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五章 口角

    母猪的肚子鼓胀得厉害,只怕是快要生猪崽了,看那架势,组织一支足球队没有问题。

    岳赋让游思柔去找猪崽养,游思柔就找来了一头带崽的大母猪,真可谓是多快好省超额完成任务。

    果然小妹出马,你办事我放心,就是手尾有点儿长……

    “小哥打算怎么安置小花?”

    游思柔指着母猪质问岳赋,若是不知道内情的人听了这话,还以为是岳赋对‘小花’始乱终弃。

    岳赋也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猪栏的谎言早就被他自己戳破了,而文若海也不会就此大造文章。如今就剩下游思柔带回来的那一头母猪是个麻烦。

    “不如吃了吧,虽然老母猪的肉会很骚,但烤乳猪的味道很不错。”岳赋寻思着说道。

    “小妹那么辛苦才找回来,小哥居然要吃掉?不是说要用来养的吗?”游思柔黛眉微蹙,语气冷冰冰的,显然十分不满。

    “讲道理的话,养大了也是杀来吃的呀……”岳赋有些无奈,还好去的人是游思柔,他觉得,游思柔还是讲道理的,如果换了是赵红伊,现在只怕已经在发脾气,大叫‘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养’。

    岳赋刚这么想,游思柔立刻就给他来了一句‘小妹不管’!

    游思柔继续道:“小妹答应了那孩子,要把生出来的猪崽好好养大……”她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不太忍心说这话,隔了一会儿才又道:“就算要吃掉,也等它们长大之后吧。”

    “什么孩子?”

    “卖猪那老农的孙女,小花就是她养大的,小妹把小花带走的时候,她都伤心得哭了。”

    游思柔也是一副‘你不答应,我就哭给你看’的表情。

    撒娇装可怜,是女人对付男人最有力的武器,但鉴于二人的关系非常特殊,游思柔一直对岳赋是爱理不理冷冰冰的,岳赋也没想到,游思柔居然会出动到这一招。

    “好好好!买买买!养养养!”岳赋有些不耐烦,不就是猪而已嘛,养就养呗。

    岳赋说完,又对陈二狗吆喝道:“二狗,你把猪拉回镇子里吧,找一间空置的泥砖屋,改建一下作为猪圈,反正秋天山民下山的时候,他们还是要再建新的。”

    “啥?”陈二狗的脸色非常难看,把那头大母猪拉上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文若海一直跟在岳赋身边,方才是因为生理需要,才刚刚走开了没多久。

    太监因为身体的缺陷,身上都会有浓重的香气,用以掩盖某些令他们尴尬甚至耻辱的味道。

    游思柔刚一嗅到那种太监身上特有的浓香,便知道是文若海过来了。

    文若海看到了方才岳赋与游思柔讨价还价的一幕,内心有一种怪异的嫉妒情绪。照理说,他已经不再需要女人了,但见到游思柔,他心底还是有一种扭曲的占有欲。

    不是为了自己拥有,仅仅是为了让岳赋失去。

    来此之前,文若海已经决心不再为游思柔而动怒,区区一个犯妇女奴,实在不值得他心有不甘。

    但当他见了刚才这一幕后,内心的酸意又再度泛滥,忍不住要冷言冷语几句。

    “出了那一番变故,游小姐还是与岳大人如此恩爱,果然是情比金坚!”文若海拿着条粉紫色的小手帕,轻轻擦拭着嘴巴,又道:“啊!咱家真是粗心,现在,该是叫岳夫人了。”

    太监的嗓子尖,却不像女人孩子那种天然的高音调,那是因为内分泌突然改变,而呈现的病态般的尖利。

    太监说话,不论有意无意,都会显得特别的尖酸刻薄,更何况,文若海是故意的,无论神态动作表情,都演绎得非常到位。

    游思柔对岳赋是有爱有很爱恨交缠,对文若海是没有爱只有恨。她对文若海的恨,比岳赋更深,毕竟,她的人生悲剧,一切都是从文若海用卑鄙无耻的手段横刀夺爱开始。

    看到文若海的那一副嘴脸,她的怨恨和厌恶从内心深处不断地涌出。

    游思柔乃是名动京师一时的‘才色双绝色艺兼备’的大才女,她也有着伶牙俐齿,并不输文若海多少。

    游思柔看了一眼文若海,冷冷地笑了笑,道:“文师兄原是堂堂七尺男儿,如今不男不女,却风采依然,实在令小妹佩服。”

    她学着文若海那样,停顿了一下,用衣袖掩着嘴巴微微笑了笑,再道:“诶,小妹真是疏忽,现在,是该叫文公公了吧?”

