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6来自媒妁之言

    朱妈妈娘家亲戚帮朱丝介绍一位律师。

    谢忠源,在A市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代理刑事、民事等好多大案子,很优秀,比朱丝大3岁,一直忙于工作,没结婚,经亲戚牵线,谢律师得知了朱丝的相关情况,愿意交往联系。

    电话号朱妈妈在手心里折叠再折叠,看似柔弱其实特别倔强认准一条道跑到黑的女儿,让她特别苦恼。

    她还是说了谢律师的事。

    朱丝沉默。

    “你三表姨好心介绍的,总得见一见。”朱妈妈乞求的目光望着女儿。

    “妈,那见见吧。”朱丝无可奈何。

    朱丝屈服了,最后双方成与不成那母亲就控制不了了。

    朱丝和谢忠源律师是在一家茶楼见的面。

    一位手拿公文包,西装革履的男士出现在朱丝的面前。

    两人都很准时。

    “你好。”谢律师彬彬有礼向朱丝伸出手。

    “你好。”朱丝礼貌地回复他。

    谢律师点了两杯茶。

    他先喝了一口,开始给朱丝普及茶的知识。采茶、制茶、泡茶,喝茶,娓娓而谈转而滔滔不绝,朱丝根本插不上话。

    他知识渊博,朱丝感慨万千。

    然后,就是法律知识,朱丝只得认真地听他讲,并不时地点头,像小学生一样就差背着手了,正在接受着填鸭式的教育。

    他讲到宪法、刑法、诉讼法,最后到了婚姻法,尤其婚前财产公证讲得很细,他拿他们俩打比方:“我们假如结婚了,就必须做财产公证,假如,我是说假如婚姻破裂,双方好聚好散,打到法院,当然,我肯定要占些便宜,有专业优势喽。”说到此处,自己还笑得前仰后合,好像业已发生,而且他在法庭上已经打赢了这场离婚官司。

    “如果有孩子,那另当别论……”也觉得为时尚早,先爽朗一笑,又话锋一转,又开始普及起其他来。

    朱丝瞪大眼睛,如此优秀的律师,不知在法庭上怎么为当事人辩论,我看此情此景,够上“三言二拍”了。

    朱丝给下了定义:口若悬河。

    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两小时,朱丝面前的茶早凉了,她终于忍无可忍。

    朱丝猛地站起身,律师才从得意中惊醒:“你要出去?咱们好好聊聊吧。”

    “谢律师,真不好意思,我有采访,就约到一个小时后,而且还有段车程,我必须走了,以后,找时间再聊。”朱丝够委婉了,她不愿伤害别人。

    “我送你。”谢律师明显意犹未尽。

    “谢谢,路远,真不用。”

    有时,就显得拖泥带水,让人心存希望。

    接下来就会引发更多的她意料之外的事。

    朱丝从一脸惊愕的谢忠源律师面前从容走过。

    谢忠源有些后悔,他第一眼见过女记者,已经一见钟情,一门心思想让对方多对他有些了解,原以为用学识和见地征服大龄女,现在可能适得其反,弄巧成拙。

    他满意,朱丝温婉大气,律师配记者,怎么想都是很好的婚姻搭配对象。他站起身在屋里的镜子面前站定,用手抻抻衣服,梳梳头发,我的长相,能力,水平也不差吧。

    他志在必得,又有些斗志昂扬起来。

    我再打电话给她,下回约她,让她讲,我洗耳恭听。

    朱妈妈急着等相亲结果,谢律师的回话说想再继续交往,而且阿姨长阿姨短的,极尽嘘寒问暖,甚至跟朱妈妈谈到聘礼,金银车房,言语之外,更不在话下。

    “孩子,等等……以后……”

    朱妈妈很是尴尬,她早给女儿们灌输了恋爱婚姻观,首先不要彩礼,又不是卖女儿,成了就是一家人,好生过日子,财产也不分彼此,而不成,还得退还给人家,麻烦不麻烦?另外,不要和在感情上没理清的人谈恋爱,女孩子经不得起任何伤害,最重要绝对不能未婚同居。老观念的朱妈妈,曾经让朱丝给挑战过底限,当家长的最终全败在儿女面前。

    很长一段时间,朱妈妈有些精神恍惚。

    最应该让人放心的乖乖女,唉,孩子大了不由娘呵,朱妈妈拉回了思绪,想到谢律师,女儿和他很般配。

    这还八字没一撇的事,何况她的女儿的个性之强,忙说暂时不用,但朱妈妈仍然很高兴,看来律师靠一张利嘴收入可观,小伙子也是一表人才,心病终于要解除了。朱妈妈知道三表妹向来说话办事靠谱,她介绍的人肯定错不了。

    “这天黑多久了,你姐怎么还不回来?”

    “我姐说需要在单位加班写采访稿,晚回家,让吃饭别等她。”

    朱丝怕回家见妈妈问相亲的事,宁愿躲在单位,不敢见妈妈。

    朱妈妈坐在客厅里,一直等着。

    快半夜了,朱丝才回来。

    “妈,你还没睡?”

    “丝丝,吃饭了吗?你们……怎样?”

