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是惊险啊。就在离和琴只有一米左右的地方,盘着一条蛇。它似乎是受到了惊吓,在那里做出要攻击的姿势。我走过去,将和琴慢慢地带离了草垛。
和琴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我把她扶进了帐篷,在席子上坐下。其实,在草原见到蛇是很正常的事。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和琴稍微有点恢复平静后说,“我最害怕蛇了。”
这是我想起杂货店老板送给我的一包硫磺,就从背包的侧袋里拿了出来。和琴好奇的问我那是什么。
“在帐篷周围洒上这东西,蛇就不敢靠近我们了。”我边打开边说道。
走出帐篷,我去看了刚才那蛇盘着的地方,它已经不见了踪影。我在空地上仔细寻找了,确定了蛇已经进了草丛,就从那里开始,围着帐篷撒了一圈硫磺粉。进到帐篷,我把剩余的装入了背包。和琴问:
“春,这样就真的不会再有蛇敢靠近我们了吗?”看她的样子还是心有余悸。
“没事了,放心吧。”我紧紧地握了握她的手。
“那就好!”她靠在了我的大腿上,眼睛向上看着我。
我用力亲了亲她的额头。
“呸!”我将口水吐出好远。这么一做,倒把和琴逗笑了。我记得小时候每当我受到惊吓,我母亲都是这样做,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有没有科学依据。大家都是手把手教的,我也就只有这样做了,希望多少能有点心理治疗作用。
“你这个人啊!怎么像个小孩一样。”和琴笑着说。
“你不知道吗?任何一个男人在自己的心爱的女孩面前都会变成小孩。”我笑着说。
“哎,你说,要是今晚那条蛇怕冷,跑来我们这里蹭睡怎么办?”和琴的眼睛闪烁着,说真的,在爱情面前,无论是男的还是女的,都会天真得跟小孩子似的。
“怎么办?那我们就给它安排一张舒适的床呗。”我开玩笑道。
\\\\\\\\\\\\\\\"你不怕啊?“和琴好奇地问道。
\\\\\\\\\\\\\\\"不怕!我小时候常常捉来当宠物,它们可温顺了。”
“真是的,蛇怎么能当宠物,太可怕了。起来,离我远点!”她装出一份很认真的表情,说道。
“是你压在我身上好不好?还让我起来,有没有天理了?”
“不行,你必须答应我,以后不准碰蛇。”和琴起来对着我说到。
“一条蛇而已,怎么把你吓成这样了。”我笑着说。
“什么?一条蛇。你不知道蛇有多么可怕吗?”和琴很认真地说道,“搞不好哪天你又玩蛇了,带到我旁边那我不得吓死。必须保证!”
“好好好,我保证还不行吗?我的大小姐。”我也装出一副很不耐烦的表情。
“这还差不多。”她得意的说道。
因为时间还很早,外面的天气又很好,我们打算穿过那片矮树丛看看。看看那里有什么好的风景。
我拿了相机,挎在肩上,牵着和琴的手,拉上帐篷的拉链,出去了。
矮树丛长的大多是一些山茶花树,花基本已经枯萎,只有花梗留在树枝上,显得有些沮丧。
走出矮树丛,我们看见了一个湖。湖呈马蹄形,四周环绕着香蒲。
和琴在湖的西边摆好姿势,让我给她拍照。我按下快门的那一刻,发现这人、这景,美得让人瞠目结舌。这样的美景加上这样的美人,简直就是天下间无与伦比的美得结合。我一连按下了好几次快门,生怕错过如此让人享受的时刻。
给她拍完照,我找了个可以用来架相机的树桩,将相机架好,搂着和琴来了个双人合影。和琴在相机面前显得有些拘束,特别是在跟我一起拍照时,更是紧张得非常。之后,和琴拿着相机去拍那些美景去了,而我呢,则围着湖的四周游走着。一会儿摘一片香蒲叶,吹出没有音调的曲子,一会儿捡一段树枝,用力扔向湖的中央。湖的中央荡起一层层波纹,涟漪直至我脚下才消失。对于此,我玩得不亦乐乎,乐此不疲。
和琴并没有因为刚才见到了蛇就不敢四处狂奔,反而她好像没有如她自己所说非常害怕蛇。
可惜的是,湖里没有鱼。其实,在这样的湖里是没有鱼的,因为这样的湖汇集的只是周围的雨水,并没有活水流入。
