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锦麟离开虹口区舟山路18号小鬼子的假钞制作中心,雇了一辆计程车;向汪伪政权的中央储备银行急急而去。
计程车越过苏州河,关锦璘突然改变主意;没有去外滩路23号中央储备银行,而让计程车司机把车向霞飞路28号杜公馆开去。
计程车司机是个归国华侨,听关锦璘要上霞飞路;善意地说了一声:“太君,刚才你说要上外滩路23号;小人说费用2块法币,现在要上霞飞路距离远多了;您得付小人3块法币才行!”
计程车司机不等关锦璘回答接着道:“太君,上海市场上现在假法币疯狂流行;您如果给的是假法币哪小人就吃老大鼻子亏喽!”
关锦璘戴着人皮面具模样是松井权宜,穿的是日军大佐服装;计程车司机把他当成日本军官在所难免。
关锦璘听计程车司机如此来讲,“哟西”一声用中文说道:“师傅您放心,卑职不会给你付假法币;你要3块就给你3块法币得啦!”
计程车司机听关锦璘讲起中文还是满嘴的京片子,禁不住转过脑袋看了他几眼道:“先生您不是日本人?”
关锦璘嘿嘿笑道:“师傅您说呢!”
计程车司机一怔,又把关锦璘看了几眼道:“看您的服装和面相是日本人,可听你说话却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而且还是中国北方人!”
关锦璘本想披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可是一想不妥;便就扬声笑道:“卑职是日本人,之所以说一口流利的北平话;是长期在北京留学,常驻的结果!”
计程车司机听关锦璘如此讲,又用太君称谓他道:“太君,像您这样善良的日本人不多;您坐小人的车能给3块法币,那是小人昨天晚上做了好睡梦!平时小人就没这样的好福气,太君坐了小人人的车小人要车费;太君不给不消说还要毒打小人哩!”
“八嘎!”关锦璘用日语骂了一声:“哪个鳖孙子坐了师傅的计程车敢不给车费你就来找鄙人,鄙人一定好好给你讨个公道!”
关锦璘跟计程车司机说着话,已经来到距离杜公馆不远的地方;便让师傅把车停下来给了3块钱的法币,道:“师傅,这3张法币是真钱;你要是不相信就去中国银行检验,倘若是假钞拿到霞飞路28号找杜月笙老板兑换!”
计程车司机听关锦璘提到杜月笙,吐吐舌头忙不迭道:“不不不,太君这样知书达理的人岂能把假钞给小人,太君您忙;小人告辞!”
计程车司机说着,从敞开的窗户中伸出脑袋和手臂向关锦璘摇摆几下,一脚油门远去了。
关锦璘找了个僻背地方把罩在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来,撂开双腿向杜公馆走去。
关锦璘不是打定主意上外滩路23号中央储备银行探查法币印板的秘密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返回杜公馆!
这就是关锦璘善于思考,勤于动脑的结果。
关锦璘在舟山路18号向柳翠莲和银子姑娘交代时是说自己要去外滩路23号,中央储备银行探查印板的秘密;可是坐上计程车后却觉得不妥,想到佐藤麻衣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要是这家伙说了谎话,关锦璘就会被骗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因此,才决定返回霞飞路28号杜公馆向松井权宜求证。
正午的太阳向西偏了一大截,关锦璘抬头看看已经偏西的太阳;从贴身衬衫的衣兜里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见时针已经指向下午3点半;心中便就叽咕起来:“关某和柳翠莲、银子上午10点钟出去,紧赶慢赶已经磨叽了5个半钟头;时间真是白驹过隙啊!”
关锦璘心中说着,大步流星进了杜公馆的大门,展现眼前的却是一番惊慌失措的乱象——杜公馆偌大的的院子里,三人一伙,五人一群;吵吵嚷嚷地不知在寻找什么东西。
关锦璘一怔,大惑不解地站在大门口痴呆呆向院子深处凝视着,门卫的小个子保安慌慌张张跑到他跟前喊了一声:“关将军您回来哪?”
关锦璘不屑一顾地看看小个子保安问了一声:“咋回事,院子里这么多人吵吵喝喝在干什么?”
小个子保安哀叹一声道:“关将军有所不知,您上午离开杜公馆没有多长时间;那个名叫松井权宜的俘虏就逃跑啦!”
关锦璘脑门“嗡”地一响,死死盯着小个子保安道:“松井权宜逃跑哪?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好我的关将军哟!”小个子保安点头哈腰道:“小人有几颗脑袋敢开这样的玩笑?你往里面看瞒哄您,”小个子保安把手向前指指道:“那是杜老板,他正带领院丁满院子搜查哩!”
关锦璘惊诧不已:“杜老板什么时候赶来杜公馆?”
小个子保安咽了一口唾沫道:“杜老板赶来时间不长,听说松井权宜逃跑了;立即组织家丁在院子里搜查!”
小个子保安顿了一下定定神详细说道:“杜老板是来公馆这边检查的;走到大门口询问小的们这几天公馆的治安情况,以及关将军的健康;小子们正给杜老板汇报;尤鲜儿大夫和几个女长官向大门口这边跑过来了!”
关锦璘不明事理地看着小个子保安,道:“尤鲜儿几人向大门口跑来!她们要干什么?”
