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有出乎林川的意料,在第二天,鹤乌堂与警方就联合召开了新闻发布会,按照隋江的讲述,案件是由于陈伯与刑老太建立了一个秘密的邪教组织,这个组织要举行某种秘密的仪式,在仪式之前必须得到五个教徒的灵魂,于是齐煜,成垣,老张,刘铁和魏冰这五个人成为祭祀的献身者。
这个结论看起来十分的简单,但首先将鹤乌堂摘除出本案,没有一丝关系,这样便可以确保鹤乌堂在隍都城中的声誉。
风传的猫塚组织也不存在了,死去的五个人都是这个新的邪教组织中的信徒,他们的死都是自愿的,所以也就不可能伤及无辜。这样一来,那种所谓的会传染的自杀情绪也便不成立了,隍都城中的百姓们又可以相安无事了。
看过了电视报道,躺在病床上的林川知道警方之所以这样发布的良苦用心,但魏冰与老张的死颇有些不明不白,更重要的是,林川想知道刑老太到底是不是猫塚组织中的灵祭,那本无字的《弓形真菌》到底去了哪里,警方是不是已经搜到了。
还有一个最令林川感到难以琢磨的问题是自己在这个案件中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是怎么被利用的,他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林川立即接通了燕妃子的电话:“你看电视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燕妃子的声音:“看过了,发布会的时候我也在现场。”
“难道这个案子就这样结束了?”林川不满地问道。
燕妃子笑了:“对于警方和鹤乌堂来说,这样的结论是最好不过的。可以避免隍都城的恐慌,我写报道时也必须这么写的。”
林川苦笑了一下:“但我心有不甘,经历这么多事,不得到真相……”
“我明白你的意思。”燕妃子打断了林川的话,“也许咱们应该见一面,你会知道得更多的。”最后一句话令林川莫名的兴奋起来,难道燕妃子又有了什么新的线索了?
放下电话,林川就按照燕妃子所约的地点来到了黄亭酒吧。
来到了酒吧中,林川万万没有想到,与燕妃子坐在一起的竟然还有苏琼,看到林川赶来,苏琼冷冷地说道:“我只是告诉你们警方现在所掌握的情况,也许这个案子的真相永远无法完全揭示出来。”
林川笑了笑:“也许咱们能分析出来呢?”
苏琼看了看林川与燕妃子,说道:“还有,今天我在这里所说的一切都不能对外传出去,任何人,上面要求严格保密的,尤其是你。”
燕妃子点了点头:“我听说这是市长的意思,我也不想让人们活在恐慌之中。”
苏琼叫酒保送过来三杯饮料,然后说道:“咱们先说说那种病菌吧。你们走后,我和老范在那个地下大厅里发现了带有夹层的那五块墓碑,夹层中都有一堆烂肉,看起来好象是内脏之类的东西,十分地恶心。”
林川睁大了眼睛,苏琼接着说道:“事实上那都是黑猫的内脏。秋姐检查过了,这就是猫塚组织制作弓形真菌的方法,首先他们必须挑选黑色的成年猫,然后进行虐待,在这些猫受到极度惊吓之时,开膛取出内脏,用这些内脏便可以培育出那种杀人的弓形真菌来。据说,猫在受到极度的惊吓之后,便会迸发出一种通灵的力量,而它的体内的器官也具有这种力量,拿出器官后培育出的霉菌同样具有这种力量,感染了这种霉菌,霉菌会侵入大脑,使人受到霉菌制造者的暗示,换句话说,这是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操控术。”
“所以齐煜等人死时,表面看不出任何病理特征,但体内却发生了变化,都因为这种暗示吗?”林川问道。
苏琼点了点头,突然笑了:“其实根本不是这样的,秋姐已经研究过了,每一只猫身上都有弓形真菌,但这种真菌并不能令人们产生幻听幻视的感觉。但当一只猫在受到虐杀的时候,体内产生强烈的化学反应,酸碱度失去了平衡,在这种情况下,那种弓形真菌便发生了变异,变成了rb型,只有这种型号的弓形真菌才能令感染者产生幻听与幻视。”
林川不得不佩服申屠老人,看来他的确知道不少东西,这种制造变异的弓形真菌的方法他便曾经说过:“看来秋姐发现的那种病毒的确是变异后的弓形真菌。”
林川确摇了摇头:“这也不能肯定,秋姐只是在发现猫的内脏后查了大量的书籍才找到的理论知识,而关于怎么提炼这种病菌怎样证明这种病菌就是rb型的弓形真菌书上都没有记述。所以她不能肯定死者就是中了这种病菌。”
燕妃子道:“但无论是哪种病菌,效果却是一样的,感染者就会产生了幻听与幻视,然后就会受人支配吧?”
