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车子,闷了许久,杨霓音转过身,看着时律天平静的侧脸,才道,“对不起,这次给你惹麻烦了。撄”
虽然人不是她杀的,到底起因是因为自己。
“知道就好,以后就要好好补偿。”时律天低冷的开口。
尽管他的口气冷得掉牙,却不难听出他没有生她的气,杨霓音开心的‘嗯’了一声。
时律天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这个小女人的生命力真不是一般的旺盛,这样都死不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吓得后背都沁出一层薄汗,偏偏她一点也不害怕,还能够这样轻松和开心。
他不知道的是,在经历了那么的死里逃生,她已经看开了,那个想要杀了她的人,也奈何不了时律天,至于自己,她没有想过太多,能活着一天,就是她赚到的偿。
所有的心情放松下来,杨霓音这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哦,对了,费腾俊因为我受伤住院了,你送我过去,也不知道他伤得怎么样了,今天要不是他,我可能……”
杨霓音没有再说下去,担忧的心情,已经笼罩住了她,走到今天这一步,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不断被追杀,却又不断的有惊无险。
时律天皱了皱眉,什么也没问,就将车子开去了医院。
赶到医院的时候,杨霓音本想直接赶去手术室,却被时律天一把扯去了外科,“老实点,别惹我生气。”
杨霓音嘟起小嘴,就当他是在吃醋,所以也就依着他,两人一起去了拍了片,还好没有伤到骨头,医院给开了些散瘀血的药,这才从门诊拐去手术室。
拐去手术室的途中,时律天拉着杨霓音去到一个没人的角落,然后从方便袋子里,取出刚开的散瘀药膏,拧开帽子,用帽针戳了个洞,他将白色的药膏挤在自己的掌心,知道他要做什么,杨霓音只红着脸不作声,他转到她身后,一双沁凉的大手探进杨霓音的衣服底下,贴着她暖如火的肌肤,轻轻揉开。
温柔的,舒适的感觉,伴随着酥酥麻麻,杨霓音背靠着他温暖的怀抱,心就不由自主的飘了起来,有一种被温柔疼惜的感觉。
他们赶到的时候,费家的长辈以及几个兄弟都守在手术室门外,安静得,谁也没有说话。
费老瞥见杨霓音,还有一直搂着她的时律天,脸色铁青,以往的喜爱都变成了憎恨,“你还来做什么?”
杨霓音脸色难堪,其实若不是因为费腾俊,她一点也不想看到费老,那种人就是偏执的老顽固,利诱不成,却用卑鄙的手段逼迫他人就范,真不知道,这些年爷爷为什么能和他成为朋友?难道这两人一直都没有一点利益冲突。
为了费腾俊,杨霓音忍了一口气,艰涩的走上前,“费爷爷,对不起,今天都是因为我连累了费腾俊,我想……”
“什么?我家俊儿是被你连累的?”这时一个身着不凡的贵妇人怒声高起,打断了她的话,看着杨霓音时,那她就是一个红颜祸水。
来人气势汹汹,向杨霓音逼近。
杨霓音瑟缩的往后退了几步,搂着她的时律天,浓密的双眉阴拢,将小女人护到了身后,“费夫人,想做什么?”
费夫人知道这个女人就是为了时律天拒绝了她的儿子,眼里的恨意,连带着时律天也一起恨上了,但又迫于时律天身上阴寒逼人的气势,她不敢太目中无人。
“我儿子被她害得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她就是一个扫把星,不但害死了自己的父母,回国才多久啊,就克死了她的爷爷奶奶,这样的女人,你就不怕她也会害死你吗?”她已经好好说话了,身上的怒气只增未减。
她字字如针,每一根针都深深的扎进了杨霓音的心里,第一次被人这般毒骂,本来那些东西,她是不信的,恍然间,似乎由不得她不信,最亲的人一个个的离去,而她几次三番的活得好好的。
杨霓音抓在时律天腰间的小手,不自觉的收紧,感觉到腰间一股紧密的力气,时律天瞥了眼那只骨节苍白的小手,再抬起眼眸,眼里阴霾密布,语含讥讽,“不劳费夫人操心,费夫人最好是管好自己的儿子,不要再来烦扰我的妻子,否则,再有什么意外,就只能怪他自己了。”
杨霓音知道时律天这么说话都是为了自己,但这句话无疑像一把刀刺入她的心里,她到底欠了费腾俊。
费夫人被堵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当然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给他安排的相亲,一个个都被他气走不说,他竟还要求别人去整容,整成杨霓音那样的,再去找他。
“那好,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滚吧。”费老气愤的大喝了声。
时律天是什么人,长这么大就没看过别人的脸色,大手一揽,将身边的小女人带离开这里。
走出长廊,杨霓音顿下了步子,苍白的脸色,生出几分怜惜之色,“我想在这里等他的消息。”
不管怎么说,费腾俊是费腾俊,费家人是费家人,今天费腾俊那样舍身护她的举动,不仅让她震惊,也让她感动。
她是一个没有亲情缘的人,却有一个接一个的朋友舍身为她,她这一辈子是幸运的。
时律天冷然将她的脑袋摁进自己的怀里,淡声道,“只此一次,我不希望你再为别的男人这般伤心伤神。”
杨霓音挑眉,不服气的堵道“你真霸道,我有自己的自由,我有交朋友的权利。”
她不服气的当然不止这些,时律天的女人多得自己都数不过来吧,竟然管束她交朋友的权利,她可以答应他一切,唯独这个做不到。
见惯了她事事顺从自己,独在这件事上,她竟然排斥得这么明显,时律天阴眸一沉,“我要是再看到你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我们就离婚。”
又是离婚。
杨霓音脸色僵白,顿时恐慌了起来,一颗心就像跌进了无尽的深渊,箍在他腰间的双手,紧了又紧,神色慌张得就像一个迷失的小孩“不要,我不要离婚。”
成功的控制住这个小女人,时律天愉悦的勾了勾唇,他猜得一点也没错,这是她最大的弱点,而这个弱点,竟是因为自己。
“你记住永远不要忤逆我,不然我们这段婚姻也没有必要再坚持下去。”这段婚姻,是控制杨霓音最好的砝码,却只有他有权使用,时律天莫名的觉得被一种优越感,弥漫心头。
他的意思是,只要她够听话,她就不会被抛弃,就不会走到离婚那一步。
杨霓音咬了咬下唇,满心暖意,她觉得自己绝对有信心能守住,遂开口“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