“出事咧!”小个子保安惊嘘一声道:“尤鲜儿一见杜老板眼睛里便流泪水,说抓来的日本俘虏松井权宜逃跑呐,她们要出去追赶!”
“哪怎么没有出去?”关锦璘神情严峻地问了一声。
小个子保安喋喋不休道:“杜老板把尤鲜儿大夫她们拦住了,杜老板说除了杜公馆大门就是霞飞路大街;在大街上追赶逃犯如同大海捞针胜算渺茫!”
小个子保安顿了一下咽下一口唾沫道:“尤鲜儿见杜老板阻拦,问他哪怎么办?杜老板说先在院子里搜查搜查,松井权宜真正是逃跑了;我们确定他逃跑的去向后再追赶不迟!于是才组织家庭在院子里四出搜查!”
小个子保安把话说完,仰仰脑袋向前看了几眼,可着嗓子呼喊起来:“主人!老板!关将军回来啦!”
杜月笙听小个子保安喊叫,一路小跑赶过来;一见关锦璘,紧紧握住他的手道:“关将军,关老弟,你的身体还没痊愈,怎么就行动起来了!”
关锦璘见杜月笙一见面不说松井权宜逃跑的事,只问他的身体;不禁扬声笑道:“关某的身体早就恢复啦,还望杜兄不要挂念!”
关锦璘说着,转向和杜月笙一起来的尤鲜儿、李娟、欧阳雨、康素素4人,道:“松井权宜逃跑哪?”
尤鲜儿见关锦璘询问,忍不住抽抽搭搭;关锦璘安慰她几句问:“鲜儿你不要哭,说说松井权宜逃走有多长时间!”
尤鲜儿拉着泪声期期艾艾道:“都是鲜儿的错,今下午本该轮鲜儿值班看守松井权宜;但鲜儿寻思这家伙关在屋里门上有锁,就在密室里面制作了一个时辰的人皮面具;过去盯看时,才发现松井权益已经不见踪影!”
李娟接上话:“这不能全怪鲜儿大夫,我们几个全有责任!”
关锦璘扬扬手臂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关某和柳上校、银子姑娘上午10点钟离开杜公馆时,松井权宜是不是就被锁在南花园106号那间房子里?”
“是这样的!”尤鲜儿直言不讳道:“南花园106号以前就关过俘虏,门是大铁门;窗户上全是钢条焊接起来的钢窗,关将军走后鲜儿过去看过一次;见松井权宜坐在床铺上悠闲的看报纸一副淡定的神态,鲜儿想起关锦璘内松外紧的守护纪律;才离开南花园106号房间去干自己的事情的,可是哪会想到……”
关锦璘宽慰尤鲜儿不要自责,说尤鲜儿本来就不是军人;没有看守俘虏的任务,能参加到看守松井权宜已经尽职尽责;自暴自弃万万要不得。
尤鲜儿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关锦璘看向杜月笙:“杜兄对南花园106号房间是否了解?室内有没有地下通道什么的!”
“没有没有!”杜月笙不打折扣地说:“南花园那边的房屋全是平房,当初建造时没有设计地下通道;只是房屋期间较高,都棚了板楼;院子里驻扎部队那阵子板楼上还做过兵士的宿舍!”
关锦璘“哦”了蹙蹙眉头道:“那我们还是进到106房间看看吧!”
关锦璘和杜月笙一行人来到南花园106号房间查看一番,见钢门、钢窗全都完好无损;杜月笙便就说了一声:“关将军,你说怪不怪,钢门钢窗一点被撬的痕迹的也没有,但”松井权宜却不见了;难道他有黄鼠狼的缩骨胆,能缩进墙缝里逃走不成!”
关锦璘里里外外不停地查看着,一边查看嘴里一边说:“松井权宜要是逃往舟山路18号,那将对柳翠莲和窦银子构成极大威胁!”
关锦璘嘴里说着,抬头仰望头顶的板楼;突然说道:“杜兄,你这南花园一摆子有多少间房屋?”
杜月笙听关锦璘问得蹊跷,讪笑一声:“一摆子13间房屋!”
关锦璘冷不丁道“每间房屋的板楼是自成体系还是连在一起?”
杜月笙一怔,呵呵笑道:“关老弟这么一问还真把老夫给提醒了!”
杜月笙顿了一下扬扬手臂道:“南花园这里的13间房屋盖得早,板楼是后来为了给兵士提供住宿加上去的;13间房子的板楼连在一起!”
杜月笙说着清清嗓子道:“13间房屋中,107房间设有上班楼的旋梯;也就是说,只要从107房间的旋梯才能上到板楼上去!”
“这就对咧!”关锦璘拍个响掌扬声笑道:“这就说明松井权宜是通过板楼逃走的!”
“通过板楼逃走!这怎么可能?”杜月笙大惑不解地说了一声。
关锦璘见杜月笙不相信松井权宜通过板楼逃跑,从墙根角捡起那根棍子对准板楼上一块木板猛戳一下,那块木板便就被顶翻。
关锦璘一连顶翻3块楼板,上面便就出现一个能钻进人身的开口。
关锦璘用手中的棍子指指显出来的开口道:“松井权宜就是用这根木棍戳捣开楼板钻上去,将戳捣开的板条重新架在板楼上,从107号房间逃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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