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门是敞开的,里面十分地空旷,显然那口桐木棺材的确也是放在卧室里的,这与齐煜家的情况一模一样。
还有那窗户,同样是被棉被蒙了个严严实实的密不透风,而在房门的对面,也有一个供台,但只剩下架子了,上面的黑猫铜像肯定已经被隋江拿走。
成垣家里似乎没有了什么可疑的东西,但苏琼还是仔细地查找着,希望能够找出新的线索来。
林川在申屠老人那里曾听苏琼描述过齐煜家的景象,此时看到那个棉被,供台立即想象到了整个卧室的摆设,虽然没有身临其境,但还是感受到了那种诡异的气氛。
苏琼边寻找着新的线索便说道:“从理论上讲,成垣与齐煜应该没有交集,为什么是这两个人得了灵魇呢?”
“如果这两个人都想得病呢?”林川自言自语地说道。
苏琼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主动辞工,时间又都是一周了,的确应该是主动想得病的,但又是什么力量能够让他们这么做呢?”
林川笑了:“你有信仰吗?”
苏琼看着林川:“什么意思?”
林川说道:“有时候不是很理性的,信仰是无理性的,也许他们信仰着什么,所以他们想得了灵魇,这也许是一种祭祀活动。比如说猫塚里的信徒们。”
“我爷爷并没有这么说过。”
“也许他不知道呢?”
苏琼瞪了林川一眼:“他知道的已经很多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一个人不会什么都知道的。例如那把伞,你怎么解释会被无缘无故的烧掉?你真能操纵别人的意志吗?又是怎么操纵的?”
“我爷爷就能操纵你的意志,你不是被催眠过吗?”苏琼有些生气地说道。
“可那个时候你并不相信我被催眠了,是不是?”
“算了,我不想谈你过去的案子,我现在只想办这个案子。”
“我并没有说我的案子,那已经过去了,我只是想也许咱们应该换个思维,不要想齐煜与成垣为什么会成为牺牲品,而是想他们是怎么成为这牺牲品的,就是他们到底怎么得的这个病?”林川认真地说道。
苏琼看了看林川:“我们不是正在找吗?”
林川摇了摇头:“还不够,我在想那些猫的铜像,还有棺材里做过处理的木乃伊猫,甚至我与那名患者看到的黑猫的幻象,也许这些才是最根本的,我们应该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
苏琼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我还是不明白。”
林川说道:“我的意思是这个案子如果按照你们警方常规的做法,找证据然后查线索可能并没有什么收获,或者说收获不会很明显的,因为这个案子也许根本不是正常人做的,也就没有什么明显的线索可言。所以我们要做的是找源头,找所有与黑猫有关的事情与线索,这才是正确的。”
苏琼笑了,仔细地打量着林川,似乎对林川的所言并不是十分地在意,于是便反问道:“那么这源头在哪里?”
“在你的兜里。”林川正色说道。
苏琼立即明白了林川所指,她慢慢地掏出了那本《弓形真菌》,的确,这本由历代灵祭的头皮制成的书中也许将隐藏着最为重要的秘密,但怎么才能看到这上面的文字呢?
正在这个时候,苏琼与林川突然间就感到眼前白光一闪,两个人都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燕妃子银铃般的声音传了过来:“不好意思,没有打扰你们吧?”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卧室的门前,并且拍下了卧室里诡异的照片。
苏琼显然有些生气,她立即走到了燕妃子的面前:“这里记者是不能来的?”
燕妃子微微一笑,慢慢地踱进了卧室里,一边看着这里的摆设一边说道:“我听说有个叫齐煜的人与本案有关系,是不是这样的?”
苏琼跟了过来:“无可奉告,案子没破新闻媒体是不能介入侦破过程的。”
燕妃子这才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苏琼,说道:“那你们做什么?不会是来这个地方约会吧?”
