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用防身术

    我在心里暗暗庆幸,总算有救星来救我了。不然,一个是急切的想让我答应,一个又是不停地给我使各种眼神,我该如何是好。

    “不管怎么说,你们两个都要好好考虑一下啊!”和琴的姑姑被姑父喊走了,临行还不忘再补充上一句。

    她姑姑走后,和琴在那里笑的是前仰后合。我一脸的无奈,摇了摇头,说:

    “怎么,现在不生气了?”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姑妈这个人真是有意思,还有你,更有意思。”先前她还只是默默傻笑罢了,现在是变成了大笑。

    “你还在笑!都是你,早摊牌不就完了吗?让我装得这么累。”我也表现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好了,我不笑你了。”她嘴上说不笑,却还在抿着嘴巴憨笑着。

    “如果不是看在刚才你找我找的那么辛苦,我还真生气了!不过话说回来,我出去一下,看看风景,你要得着那么生气吗?”我看着她非常得意的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件事情等会儿再告诉你原委。现在不方便说!”她终于是回到了正常状态了。而且看她的表情,似乎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这时,她的姑姑来叫我们吃饭了。我们出了屋,看见她的姑父把饭桌摆在院里了,说是那样吃饭比较暖和点。

    唉,刚才我是独自去潇洒了,看来他们为了这顿饭真是忙了不少。

    我看见桌上摆了很多菜,有四五道的样子,我没具体数过。这些菜,都是那马人家里除了家庭团聚或是远客上门外很难见到的。有漆油鸡,乳猪肉,煮干蕨,干腌菜等,很是丰盛,另外,还摆了一瓶古道酒。真是一桌让人垂涎三尺的盛宴。

    我们已经入席,这时,和琴的姑父给我倒了一杯酒。说是欢迎我的到来,然后跟我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当然,我也是干了。

    我一直都不好意思问出口,可是两杯下肚后,就脸不红心不跳地问起了关于他们孩子的情况。

    “大儿子在外地,常年都不回来,二儿子还在读书,说是想体验生活,假期也没回来,家里就只是我们俩口子了。甚好,你们来了,给我们带来了乐趣,我无比开心。”和琴的姑父给我讲明了情况。

    他还说,让我把他家当作是自己家一样,不要客气。我当然也只有不停地应着的份儿了。

    和琴的姑父跟我们说了很多话。和亲的姑姑说,好久没见他这么话多了,可能是我们来了,开心的缘故,不然平时是很少言语的。

    吃了饭,和琴跟她姑姑收拾碗筷,我们则坐在饭桌上抽烟。我们俩还聊了很多,关于那马人的很多事情。这其中,他说到的一件事让我极为懊恼,只是在他面前不好表现出来而已。

    他说,以 他们的传统,是不会把女儿嫁给沿江一带的人的,要是本民族的,男的还可以来入赘,而假如是其他民族的,那是提也不能提的。

    “你还好,都是那马人,假如有一天看上了袁剑的姑娘,就可以来入赘了。”他说道。

    “在我们沿江一带的那马文化中,男人去女方家入赘是极为丢脸的事情,是没脸回去见父母,死后也是不能入祖坟的。”我心里很不痛快,但在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只能礼节性的微笑着说。

    和琴的姑父也感觉出了我俩之间的话题并不愉快,就停止了他所谓的自我夸耀。可能是因为喝了点酒的缘故吧,他先是想跟我说袁剑的风俗习惯的,可是说着说着就针对起我来了。虽然他嘴上并没有指名道姓,可是从语气中就可以听得出来时,要想像他媳妇说的,把我跟和琴撮合在一起,我唯一的选择是去和琴家入赘,其余的先不谈。

    我知道,虽然都是那马人,但各个地方的那马人的风俗习惯、宗教礼仪等都会有质的区别。今天和琴姑父说的这事,虽然我是极为恼火,但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也是以后我必须面对的问题,我应该着手做好心理准备,免得事情真来了就会手忙脚乱的。

    是啊,也许有人会说,都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还有那么封建的婚姻制度吗?答案是肯定的,有。就在三江并流的中心区怒江地区,不仅婚姻当中的嫁娶封建思想浓厚,别的很多地方也是比比皆是。如生育、疾病等都是仍受着封建思想的毒害。

