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找筒子楼原来的拥有者并不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苏琼打了几个电话便询问了出来,原来筒子楼原来属于隍都城中的一位零售商人,名叫宋文。
宋文在隍都城算是很有名气,拥有一家大百货商城还有几个小型的链锁超市。能够发展到今天的地步完全是他个人努力的结果。这个过程十分漫长,所以宋文的岁数也很大了,现在基本上处于半养老的状态,公司的所有业务也都由他的儿子打理着。
宋文在隍都城的口碑一向不错,几乎没有什么可以令人指责的地方,当然旗下的商场偶尔与顾客之间产生某些纠纷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但这个人整体印象却给市民一种老实本份的商人感觉。
宋文将生意交与儿子以后,个人便喜欢上了收藏,他的收藏十分有特色,大多是一些很自然的东西,动物标本,天然奇石,甚至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树根,有媒体还为此特意为宋文写过专题报道。
苏琼本想打一个电话,但对方毕竟是有身份的人,所以还是当面问询的比较好,于是便驱车来到了宋文的府邸。
又是有钱人,宋文的住处显然比雷伯宁要豪华了许多,不但拥有自己的别墅楼,还有配套的花园与露天泳池。
管家十分地客气,立即将苏琼让到了客厅内,不一会儿的功夫,宋文也走了过来。
这是一个面相和善的老者,透着一股子富态,对苏琼的到访多少有些惊讶,但却不失风度地上来问好。
苏琼也不隐瞒,将自己的目的和盘托出了。
宋文似乎想了一下,才恍然大悟道:“你说的是贫民区的那幢二层筒子楼?”
“对的,两年前刘惠兰从您手里买了下来!”
宋文点了点头:“那幢楼可有历史了,最早是市政的,我租下来再转租给一些做小买卖的人当仓库使,后来积累了一点钱才将这幢楼买下来的。”
苏琼知道人一旦上了岁数对什么都会有感情的,但这幢楼的历史与刘惠兰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所以她也并不感兴趣,于是趁着宋文说话的间隙忙插言道:“我想知道刘惠兰从您手里将那幢楼买下时花了多少钱?”
“怎么?这笔交易有问题吗?”宋文到底是一个商人,还是十分警觉的。
苏琼忙摇了摇头:“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按照当时刘惠兰的状况似乎根本买不起这幢楼的,我们有些疑问。”
宋文点头说道:“她当然买不起,当时我们的标价是五十万,贫民区的房子也只能标到这个高度了!”
苏琼奇怪地问道:“那就是说刘惠兰根本没有付足五十万?”
宋文笑了:“别说五十万,她甚至是一个子都没付,后来她要开旅舍,还是我儿子先借给她五万元做的装修呢。”
苏琼睁大了眼睛,看着宋文,她实在不明白这笔交易是如何完成的。
宋文笑了,说道:“这事我还真得从头说,那幢楼是我起家的地方,不过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后来我的生意转到了城里,那幢楼还是出租做仓库用,但已经不是我生意上的重点了,后来又着了一场大火,我就想干脆不要了……”
“着了一场大火,什么时候?”苏琼忙问道。
“记不清了,可能是五六年前吧,不过损失倒不大,只有一间屋子几乎完全被烧毁,可能是天气干燥,或者管理不善,有小孩进去了吧!但当时烧死一个人,我想联系租仓库的那个人,不过也没有找到,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苏琼点了点头,五六年前的火灾与秦玲案件应该不会有什么联系的。
宋文接着说:“着火了也就没有人再租那里了,所以我就打算卖掉,价格早就标出来了,两三年也无人问津。直到两年前,刘惠兰找到我儿子了,那时我已经不太操心这些事情了,是我儿子与她做得这桩买卖,结果一分钱没收她的,还借给她五万元,我都不敢相信,结果你猜为什么?”
宋文显得十分神秘,苏琼摇了摇头。
宋文突然站了起来:“你等会儿,我给你拿样东西。”说着,他快步地走开了。
苏琼疑窦丛生,这是一桩什么样的买卖呢?听起来怎么如此蹊跷!
过了一会儿,宋文拿了一个红色的锦盒走了回来,放在了苏琼的面前:“就是这个东西,结果我儿子就把那幢楼卖了!”
苏琼愣了一下,宋文轻轻地将锦盒打开,然后转过方向来摆在了苏琼的面前。
苏琼睁大了眼睛,只见锦盒里品字形放着三块石头,大概都有乒乓球大小,形态并不规则,看上去也是极为普通,但在锦盒中的红色绒布映衬下,却显出一种高贵与神秘来。
宋文看着苏琼的表情,多少有些失望,他立即坐到了苏琼的身边,然后拈起一块石头,翻过来对苏琼说道:“你看看。”
只见这块石头上面开了一道细纹,从纹里透出一种无限透明的光泽来,深沉凝重。
“玉石,你们女士应该喜欢的东西!”宋文兴奋地说。
苏琼似乎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刘惠兰用这三块玉石从您儿子手里换走了那幢筒子楼的?”
宋文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其实这三块玉石的价钱倒远不值五十万,但它贵在半天然,你知道什么意思吗?你看,它表面的这层浮石每一个地方都很薄的,也就是说有人打磨过的,但只打到这个地点,再多点就要触玉了,打磨少了则让人很难分辨出来,这就象荔枝一样,有层壳,但很薄,更可贵的是打磨的形状几乎和里面的玉石的形状完全一样,这可不是一般的技艺,纯手工中的极品啊!”
“这三块都是一样的吗?”苏琼问道。
“不完全一样,但最重要的是这打磨的技法,很古老的,说明这三块玉石至少是一批的。”宋文自信的分析道。
苏琼没有料到竟然是这样的情况,那么刘惠兰这三块玉石又是从何而来呢?雷伯宁是隍都城知名的珠宝商人,他的妻子秦玲将林川引到了刘惠兰的旅舍,现在看来,刘惠兰与秦玲的联系似乎更紧密了。
为了证实这一点,苏琼故意问道:“那隍都城有这种玉石出售吗?”
宋文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有了,雷氏珠宝加工的首饰好象都是这种玉石,质地应该差不多,但那些都是经过加工过的,不是这种打磨出来的样子。”
这正是苏琼想得到的答案,看来案件的线索越来越明显了,刘惠兰的确与秦玲或者雷伯宁有联系,那么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另一个疑问也立即涌进了苏琼的脑海中,既然刘惠兰有这样的东西,那么她为什么还要死守着那幢已经被废弃的筒子楼呢?这个买卖其实并不合算的。
“您能帮我分析一下吗?刘惠兰开旅舍能不能赚钱?”苏琼问道。
宋文摇了摇头:“做生意这种事不好说的,但以我的观点来看是肯定赚不到钱的,开到城里来也许还行,在那个地方应该没有戏的,除非她在做一些非法的事情。”
苏琼心中的疑惑更大了,什么非法的事情能够让人赚钱呢?难道是大祥私下里从事的拉皮条生意,但仅凭那几个女人也不可能赚到大钱的!
刘惠兰到底因为什么要买下那幢筒子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