苏琼的脸立即涨得通红,急忙说道:“我是探长,我在破案,我有权请你离开这里。”
燕妃子凑近了苏琼说道:“据我所知,这个案子是隋探长负责的,更何况……”她停了一下,突然抬起手来指着旁边的林川:“他又是什么人?”
苏琼一时哑口无言,林川看着两个女人的对峙不禁笑出声来,这一声立即引来了两个女人同时的责备目光。
林川只得尴尬地说道:“我是证人之一,齐煜与成垣死的时候我都在现场。”
“这么说真有齐煜这个人了?”燕妃子问道。
林川愣了一下,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苏琼也怪林川有些多事,连忙挽回话锋:“那个叫齐煜的人是否与这个案子有关我们还不知道,但我是探长,他是证人来这里是可以的,你却不行。”
燕妃子再次一笑,然后正色地说道:“苏探长,其实我并没有恶意,我也不会在案子没破之前就乱发新闻的,我只想跟进一下,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完全可以一起来做这件事。”
苏琼摇了摇头:“不可能的,这个案子不是我负责,你也是知道的,要跟进你也得跟着隋江,而不是我。”
燕妃子笑了笑:“我刚才看到你的手里好象有本书,不知道隋探长是否知道这本书,如果我报出新闻说警察局里探长争功,隐匿证据,不为百姓真正办案,你觉得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
苏琼脸再一次涨红了,她气恼地说道:“你在威胁我?”
燕妃子摇了摇头:“我只是实事求是,作为新闻工作者,这是我的本能。”
林川听到这里,知道燕妃子决心已下,于是忙近前问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这个案子根本不是苏探长负责的。”
燕妃子点了点头:“我知道,我还知道苏探长本来是这个案子的第一接手人,但她们局长不让她再插手了,而且我到医院查过了,成垣的死你们就在现场,这说明你们知道要发生命案,只是没有阻止得了。这也就证明了你们肯定比隋探长知道得多,我当然愿意跟着你们了。”
“你怎么能认定我们就能破案呢?”苏琼问道。
燕妃子笑道:“因为我相信你们行,当然得有我的帮助。”
“你能帮我们什么?”林川笑道。
“很多,你们知道我有的关系即便连警方也不一定有,仅此一点我就能帮助你们。”燕妃子自信地说道。
林川与苏琼相互看了一眼,知道再也别想摆脱这个难缠的女人了。但苏琼还想再试一下,于是将那本书再一次拿了出来,说道:“现在就有一件棘手的问题,如果你能解决的话,我保证你能得到我们的第一手资料。”
“什么事?”燕妃子收敛起刚才那种飞扬跋扈的劲头,认真地问道。
“这本书上写的是什么?”
燕妃子从苏琼的手中将那本《弓形真菌》接了过来,触到手里的时候,感觉有些怪怪的,她并没有在意,而是翻开了书页,只见上面空无一字:“这没有字啊?”
苏琼点了点头:“对的,但我们想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燕妃子愣了一下,立即明白了,兴奋地说道:“难道是这是用特殊方法写的字?”
苏琼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燕妃子伸出纤细的手指在书页上摸索着,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么旧的一本书,但纸张却这么光滑,难道是米汤写上去的字,都映到纸里面去了,那涂点碘酒看看?”
“不行,我试过了。”林川答道。
“那用水浸或用火烤,我看一些小说都是这样的。”
苏琼冷冷地说道:“如果你想吃肉的话倒可以这么做。”林川愣了一下,虽然他知道怎么一回事,但苏琼的口吻还是令他感到惊讶,苏琼绝不会这样说话的。
燕妃子不明白苏琼所指,呆呆地看着她,林川慢慢地解释道:“这本书的纸张是用人的头皮做成的。”
燕妃子“呀”了一声,失手将书扔在了地上。
苏琼弯腰将书捡了起来:“如果你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你跟着我们不是累赘吗?”
燕妃子咬了咬牙,立即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劲来,她不服气地说道:“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知道一个人肯定能解决这个问题。”
林川与苏琼都睁大了眼睛:“谁?”
“苗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