    二十一世纪的人们,可能不会相信这样一种情况还存在于我们国家的土地上。明明是生病了,不去打针,也不吃药,而是去搞一些看起来就滑稽可笑的迷信活动,以祈求某一位神灵还给病人健康。我也见过更可笑的事情,夫妻俩由于女方有问题而怀不上孩子,他们不去医院里治疗,而是每月的初一、十五两天准时上庙里祷告,希望送子观音能让他们怀上孩子。

    所以,关于刚才和琴的姑父所说,我真的应该尽早寻出对策,不至于到时无所适从。虽然这样想,但当事情真正来临时,凭借我个人的力量是很难对抗的。如此一想,我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为了避免尴尬,我不停地给和琴的姑父递着烟,自己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

    “你说,同样是那马人,为什么我们的风俗习惯会有这么大差异呢?”我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就主动找话题说了起来。反正有些东西,并不是你不想听它就不存在了。

    “我们这里流传着一个传说,你想听吗?”和亲的姑父说道。

    “当然了,只要您愿意讲,我是求之不得啊!”我笑着说。

    他自己倒了一杯酒,也正要往我的酒杯里添,可是看到我的杯子里的酒还是满的,就把酒瓶放在了桌上。跟我碰了一下,开始讲起来:

    “很早很早以前,茶山就已经被发现有了可以食用的盐。得知这个消息,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茶山,只为能搞到一点盐。于是,袁剑村的人也就组织起来,前往茶山。这群人中有一个还未出嫁的女孩,叫阿兰。到那里后,袁剑村的人就开始忙碌起来,不几天就煮出了很多盐。看着收获不错,人们就准备回来了。可是回来的当天,阿兰却跟着江边的一个汉子跑了。人群赶到江边,总算是找到了阿兰。可是,阿兰却不愿回来,想跟那小伙一起生活。人群也就只好拿着她的信物,回去交给了她的父母。

    不久后,袁剑村的盐巴吃完了,不得不再次回到茶山,煮盐水。这时,人们看见了阿兰。只见阿兰小小的年纪却已经变成了老人的面孔,身子也是弯腰驼背的,而且瘦如干柴。询问之下,才得知那一家人让阿兰每天都来茶山背盐巴,背回去后在集市上卖。阿兰每天早出晚归的,有时遇到雨天路不好走,还得风餐露宿。可是她说,路是她自己选择的,她不怪任何人。人们想把她带回去,可是阿兰不肯,因为阿兰在那里已经有了个孩子。

    又过了几年,人们只要去茶山就都会看见阿兰背盐巴的身影。可是不久后,有人看见阿兰累死在了背盐巴的路上。

    阿兰的父母把阿兰的尸体抬了回来,可是怎么想都觉得自己的女儿太不值了,得让男方血债血偿。

    于是,就让人前去通知男方,让阿兰的男人带着阿兰的孩子前来吊唁、守丧。

    阿兰的男人来后,很快就被绑了起来,吊在了袁剑村北边的一棵老树上。人们为了发泄怨恨,对这个男人采取了很残酷的毒打。最终,这个男人被活活打死。

    男人死了,他的孩子被阿兰的父母收养了。可是村里人哪里还肯放过孩子,就抢去把孩子摔死在了河边。

    自此,袁剑村就有了一个世代遵守的规定:袁剑村的女人不能嫁往江边,如果要跟江边的男人成亲,那男人就必须来袁剑村入赘。之前,袁剑村还有一个规定:本族的女人不能嫁给外族的男人。”

    和琴的姑父讲完了故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也只是传说而已啊,为什么你们要不折不扣的遵守呢?”我不解的问道。

    “不知道,祖宗都是这样遵守过来的,我们不遵守能行吗?”他摆出双手,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这时,和琴走过来了。擦着手上的水跟我说道:

    “饭也吃了,我们也该动身了吧?”

    我只是点着头,并没有说话。我端起桌上放着的酒杯,站了起来,对着和琴的姑父说:

    “我们该走了,谢谢你们的款待!”

    说着,一饮而尽。

    我们在和琴的姑姑的再三挽留下,还是离开了。和琴的姑姑一直把我们送到村东头,临别还不忘提撮合我们的事。

    最后,扶着和琴的肩膀,深情的说:

    “琴儿啊,记得回来的时候多住几天啊,姑姑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呢!”