    “妈,我吃过了,现在有点累也困了,谢律师么,”朱丝打着哈欠,“很不错的,给我普及了法律知识和茶艺,我长了不少见识。”又跑到卫生间去洗漱。

    朱妈妈一头雾水,看来有门,女儿没说不行,反过来就是行呗,老人慢慢欢喜起来,为了女儿有了好的归宿,解决了父母的一大块心病。

    让俩孩子慢慢相处吧,朱妈妈给两个宝贝女儿做了几天爱吃的饭菜,又惦记老伴,朱丝终生有靠,她心满意足回老家了。

    早上,外面阳光明媚,朱丝早上出门时,心情也很好。

    外面,早有两辆车在等她了。

    一辆黑颜色车,一辆白颜色车,都擦得干干净净,发出耀眼的光芒。

    两个司机,一个是律师谢忠源,另一个是罗仲北,后面安全座椅上还坐着星星正专心致志探着小脑袋瞅着楼门洞,如果不是爸爸不让他上去,他早自己跑上去了,一会儿给丝丝阿姨大大地拥抱,不是星期六,我让爸爸和丝丝阿姨一起送我去幼儿园。

    星星兴奋得小脸通红。

    谢忠源从白车上下来,朱妈妈告诉了他的地址和朱丝早上出门的时间,一个意外的惊喜,以后,只要有时间,我天天接送她上下班,他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嘴角微微翕动。

    两辆车挨得很近,把楼门洞堵得严严实实。

    朱丝出来了。

    她先看到了谢律师,她很诧异,肯定是妈妈告诉他的地址。

    “朱丝,你们报社离我的律师事务所很近,顺路捎你一段。”谢忠源很热情很真诚很友好的话语和表情。

    谢律师想打开副驾驶边的车门打不开了,这边是罗仲北,朱丝顺着前挡风玻璃看到了,黑色车里的罗仲北和星星。

    老天,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

    他俩开车的技术都挺高超,这么小的地方也能挤得进来。

    朱丝有地缝都想钻进去。

    住顶楼的赵阿姨正巧买菜回来。

    “朱丝啊,要上班啊。开车的咋回事,俩车堵门口,成心不让人出入,臭显摆。”

    赵阿姨呢,原来生活挺富足,可是现在今昔非比,她和老伴两人患病,靠儿子儿媳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做些零工补贴家用,小孙女还要上补课班,过日子哪里不用钱,买米买菜都得精打细算,平时就是嫉“富”如仇,瞅着这些开豪车的在眼前乱晃,而且还堵在家门口,简直肺都该气炸了。

    罗仲北不可能从车里出来,星星的脑袋刚一探过来,就让罗仲北给摁回去,而且还回头说着什么,肯定是训斥,因为星星趴在后座上哭。

    “你们俩一起挪挪车,我可不绕道,这是我回家的必经之路。”赵阿姨口气一直很冲,而且又挪动她那肥胖的身躯左右开弓,像打人大嘴巴似的“啪啪”拍两边的车。

    朱丝求助式地看着谢忠源,律师很识趣的,见本也打不开车门,想让朱丝坐在副驾驶位置好说话的梦暂时也破灭了,马上进车里去倒车。

    “朱丝,看我这眼力,你男朋友啊,小伙子多好啊。”赵阿姨很是不好意思,平时朱丝家有些塑料瓶、过期报纸杂志等废品都给她送收购站换钱了,她当然对朱丝很客气。

    谢忠源摇下车窗玻璃:“阿姨,对不起,看我这车放的位置,有点挡道了。”他很高兴,邻居都看出我们般配。

    朱丝不敢看罗仲北的表情。

    现在的情况,我该怎么办?

    赵阿姨恨恨地瞅着罗仲北的车,还“呸呸”了三声:“有啥牛气的,趁辆破车臭显摆,车里明明有人也不开走。”然后骂骂咧咧进了楼门洞。

    朱丝被谢忠源拉到副驾驶座位上的。

    朱丝忍不住回头,她看到罗仲北低着头看手机,星星还趴在后座上,后背还一耸一耸的,肯定哭了。

    星星,对不起。

    谢忠源侧过身体帮朱丝系安全带,并没注意朱丝的表情和动作,还以为她因为害羞所致。

    一路上,兴奋的谢忠源问东问西,朱丝精神恍惚,目光向着前方,终于,谢律师察觉了,他很奇怪:“朱丝,你不舒服,或者工作上有不开心的事?”

    “没有,我想,咱们在路边稍停一下。”朱丝终于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了。

    “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朱丝脑中全是罗仲北和星星,星星还哭不哭,罗仲北肯定要生气,朱丝知道他一步就要采取“制裁”措施,切断星星和朱丝之间的联系,连同陈婉玉。我找男朋友,他凭什么不高兴,我怎么那么在意他的感受,难道……

    不能,我和谁都不能!

    “可你妈妈给我回的话是你并不反对。”谢忠源很不理解。

    “对不起,我妈妈理会错了。我跟你道歉,我现在不想处朋友。”朱丝很郑重。

    “原因,请说明……”律师的职业和记者很相像的。

    “有些事没原因,谢谢你捎我一段路。”朱丝转身走了。

    谢忠源不死心,朱丝记者怎么看都养眼,也许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吗?我再试试,好女也怕缠郎,只要他没有男朋友,也没领结婚证,我是光明正大追她,有什么不行的。

    今天如果不是有代理的案件要开庭,他还是要在后面跟着朱丝的,送佛送到西天,毕竟已经捎过人家,总要送到目的地。

    他拐到另一路口,汇入车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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