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33、第二十一回靴子落地(下

    再说,眼下的这会议结束后,会议室里的气分也马上恢复到了原始状态,葛生一向着姚辩说:“现在靴子已经落地,你也能睡上几天好觉了。”

    在场的几个人哈哈地笑了起来。姚辩也笑着说:“本来也没有失眠过,一直是吃得香睡得香。”

    副校长贾茂也跟着搀和进来说:“老姚今天可没有话说了,中午请客。”

    “对,中午请客。我给你们倒酒。”办公室主任官遥在一边起哄:“什么时候做施政演说,再给大家表示一下,来一份有意义的纪念品。”

    古曰轩说:“请客归请客,自己掏腰包,可不准报销。”

    姚辩说:“这个只管放心,公是公,私是私,咱从来还没有公私不分过。”

    葛生一笑着说:“我也就这么一说,姚校长睡觉可是出了名的,在工地上施工时,说休息,拿一块砖往头下一枕,也就三分钟,便打出呼噜来,这是大家都见过的。”

    大家又笑了起来。

    葛生一说:“你们先聊,我去下卫生间。”说着起身出门去了,等到葛生一从卫生间出来,在走廊里一站,突然想了宋均辞。

    在这个学校里,唯有宋均辞在葛生一心目中,被认为是一个朋友,而不是一个下级的员工。葛生一想到此,便向专业课教研室走去。

    说也巧,专业课教研室内就剩下宋均辞一人,其他人都上课去了。

    “哎,这么巧,你还真的在。”葛生一进门说。

    “哎,快坐,今天上午没有课。唐主任出发了,元老师和明老师都上课去了。”宋均辞站起来迎接葛生一。

    “怎么样?”葛生一坐了下来。

    “还行,一切正常。”宋均辞倒过一杯开水,送到了葛生一面前:“哎,正好有一事要请教你哪。”

    “什么事还值得请教?”葛生一依然拿宋均辞当朋友对待:“就直白地说。”

    “这是一个不应该我来问的问题。”宋均辞说。

    “还有什么不应该来问的问题,你我之间。”葛生一说。

    “好吧,市窑务局目前是谁在主持工作?”宋均辞问。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葛生一问。

    “是你还是葛龙泉?”宋均辞接着问。

    “非要说清楚这个事吗?”葛生一好象不愿意把这个事情说得一是一二是二的。

    “如果是有违组织纪律的事,你可以不说。”

    “这有什么违反组织纪律的,按理还应当向群众公开才是。”

    “是谁在主持工作,是你还是葛龙泉副局长?”

    “当然是我了。”

    “为什么葛龙泉副局长说是他在主持市窑务局工作。”

    “在市人民医院里说的?”

    “对。”

    “这就对了。”

    “什么这就对了?”宋均辞不明白:“难道在市人民医院里说是对的,离开市人民医院说的就不对了?”

    “也可以这样理解。”葛生一说。

    “这就着实让人不理解了。唐主任在人民医院住院,我和元老师明老师到医院去探望。葛龙泉副局长向我们说,目前是他在全面主持市窑务局的工作。这是正确的。如果离开市人民医院,来到学校里,葛龙泉葛副局长再说,是他在主持市窑务局全面的工作,便是错误的。这实在让人听不懂。”宋均辞说。