苏琼摇了摇头说道:“也许吧,据秋姐说,一般来说产生幻听幻视的人是不受自己支配的,是最固执也是最脆弱的,很容易受到别人的暗示,这恰恰是精神上的问题,现在基本可以证实,齐煜与成垣的确死于这种病菌,他们是被强行注射了这种病毒。”
“那老张和魏冰呢?还有刘铁?”林川追问道。
“还记得那柄油布伞吗?很显然,这是故意安排的,那柄伞就是为了让警方送到老张的手里,伞柄里一定藏有什么机关,这里藏着某个命令。据老张的妻子说,两年前自己生病的时候是刘铁给他治好的,但病情常有反复,所以在这一年里每月必须服用一种很特别的药,这样才能维持下去,当然这个药就是刘铁提供的。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刘铁通过老张的妻子控制着老张,老张被逼得才劫持那两具尸体的。”苏琼停顿了一下说道,“秋姐对那个药做了检查,其实是很普通的一种药,老张人太老实了,又爱他妻子所以一直被欺骗着。”
“那魏冰呢?”燕妃子问道。
苏琼叹了口气,看着林川说道:“他的情况和你一样,都是曾被注射过这种病菌,但很少量,这一点好理解,魏冰的主治医师就是刘铁,所以魏冰被注射了病菌在情理之中。成垣死时你所说的梦境是一种暗示,而你还记得在发现成垣尸体的那个夜晚吗,你和魏冰都说你们好象看见一只猫蹲在树桩上?这应该也是一种暗示。”
林川点了点头。
“在这个案子中,刘铁好象做了不少事?”燕妃子问道。
苏琼说道:“的确,你们也许想不到,鹤乌堂的地下暗道还可以通向太平间,而且是太平间最里面的一个停尸箱中。刘铁就利用这个,第一次偷走了成垣的尸体,第二次则又将齐煜的尸体送进太平间,赖大胆却没有发现任何锁头被撬的痕迹。但这个刘铁最后也死了,不过我想他可能是这些信徒里最虔诚的一个,所以他身上反倒没有任何病菌,但耳朵里却有纹身的样子。”
“其实这也是我最不明白的地方,刘铁他们为什么这么费力地将尸体搬来搬去,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林川问道。
苏琼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我们也没有得到答案,苗教授也不清楚。”
“苗教授?”燕妃子睁大了眼睛,“他是凶手吗?”
苏琼摇了摇头:“他不是,他也是后来知道这一切的,他没有想到管家陈伯会做出这种事来,所以他也无法向我们讲述事情的全部内容。”
林川忙问道:“那刑老太呢?她怎么样?”
苏琼叹了口气:“从始至终她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好象和尚入定了一般。”
“那她是不是灵祭?”林川急忙问道。
苏琼点了点头:“应该是的,因为秋姐通过仪器发现刑老太的后脑有纹过字的痕迹,但读不出来。”
林川摇了摇头,慢慢地说道:“我觉得苗教授其实很值得怀疑,第一他好象知道很多,咱们去他家的时候所说的那些话就证明了这点,第二他似乎知道这种弓形真菌rb型的制作方法,除了灵祭以外不可能有外人知道的,他一定与这个组织有某种渊源。”
“其实他也不算知道,只是说了一个大概,具体细节没有人清楚的,不过他的确值得怀疑,但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是这一系列案件的知情者,他被绑在椅子上,从孙老板那里买猫也是陈伯打着他的名义……”
“三位好,我们老板有请。”突然间有人打断了苏琼的话。
三个人急忙看过去,只见身旁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名身着中山装的老者,林川不知道此人是谁,但燕妃子与苏琼都认识这个人,孙老板的得力助手――金朽。
孙老板所说的话几乎没有人敢于违抗,更何况苏琼早就想会一会这个传说中隍都城的主宰。
于是,苏琼等人立即跟着金朽来到了黄亭酒吧外面。金朽上了一辆黑色轿车,嘱咐苏琼开车跟在后面。
两辆车一前一后地便向着隍都城外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