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气意外变得晴好。当清晨的阳光照耀在银光素裹的村街巷院,苏官寨整个村庄便沸腾了。
百姓们醒来,便听到外面军装的士兵在清扫路上积雪,在沿街的墙壁上刷写或张贴抗日标语,有的分头走进农家巷院,笑嘻嘻地喊着大爷大娘,挥起扫帚扫雪,担起水桶挑水。人们诧异地看着这些奇特的军人,不像**,更不像土匪,一张张面孔淳厚朴实,和蔼可亲,分明是穿上军装的老百姓。
最引人注目地是一群女兵。她们几乎清一色的齐耳短发,罩在有两颗布疙瘩的灰色军帽下,笔挺的军装,武装带束扎着纤细的腰肢,显得格外英姿飒爽。她们向围观的百姓招手致意,高声唱起歌曲:“中华锦绣江山谁是主人翁,我们四万万同胞!强虏入寇逞凶暴,快一致,永久抗敌将仇报!一心一力团结牢,努力杀敌誓不饶!”又唱起:“打回老家去!赶走日本帝国主义!东北是我们的,华北是我们的!他杀死我们同胞,他强占我们土地,全国同胞快起来!我们不做亡国奴隶。”
珊珊和秀婷出现在人群中,带头鼓起掌。又一个女兵登上个小板凳讲起话:“同胞们,日本鬼子大举进攻我国,华北危急,全国危急,我们要团结一致,抵御日寇。**领导的八路军是人民的军队,是坚定抗战的武装,我们要挺近敌后,发动群众,把敌人淹没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里,胜利必定是我们的……”
听着女战士铿锵有力的演讲,珊珊激动得不断拍掌。秀婷看见她咬紧牙关,眼里汪起泪水。她凑近珊珊耳边说:“我猜到了,你想当女八路?”珊珊用力点头。秀婷叹口气:“可惜,我出嫁了,这几天又觉得像是……怀上了。”珊珊说:“等会儿咱们找支队的领导,让女兵们住到我家去,悄悄求她们帮忙,你看行不?”秀婷说:“晚上我也去,我替你求情。”
两人正说着话,听旁边有人叫嚷:“你们八路军穷得吃不上饭,连枪炮都没有,凭啥打鬼子?”又有人喊:“日本人还远呢,你们先打胖娃娃怎样?怕是不行吧!”说着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珊珊和秀婷扭头看,是村里几个有名的小混子,再往后看,路边站着几个长袍马褂的人,其中就有苏翰文,正朝这边打着手势,显然在给他们加油鼓劲。秀婷气恨地说:“又是他,汉奸!”珊珊没吭声,拉着秀婷走出人群,朝苏翰文走去,这家伙慌张地转身走掉。
这几个小混混正是受苏翰文教唆,故意向八路军女战士找茬的。但站在板凳上的女战士没有畏惧这些不怀好意的刁难。她向在场的百姓朗声说:“八路军是老百姓的军队,就是保护老百姓的。鬼子要打,祸害百姓的土匪也要打。说我们穷吗,我们有老百姓的支持,任何敌人任何困难都吓不到我们。下面我们再为大家演唱一首‘游击队之歌’。”她挥起手臂,女兵们嘹亮的歌声在热烈的掌声中响起:
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
我们都是飞行军,哪怕那山高水又深。
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
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我们生长在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们自己的,
无论谁要强占去,我们就和他拼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