“春,你看!美吗?”和琴跑来翻出刚照的照片让我看。
我当然是赞不绝口。恋爱中的女孩,最希望听到的就是自己心爱的人夸自己的话语。无论是关于她的什么,在你眼中都应该是完美的,这才能让她感受到快乐。当然,就像某人说的,恋爱中的人的智商为零。所以,无论是男方还是女方,看对方时总也只能看见好的、美的东西,至于那些不好的以及丑的、恶的,是怎么也发现不了的。
我们玩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傍晚才回到帐篷里。
进到帐篷,我们钻入了睡袋里。拉上拉链,我们就与外面完全隔绝了。其实,睡在睡袋里还是很暖和的,至少比以前睡在山洞里暖和多了。不过,在这睡袋里还是有它的局限性。比如我想抽烟的时候,还不得不从里面爬出来,感受一下不同的温度。
我们紧紧地搂抱在一起,感受着彼此身体的温度。说真的,虽然没有过男女之事的体验,但每次如此近距离地抱着和琴,我就会身不由己地往那方面想。当然,我也知道,我们不能这么做,因为我们还没有做好任何准备。
其实那马人的思想是很传统的,一般在俩人结婚以前根本不可能发生那事。一来是由于对风俗礼教的遵守,二来是避免流言蜚语的攻击。在我的老家,很多时候,俩人虽然已经订婚,只有白天会一起干活,一到晚上,就不会独处了。而且,很多老人都很重视嫁入家门的女孩的贞洁,如果有谁是婚前失身或未婚先孕,就会被当作是不干净的东西,那是即使进了家门也要被赶出去的。
记得小时候,村里专门的用来检测嫁入家门的女孩是否贞洁的做法就是,新婚当晚男方的母亲给新郎准备一块白布,等过了洞房花烛夜,第二天早上男方的母亲就早早地前来取。如果白布上有血,就证明女孩贞洁,男方就会送给女方的家里一份重礼。如果白布上没有血,那可就惨了,女的是要被赶出家门的。听说古时候对这样的女人还有乱棍打死的现象,可是我没有见过。
抱着和琴,我心里很踏实,我觉得我不仅抱着她,我还抱着我们憧憬的未来。在睡袋里,我尽量控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春,明天我们要去哪个方向呢?”和琴问道。
“东方,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在甘莫草原呆上几天,就去翻越碧罗雪山回家。”我的下巴正好顶着她的额头。
“碧罗雪山是不是很难翻越?”和琴漏出了担忧的语气。
“没事,我们可以分好几天走嘛。”我安慰道。
这一晚,其实我们都睡得不够踏实。草原上的风一到午夜就会很大,我们的帐篷几乎都要被吹散了。还有就是和琴随时都在做恶梦,她说是梦见蛇了。
好不容易挨到早上,却下起了小雨。还好,我们的帐篷还够牢固,也能挡雨,在里面除了感觉有些窄外,其他的并无不适。
早上十点左右,雨停了,太阳从乌云里钻了出来,喜洋洋地照在草原上。此时的草原,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五光十色,非常灿烂,给人一种身处艳丽星光中的错觉。
我们收拾好东西,处理了垃圾,我们就朝着东方走去。从我们露营的地方看过去,东边正好有一座高山。这下好了,有了明确的参照物,我们走起来也不至于又偏离方向了。
地图上标着,那座山叫喇嘛山。我们朝着喇嘛山的方向前进着。翻过一座丘陵后,我们看见了一群羊。那群羊就像白云似的点缀在草原上。
我们朝羊群奔跑过去,走近时才发现羊群周围还有几匹棕色的马,有一匹马的背上骑着的是牧羊人。
“你们好!”牧羊人率先跟我们打招呼。
“你好,大哥。”我回道。
我们跟牧羊人一起,盘坐在草地上,谈起了话。
牧羊人给我们指了路。他说,要到碧罗雪山,是不需要先翻越喇嘛山的。在喇嘛山的山脚下,有一条直通碧罗雪山的路。
“不过你们可不能弄混淆了,碧罗雪山与高黎贡山隔江相望,江的东边是碧罗雪山,西边是高黎贡山。”牧羊人补充道。
“好的,谢谢您!”