    “葛龙泉副局长是向你们这样说的?”葛生一忽然觉得这个问题不象刚才那样说得轻松了。

    “这还会有假不成?千真万确。”宋均辞认真地说。

    “这个人,怎么会是这样?”葛生一自己在问自己。

    “什么会是这样?看来,这个请教还是应该的。”宋均辞说。

    “柴老局长住进医院的当天晚上,窑务局领导班子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除了研究柴老局长的看病情况外,还研究了在柴老局长不在的情况下局里工作的安排。会议一致认为由我来暂时主持市窑务局全面工作,并还按照以前的工作分工安排,各司其职,不作变动。”葛生一开始解释进来,而且是认真的:“会议在结束时,葛龙泉临时提出了一个要求,而且是非常激动,也可以说是哭哭啼啼,让所有的人都以为是柴老局长马上就要故去了似的。他说,为了给柴老局长治病,他必须要守在医院,一时一刻也不离开柴老局长身边。所以,他提出,他希望这次会议能够给他一个授权,即在市人民医院内,在有关给柴老局长治病的问题上,请允许他代表市窑务局决定一切,请允许他在对柴老局长治病的这个特定事情上,同意他说目前是他在主持市窑务局的全面工作,以求达到在对柴老局长的治病上,有一个最佳时间和最佳效果。那个场面,他那鼻涕流到了嘴巴下,与眼泪混在一起,淌到了整个前胸。没法不让人不感动,没法不让人不同意。”

    宋均辞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许多。他望着葛生一那好不自在的面色,说:“我有一种感觉,你们两位葛副局长,也可以称为你们为二葛,似乎会有千年之前的那座古老哥窑一样的发展趋势,同样的发展结果。”

    “什么意思?怎么会与千年之前的哥窑联系到了了一块了。”葛生一不理解宋均辞的这个说法。

    “我这里也就是一个比喻,或许能够给你一个提醒。”宋均辞说:“在这个比喻中,有些东西你比我明白,但有些东西你可能是属于灯下黑。”

    “那,你就比喻一下给我听听,看看那些是属于灯下黑的。”葛生一不忌讳宋均辞会对自己说些什么。

    “那好。”宋均辞说:“哥窑为宋时所烧,为宋代向宫廷进贡的五大名窑之一,所以,哥窑瓷为宋代名瓷之一,价值极高,有关古瓷研究资料对其多有阐述。哥窑本为浙江处州龙泉县琉田窑,即龙泉窑,但处州人章姓兄弟分而陶之,即章生一与章生二兄弟对龙泉之窑各主其一,生一为兄,故其所陶者称为哥窑。哥窑取土于杭州,细而色紫,所造之器有粉青和米色两种,而浓淡不一,土脉细薄,有紫口铁足,多断纹,号称百圾碎。龙泉窑可分为古龙泉窑及章龙泉窑,章龙泉窑又称章窑,也称弟窑,其弟窑之称是相对于哥窑而言的,即章生一之弟章生二所烧。弟窑乃为龙泉窑之旧。龙泉窑色佳者也可以与官窑哥窑之器争艳。我说这些是属于常识,你也是清楚的。但接下来,龙泉窑没有官哥定汝那么幸运,入不了官窑之列,而成为民间窑场,可这也就是这体制的不同,龙泉窑反而有了失去约束得到创新的条件,并在越窑影响下,盛于南宋,并旁及于龙泉县相邻县,乃至福建泉州、江西吉安永和一带,成为一个庞大的龙泉窑系。其质量与规模远远超过哥窑,主导于南方。”宋均辞说到这里,看了看葛生一,接着说:“你们二葛,葛与哥同音,而且又有生一与龙泉之分,并同在一个窑务局内担职,目前是生一为主,龙泉为二,恰与章姓生一生二兄弟相似。而此时,生一恰有官场体制之制约,而生二却似有体制之外之自由或创新,接下来,发展下去,这趋势不可能不会如同古老的哥窑一样,分而‘烧’之,各司其‘窑’,再主导或取代哥窑,胜者当属生二。”

    葛生一仔细地听着,细细地琢磨着宋均辞的所喻,一句话也不回。

    “这也就应了《博物要览》中的一句话:‘龙泉窑妙者与官哥争色艳,但少纹片紫骨耳,器质厚实,极耐摩弄,不易茅蔑。’”宋均辞最后给葛生一下了一个这样的结论。

    葛生一依然不说话,还想再继续听宋均辞接着分析下去。

    宋均辞见葛生一不说话,便又问道:“你对对方有多少的了解?”

    葛生一喝了一口水,问宋均辞说:“你想听到些什么?”

    “随便。”宋均辞只是出于朋友的心理,给葛生一一个提示,并不想介入到他们官场之中的各种趣闻。

    “那好,随便介绍一点。”葛生一说。

    这真是:常将有日思无日,莫待无时思有时;哥窑之喻有道理,引来一段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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