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苏稳稳守在床边,心绪复杂。
这时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妇人身后跟着一名护士,一起走进来。
“你是病人的家属?”医生问撄。
“是,我是她姐。”苏稳稳见到医生,忙站起身,丝毫不犹豫的说偿。
“她怀孕了,因为长期睡眠不足,所以才会晕倒,头三个月,是胎儿的最关键时期,一定要多注意休息和营养。”
医生的话,犹如魔咒一般,苏稳稳错愕的惊怔在当场。
这丫的,又给她搞惊魂。
“医生,那这个孩子……”苏稳稳陪着小心问道,现在她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该伤感。
杨霓音要是听到这个消息,一定很开心吧,如同她第一次得知自己怀孕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甚至都不顾自己还是个学生,坚持要将那个孩子生下。
她那么喜欢孩子,这一次……苏稳稳忍不住心中感激。
“他很健康。”
“谢谢医生。”
医生点点头,就走了。
医生走后,苏稳稳留了纸条,也离开了。
她睡得香沉,杨霓音再醒来的时候,病房里空无一人的安静,持续多天暴雨天气,就像她阴霾难消的心情。
杨霓音坐起身,瞥见柜子上的纸条【霓音,你怀孕了,醒了后不要乱跑,我去给你买早餐了。】
苏稳稳将这个信息写在纸条的,是想等她醒了,好给自己一个缓冲吧。
怀孕了?
杨霓音闭上眼睛,心绪复杂困惑,不是说因为她前两次的意外流产,而导致终生不孕的吗?这些是她从普修斯那里听到的,为什么现在她怀孕了?
难道说医生都是骗人的?她当然不知道,因为跟时律天在一起的时候,他一直都在食物中给她调理身子。
因为知道自己的身体,所以才没有去刻意避孕,可是现在……
还记得,那天他说放手,她便说感激不尽。
原以为,她终于解脱,就像两年前,什么都没带走,也不再留恋。
可是,在她一位毫无可恋的世界里,不再对爱情,不再对她生命里曾出现过的那些人抱有一丝丝的希望,他出现了。
给了她一个完整温馨的家,又给了她一条生命,心脏突突的乱跳,到底是在意的,是吗?
她抬起自己的左手,那里已经没有那枚戒指的璀璨,只有那一圈戒指的指环印,为什么偏偏要留下这个牵动着她心脉的小东西。
呵!是因为失去了,才想念他的好吗?
杨霓音很清楚,不论他的什么好,从来她就像一个局外人,她又何必自怨自艾到念念不忘。
“宝贝,我该怎么办?”杨霓音的手落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眼神空洞茫然。
苏稳稳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杨霓音靠在床头,扭头看着窗外,怔怔出神的样子,都已经回来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见她胖回去,下巴削尖得让人心疼。
苏稳稳将买来的早点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到床边,在那个小女人面前晃了晃手。
杨霓音回过神,淡声问道,“买了什么好吃的?”
“有粥,还有灌汤包。”
“嗯,我的最爱。”杨霓音许久不见阳光的脸上,漫出一丝笑意。
苏稳稳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等到两人都填饱自己的肚皮,她才开口道,“霓音,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这个孩子,毫无疑问的,只会是时律天的。
否则,以杨霓音的性子,绝对不会让别的男人碰她的。
杨霓音抬起水雾般的清眸,她明白苏稳稳突然抛出这个问题的用意,显然是问孩子的事,只是她也没有想好。“我怀孕这件事,你暂时帮我瞒着,过些日子,我想回莞城。”
“可是……时律天他……”
苏稳稳想说,孩子,那个人也有份的。
可显然,被杨霓音强势的划出去了。“他说放手了,我又何必再去自寻烦恼,本来我跟他就是一个错误的开始。”
“霓音,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苏稳稳不敢再参和杨霓音感情的事,上一次害得她流产,她到现在都还是心有余悸的。
如今,看杨霓音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心里有遗憾,但最坏的情况,又能比以前差吗?
那个时候,她们两都还在上学,都能想着留下孩子,更何况是现在。
“谢谢。”
苏稳稳嗤了一声,“你真是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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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餐后,苏稳稳就去办理了出院手续,杨霓音嫌在病房里待着烦闷,就在医院楼下的花园里,闲逛。
远远的,沿着鹅卵石的小径,高小唯踩着高跟鞋,很别扭的步子,一步步的走近杨霓音。
杨霓音也看见了她,她身上的衣服都是进口的奢华品牌,一头长发烫成了波浪烫,蓬松的扎成一个麻花辫斜垂在肩头,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一脸的妆容,浓得有些艳俗。
艳俗,一直以来,就是她对高小唯的看法。
“好久不见。”高小唯微勾着嘴角,眼里含着嘲讽。
杨霓音自觉跟她没有一丝交情,更没有必要虚伪的来一句‘好久不见’。
所以没有搭理她,移开视线,继续看着前面一对母子嬉戏玩耍的场面,那个孩子似乎生了很重的病,头发都被剃光了,穿着宽厚肥大的病号服,微微吃力的追着他的妈妈要飞机模型,他的妈妈心疼他,并没有让他跑几步,就让他成功的抓住了那架飞机模型。
高小唯脸色冷了冷,也没有在意。
“早听说你回来了,只是没想到律天居然跟别的女人订婚了。”她淡淡的声音,话语里有一丝炫耀和落井下石的意味。
杨霓音没有回应,甚至连一个眼角都没有施舍给她。
她浑身散发着淡淡冷漠气息,斜飞入耳后的短发,让她一张安静的侧脸,多了一抹成熟优雅的味道,细腻不染脂粉的肌肤,更是让嫉妒的。
从来,这个女人都是让高小唯妒嫉的存在,以前,她年轻,青涩,厚重的刘海遮去所有的美好,无疑她是沧海中一粒不起眼的沙砾,然而就是这么一颗沙砾,格外的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