    游思柔的表情神态动作,一颦一笑,同样非常到位,嘲讽到极致。

    文若海被气得面红耳赤,一时语塞,好不容易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话:“你个刁奴贱妇!”

    岳赋见势色不对,怕他们一言不合真的动手,立刻挡在游思柔面前。

    岳赋暂时不愿意与文若海撕破脸,但为了游思柔,他任何事情都可以不管不顾,他曾经为了这个女人,甚至与整个世界为敌。

    岳赋显然站在游思柔这一边,而陈二狗也是瞪着文若海,至于那些正在开工的工匠杂役们,他们不敢表态也不敢作声,但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目光全在注视这边。

    文若海一个大……也不能说是大男人,但始终跟男人挂得上边,他去欺负一个弱女子,而且是先出言挑衅,道理并不在他这一边。

    说理说不过去,那假若是动手呢?

    文若海的力量原是来自于道德大义,于大举之上被岳赋打爆了下巴之后,他的力量的本源便变成了心中的怨恨,以‘恨’为道。

    如今他净身入宫,心中对岳赋的恨意更胜以往百倍,实力自然是快速增长。

    再加上太监这种特异的生物,心理会因为身体的缺陷而扭曲,与文若海以‘恨’为道是相得益彰如虎添翼,与著名的‘欲练神功挥刀自宫’同出一辙,此时文若海的实力,已经大大超越过往。

    可尽管如此,文若海还是没有把握胜过岳赋,岳赋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高墙,而是一道海市蜃楼。

    看似近在咫尺,只要再走几步便能赶上,可当追赶过之后,却鹜然发现,海市蜃楼永远都在自己的前面,无论如何也追不到。

    既然说理会吃亏,动手也未必占得了便宜,好汉不吃眼前亏,尽管文若海早已不是好汉,但这一口气,他还是识时务地吞下去了。

    只见文若海那兰花指一拂手帕,冷哼一声,对岳赋道:“岳大人,咱家有些要紧的事情,要跟你商量,不希望闲杂人等打扰。”

    岳赋点点头,回头对游思柔道:“小妹,你跟二狗回去弄猪圈吧。”

    游思柔并不领岳赋的情,她先是充满嘲弄地对着文若海笑了笑,然后又冷冷地瞪了岳赋一眼,再道:“小妹不过是大人的奴婢,大人有令,小妹岂敢不从。”

    说完,她唤了一声陈二狗,一同下山去了。

    “大人借一步说话。”文若海向岳赋递了一个眼神,将其引导至角落里的僻静处,他确实是有事情跟岳赋商量,不过同时,他也是有意借此赶走游思柔。

    “文公公,不知有什么事情呢?”岳赋问。

    “战舰正在建造,工匠们日夜赶工,不日就能竣工。但宝剑配英雄,良驹配猛将,战舰也是需要将士驾驶作战的。”

    文若海说着,看了远处那些工匠杂役一眼,道:“靠他们,可不行。”

    这接近一千人的工程队伍,几乎囊括了整个天定京最顶尖的工匠,就算是杂役,手艺也非常不错,放在一些小地方,都是大师傅级别的好手。

    工匠越是在该领域浸淫得久,手艺就越好,这些人手艺如此了得,入行的时日自然不短。换句话说,就是年岁偏大。

    他们的年纪都不小了,且没有修为,更没有作战经验,让他们上战场,无异于让他们去送死。

    听了这话,岳赋也皱起了眉头,道:“公公说得对,作战的将士,确实是个大问题。但公公也见了,整个镇子,就只有一群孤儿寡妇,要他们上战场,恐怕要比工匠更不如,就说那位容大师,他拿着个打铁锤,至少还能吓吓人。”

    “是问题,却是问题不大。”文若海把他的小手帕收好,继续道:“据咱家所知,青谷镇此地,可是有一批体格强健、果敢骁勇的可造之材。”

    “公公你是说……山民?”

    “自然便是他们了!”文若海点了点头,背着手继续道:“陛下北伐,通令各边关州县,要招募乡勇民壮作为自卫。然而,咱家到了青谷镇,不但见不到民壮,就连民夫也不见。

    咱家就当是大人诸事繁忙,一时之间分身乏术,没来得及执行陛下的谕令,但如今大敌当前,大人也该好好恶补一番。”

    “要朱大叔他们为了大明拿命去拼,这可不行!”岳赋立刻否决了文若海的要求,斩钉截铁。

    “为什么不行?”文若海疑惑道。

    他实在是不解,不过是几个住山上的蛮子,比起猴子文明不了多少,岳赋为何要如此激动。

    “大明从未把他们当过是子民,他们自然没有为大明流血守土的义务。”岳赋正色道。

    “荒谬!”文若海勃然大怒,道:“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是天下共主,他们怎么就不是大明的子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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