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的那天,杨霓音分明瞥见了时律天就在墓园的不远处,和一个高个子的外国人站在一起,可是等到结束后,就没再看见那两个人,好象他们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杨霓音心里堵得慌,不禁想起那天她说的话,好像是太过分了点撄。
但红奶奶的离开,就真的跟他没有一丝丝的关系吗?她不敢去笃定,毕竟在时律天的眼里,自己接近他都是别有用心的。
葬礼结束后,杨霓音没有回千阳山,就一直待在苏稳稳租的小公寓里,一连一个星期都没有出门。
最后,苏稳稳实在看不下去了,非拉着杨霓音出门逛了会商场,然后两人又去了一家火锅店湖吃海喝了一顿。
看着杨霓音喝得醉醺醺的样子,差不多分不清东西南北了,苏稳稳再次试探性的问。“要不我给你家老公打电话,让他把你领回去?偿”
‘嗝’杨霓音很粗俗的打了个酒嗝,这跟她淡雅恬静的外表格格不入,苏稳稳好笑着摇头,随手拿过放在一旁的手机,准备打电话时,蓦然手里一空。
“不要,我只想在你这静静,想通了我自然就会回去,还是你不想看到我,你可以当我是透明的啊!”她弱弱的哭诉,湿润的眼眶,有些模糊。
杨霓音端起手里的酒杯,仰头就一口饮尽,冰冷的酒液顺着肠子,一路沉到底,也一路冷到底,原来这段时间他一个电话也没有,是在忙着和旧情人约会。
想起方才经过的那家咖啡馆外,她不经意间看见时律天对面坐着的那位……心,豁然就痛开了,对比那个女人,自己当然就什么都不是了。
她还来得及好好努力,那个女人就回来了,杨霓音全身都颤抖了,刚刚她装着什么都没有看到,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有多害怕。
害怕看到他们亲密的样子,害怕去想他们现在发展到了哪一步,害怕面对时律天时,他会对自己提出离婚。
“好了好了,随便你吧。”苏稳稳心有不忍。
杨霓音现在这个样子,一点也不比她父母去世时好,任谁看了都有不忍,可这样也不是事啊!再经历过失去双亲,又失去了最疼爱她的爷爷奶奶,只是这个程度的逃避,已经算是好的了。
这段时间,时律天一个电话也没有,苏稳稳也算明白了,除了那个女人,恐怕谁也进不了那个如阎罗一般存在的男人心里。
喝醉了,这一夜,杨霓音睡得并不好,什么车祸,爷爷奶奶的去世,那个纸团上的字,然后她就看到时律天阴狠的告诉她:接近我,逼我娶你,是要付出代价的,一幕幕的像电影的片段,走过她的脑子,像火,又像冰一样,袭进她的心里,搅得她翻江倒海的难受。
第二天天还没亮,杨霓音就被痛醒了,宿醉带来的头疼和难受,啤酒在冬天里喝,毕竟太凉了,又加上吃了太多的辣,现在报应就来了,感觉胃部一阵阵的抽筋似的痛着,全身泛出了冰冷的汗珠,仿佛下一刻,就要抽走她的生命一般。
杨霓音还是第一次痛得这么难受,现在她痛得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忍着疼痛,她伸手抓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颤抖无力的喊了声“稳稳……我好痛。”
迷迷糊糊中,苏稳稳听到这一句,吓得一个激灵,跑进杨霓音的房间,看见她痛得满头大汗的样子,这下子什么睡意都没有,赶紧给她穿上羽绒服,搀着她去医院。
将杨霓音送进医院,忙完一通后,杨霓音这才妥妥的睡去,望着她这张憔悴的睡颜,苏稳稳吐了口气,悄悄的退出病房。
想了想她还是没忍住给时律天去了个电话,不管怎么说,他现在都是她的丈夫,女人在生病的时候,最想要的就是心爱的男人守在一旁。
电话一接通,苏稳稳依旧彪悍得让人不想直听,“你想不想要你老婆了?”
“她在哪?”
“哼,你还在乎吗?这么多天,也不打个电话问候问候……”苏稳稳还想再骂两句的。
时律天显然没有那么的耐性,依旧冰冷的问“她在哪?”
苏稳稳撇了撇嘴,若是依她以往的脾气,索性挂断电话,但为了杨霓音,她忍了。
顺下心口的怒气,她没好气的说道,“在三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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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未见,杨霓音憔悴得双眼都陷了下去,一张苍白的小脸,染上了几丝病态的美,让他这段日子的怒气,瞬间烧不起来了。
时律天无奈的叹了口气,想想这件事也怪他,怪他还是疏于防范,让人得逞,尤其是在迩诺瑞达夫告诉他,死者死于一种名叫安乐死的药物,在别人看来,她像是因为悲伤过度,而自己采取的一种自杀方式,可他知道在见到杨霓音之前,红奶奶是不会那样死去的。
这个神秘人做的事无迹可寻,他已经以各种手段逼问杨宏,却不是他,不知道那人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杨霓音的,但不管是哪一种,他绝不允许身边的人再受到伤害。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医院里的消毒水气味,刺入鼻间,杨霓音皱了皱眉,虽然胃部的疼痛感消减了不少,她的手脚还是提不起力气。
她翻了个身,本想下床倒杯水,一侧目,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冷俊的侧脸映入她微凉的视线里,杨霓音感觉眼前一片恍惚,男人一身黑色的西装正优雅清贵的坐在沙发里,手里拿着手机,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翻看着手机里的新闻,透过窗户的光线,洒在他的身上,只是一个侧面,就帅得令人窒息,杨霓音喃喃低声道,“我是在做梦吗?”
听到她的声音,男人侧过头,冷漠的眸子与她的恍惚相撞,她的话清晰传入他的耳膜,心中微微一动。
男人放下手机,站起身,向床边走去,下巴紧绷的线条微微软和了不少,“你醒了?”
杨霓音怔怔的,半晌,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