这么快就把案犯捉拿归案了。”
真是个散漫的家伙。他觉得湿漉漉的难受极了,而眼前这个人身为副队长,口气却像是队长,他倒反而是副队长。
“从现场的情况看,地上有死者罗伯特写的s字样,从被杀的刀法看,恐怕是来自旭日帝国的传统刀。”威廉环顾了四周,宣布了这个消息。
全校一共2个落日行省的人。
“s的字样,不就是孙光龙的姓名第一个字母吗?”一个毕业生说道,“他刚才不是说要杀了罗伯特吗?”“下午他们在花园里打斗的时候那个卷毛也说的。”“全校只有他用传统刀吧!”
“不能把气话当真吧?!”武仁冲着其他人大叫。
这时候,雨果心里也很疑惑:孙光龙一直矢口否认,看起来不像是撒谎。他的刀上没有血迹,当然也许他直接在河里把刀洗干净了,但衣服上的血迹是不可能一下子洗干净的,除非换了衣服,但魔法师学徒的蓝色法袍只有一件——现在穿在孙光龙身上。
秋山走了出来,向西恩与艾尔夫曼鞠了躬:“恕老夫直言,现在还没证据确定孙光龙就是杀害罗伯特的凶手,如此抓人,恐怕不妥。”
夏洛特站了起来:“你的意思是雨果队长抓错人了?!”
“放肆!不得对秋山大师无礼!”威廉上前一步,随时准备拔剑。
雨果黑着脸:“闭嘴,夏洛特。让秋山大师说完。”秋山也是他的老师,他希望老师能说出不同的意见。
秋山点点头:“威廉,你说罗伯特身上的刀口和刀法看起来凶手用的是旭日帝国的传统刀,但是传统刀已经很少用于实战了。”
“眼前这个小子就是用来实战的。”威廉指了指孙光龙,“这个剑术e-评价的学生,在传统刀的用法上却是个好手。”
“我没杀人,我是在练剑!我心烦而已!”孙光龙冲着威廉喊。
“可是,你认为他能一击杀害罗伯特吗?而且是从正面。”秋山大师指出疑点之一。
威廉点点头,继续说道:“凶手在三人身上各只用了一刀,虽然我并不是很了解传统刀,但能一击必杀,肯定是个老手。罗伯特被吉拉送去医务室时是从礼堂出去的。”
秋山点点头,继续说道:“可是如果要一击必杀,恐怕没那么容易吧,特别是两个人都在的情况下。”
“换句话说,是什么原因让吉拉和罗伯特分开了。”威廉认真想了想,“凶手可是在两人身上各只用了一刀。”
雨果满腹狐疑:一人脖子上一刀、两人肚子上一刀,按理说被人靠近,受过训练的魔法师以及卫兵能感觉到,但死者却没有搏斗的痕迹,更让人疑惑的是那惊恐的眼神,到底看到了什么。
夏洛特用手摸了摸银发,雨果知道是收队的意思:“好吧,这两个人就先由我们战狼小队看管。”
秋山气愤地抖动拐杖:“说了那么多,雨果你没听进去吗?两个学生你不能随便抓。”
艾尔夫曼走了过来:“秋山大师,我赞成雨果的做法,至少今晚可以保证让每个剩下的学生能安心。”
听到艾尔夫曼这么说,秋山不再作声。孙光龙还在挣扎,武仁喊了起来:“孙光龙,记得清者自清,我们就跟他们走,证明我们骨气和正气。”
“我即使真是抓错了人,现在也只能按艾尔夫曼说的那样,为了其他学生的安全着想,先把他们关押起来了。”他无奈地想到,疑点太多了,他心里不踏实。
他带队把武仁与孙光龙送入学院的地下禁闭所。
“这里是哪里?”当布被拿走时,武仁看到四周内三面是墙,不透光,火炬的光线下阴影摇曳。
雨果看着这两个学生,也许关押在这里对这两人来说很难接受,但作为战狼小队成立以来的第一个案件,他实在难以接受现实:在他的眼皮底下,魔法师被人杀了。
“你是队长吧!”孙光龙抓住栏杆,喊住要离开的他,“相信我,我只是被罗伯特欺负,回到宿舍拿了刀去练习场发泄。我没有杀人……”
他摸了摸络腮胡子:“放心,这里是暂时关押你们的禁闭所,我们战狼小队可不会乱杀人。”随后留下4个卫兵看守这里。
孙光龙的喊冤声逐渐远去,他捏紧了拳头,他不想冤枉人,但更恨自己的没用,今夜,恐怕是难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