    顿了一会儿,紧接着又说:

    “我看的出来,小于这个小伙对你很上心,你一定要好好把握啊!一个女人,能找到一个对自己好的男人不容易。”

    “我们之间没什么,姑姑,你别瞎说了。”和琴低下头,羞涩的说道。

    “骗得了别人还骗得了你亲姑姑?放心,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和亲的姑姑给和琴使了个眼神,推了她一下,笑着说。

    我正要朝前走,被她喊了回来,说:

    “小于,你也要好好珍惜琴儿。爱情是靠两个人争取的,不是谁能做得了主。别听你那个死板的姑父乱说,放心,会没事的。”

    我嘿嘿笑了一下,并没有说话。眼前的这个女人,看着挺机灵的,我可不想因为说错话而给和琴带来伤害。虽然到现在为止,我都无法理解为什么和琴害怕让别人知道我俩的关系,也许不仅仅是因为害怕别人知道了后嫌麻烦,但不管怎样,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执行她的决定的。

    说了一通话后,和琴的姑姑转身回去了。我俩相视一笑,手牵着手离开了开始了去往和琴外婆家的旅程。

    因为两个村之间没有通公路,所以我们只能步行。这条路正好是早上我来过一次的那条。

    当我们翻过一个小山坡后,已经完全看不见袁剑村的影子了。这时,眼前的视线也突然开阔了不少。

    在我们的前面,有一处平地,是高耸的山峰间的那种仅有的平地,就像是一把椅子的用来坐的部分。

    我看见,那块平地里有一白色的羊群,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因为四处不是翠色欲滴的原始森林,就是黄色的山坡,所以这个羊群第一时间映入了我的眼帘。

    很快,我们就到了羊群旁边。放羊的是一个年纪跟我差不多的年轻人,这有点让人出乎意料,不然以我的常识,该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才会去放羊。毕竟在农村里,年轻人有很多体力活要干,而老人嘛,去放羊不仅可以锻炼身体,而且还能发挥余热,岂不一举两得。

    “和超,你怎么在这里放起羊来了?”看来是和琴的熟人。

    那人眼睛狠狠地瞪着我,并没有理会和琴。被他这么一瞪,我的注意力也集中了不少,不再漫山遍野的欣赏山色了。

    “我是在这里专门等他的,你走开,和琴。”那人用愤怒的眼神看着我,朝着我快步走过来。

    我感觉情况有点不妙,就把和琴推开了。没想到和琴却上前一步挡在了我面前,厉声呵斥道:

    “和超,你到底想干什么?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

    “那个谁,你干嘛让一个女的替你出面啊!你是不是男人?”那人大声喊道。

    “和超,我们之间的事早就已经了结了,你这是在自讨没趣你知道吗?”和琴用手指指着那人的脑袋,用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吼道。

    我看出来了,这个也许就是一个暗恋和琴的人吧!见我们成双成对的回到村里,刺激到了他的自尊心。可能是为了挽回点颜面,找我挑事来了。

    “我说了我是专门等他的,你让开!”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就要上前推和琴。

    可惜和琴后面还有一个我,我见他正摊开手来推和琴,从和琴后面转出,抓住了他的食指。被我抓着食指,他仍然余怒未消,抡着左手还要向我进攻。我看他是有点太自以为是了,一咬牙,站在原地用力扳了一下他的被我抓着的食指,“哎呀”一声,倒在地上握着手指打滚。

    我本来是没想跟他动武的,可是他也太不是男人了,居然还准备在和琴身上动手,就当作是给他补上一课——该怎么尊重女性!

    和琴还想弯腰去扶他,被我拦住了:

    “小心他袭击你啊!走吧,死不了的。”

    我们继续往前走,留下那个自以为是的牧羊的男孩在身后哀嚎着。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只是他故意夸大伤痛程度和山谷的回声放大了他的声音而已。

    “你这一招还挺厉害,一下就浇灭了他嚣张的气焰。”走出一段后,和琴开心地问我说着,“你是在哪里学的这一招?”

    “从一本名叫《防范色狼一百计》的书中学的。”

    “防范色狼?你又不是女的,学那东西干嘛?”

    “防身啊!刚才你不是看到了吗?”

    山谷里回荡着我俩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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