我们离开了牧羊人,朝他说的小路走去。哦,原来我们现在正好在碧罗雪山上,只不过这里有些平罢了。甘莫草原,其实是在碧罗雪山山脚下。
走进喇嘛山,草原顿时消失了,迎接我们的是一片接着一片的原始森林。
我们走进了一片山冈里,那里错综复杂,就像迷宫似的。没办法,我们只好选择往高的地方爬去。爬啊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到了最高点。
从这里往远处看,一切尽收眼底。高黎贡山,碧罗雪山,还有翻腾滚滚的怒江,都在我们脚下。
这便是今晚我们的露营地点了。我们今晚要在这里养精蓄锐,等明天,一口气爬完碧罗雪山,回到我们的家乡去——兰坪。
兰坪是三江并流的中心地带,被称为“三江之门”。
三江并流,世界自然文化遗产之地,有着世界上最原始的生态环境。我们虽然有地图,但不能贸然行进,特别是现在已经是下午,更不能走夜路了。如果在夜晚行进的路上遇到猛兽,那我们将小命不保。
和琴像个贤惠的家庭主妇似的准备我们的晚餐,我则在一旁支起帐篷,铺好席子跟睡袋。
吃完晚饭,时间还早,远处的高黎贡山上,太阳还有巴掌宽的距离才会落下。于是,我们便下到山岗里游玩。和琴在那里拍了很多照片,又躺着的,又站着的,也有和尚似的盘坐在石头上的。
石头上一会儿便飞来一群鸟,在石头上稍停后就又展翅高飞了。我们躲在石头后面拍这些鸟儿,像两个躲猫猫的小孩似的,玩得很是开心。
夕阳西下,一切都被太阳仅有的迂回包裹着,正在享受着一天来最后的阳光。虽然不尽温暖,但却别有一番情趣。真是夕阳无限好啊!
入夜后,我们仍舍不得进入帐篷休息。怒江两岸的村庄亮起了点点灯光,像天山的星星般闪烁着。很可惜,从这里是看不到澜沧江的,不然还可以一睹家乡的夜景。
周围的山岗里想起了各种动物的叫声,和琴害怕地缩在我的怀里。我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烟,在心里盘算着明天翻越碧罗雪山的路线。
前些年因为公路不通,我曾翻越过碧罗雪山,只是那个路线跟现在隔得太远,没有任何参考价值。和琴并不知道,翻越碧罗雪山我们即将会遇到的困难。
碧罗雪山海拔很高,有些人走在上面会有高山反应,而且这山里植被繁多,很容易迷路,更可怕的是这里常年有熊等凶猛动物出没。想到这些,我自然会忧心忡忡,因为我们的地图只标到了喇嘛山。
“怎么了?春。你不高兴吗?”和琴见我不停的抽烟,关切地问道。
“没事,只是有些想家了!”我并不想跟她说实话,不然今晚她会睡不好的。
没想到我提到家,却不经意地勾起了她的思乡之情。
“呜呜呜,我也想家了!”她把头埋入我的胸口哭到。
这下,我没有时间再思考翻山的问题了,转过来安慰她。
好不容易她才止住了哭泣,看来,她真的想家了,毕竟,我们离开家乡已经有数十天了。
我们受不了被蚊虫叮咬,只好钻入了帐篷里。
靠在席子上,点着那截大大的蜡烛,我们说这不着边际的话,直到午夜。
和琴说有些困了,我就摊开睡袋,让她先进入。我在外面还在思考着路线问题,可是和琴一直催我,扰乱了我的思绪,也就只好睡下了。
躺入睡袋里,和琴跟我说了很多话。可能是想着明天就可以回家了,有点兴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