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61安营扎寨

    罗妈妈哪能甘心这样被“打败”,进不去集团,和儿子碰面机会几乎为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儿子,如果不出差,晚上怎么也得回去睡觉,星星那可是他的心肝宝贝,哪天见不到能行?

    杜春影给“支招”派上了用场。

    因此“战场”转移到家里了。

    高云菲起初不赞成罗妈妈的近乎疯狂的举动,我成了什么,罗仲北真值得这样追来撵去的。她想放弃了。

    后来,罗妈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不试试,怎么能知道我儿子不值得?”

    “阿姨,仅此一次。”高云菲也有些不耐烦了。

    “肯定能成的。”罗妈妈太自信了,老将出马,一个顶三个。

    罗妈妈和高云菲坐在沙发上,中间坐着星星。

    陈婉玉和梁志丰虽然也坐在对面,但都很认真地听妈吩咐着什么,星星坐在那浑自不自在,大眼睛瞪得溜圆,一脸严肃和稚嫩的面孔极不相称,不知现在什么情况。

    今天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妈的突然袭击,而且还带着她“钦定”的“儿媳妇”要干什么,罗仲北觉得有些挠头。

    无论怎样,来到自己家,总要打声招呼和客套几句。

    “妈,高……高老师,你们来了,吃过饭了吗?”

    “仲北,叫云菲,你是不是工作太忙,这才几天就忘了,我们没吃,云菲亲自下厨,做得全是你和星星爱吃的菜,等你一起吃。”罗妈妈兴致很高。

    “没关系,你单位忙。伯母说你和星星最爱吃的菜,我试着做了,一起吃吧。”高云菲也接过话碴。

    “我吃过了。”罗仲北当然不能说是和朱丝一起吃的。

    星星小身体扭来扭去,还直往墙上看,看奶奶不注意就冲陈婉玉挤眼睛,可不,听丝丝阿姨讲故事的时间到了,奶奶偏不让他动地方:“星星,你怎么这么淘气,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谁教你的?没大没小没规没矩。等会儿吃完饭,云菲阿姨帮你洗澡给你讲故事陪你睡觉。”

    星星闭上眼睛,小嘴咧着,眼泪就下来了。却不敢哭,怕奶奶说他,就是刚才,奶奶已经训他半天了,他跑也不行,跳也不行,想练跳舞不行,玩射水枪也不行,云菲阿姨和奶奶一唱一和,说是怕他摔了,拿剪刀,说是怕碰伤,拿画笔,说是怕戳了眼睛,通通给抢去了,我一直都这么玩,我会小心的,也不行。奶奶板着脸,居高临下喝住星星:“小孩子必须听大人话。”

    星星很委屈,开始是无声地,后来就是抽抽噎噎地哭开了。

    因为全是主人,陈婉玉两口子干着急,帮不上。

    罗妈妈和高云菲下午突然造访了。

    罗妈妈到儿子家有无上的权威,当然是指挥这和那,没下班的钟点工让她们给支使的溜溜转。这里不干净,那个东西放得位置不对,连挂画的位置也要讲究什么风水,桌椅沙发挪来挪去,屋里乱七八糟的,连下脚地方都没有了。高云菲多聪明,罗仲北摆放的位置,是相当有品位的,但罗妈妈为了要回面子的行为总要让她得到充分发泄,也折腾差不多了,她劝罗妈妈:“阿姨,这样摆放您看行不行?”

    其实她还是让摆回原来位置,只是苦了钟点工加上梁志丰两口子,没干别的,抬挪搬,哪件都贵重,还得小心轻放,而且最让人不能容忍,竟又恢复了从前的布置!干活的人心里能没气吗?虽然谁都不抱怨,但已经成了不会言语的机器,任由罗妈妈和高云菲操控。

    哪能让家政工们闲呆,雇他们比主人还自在,有天地王法吗?罗妈妈的一贯作风如此,居高临下,拿派头。罗仲北随和多了,在单位怎样不知道,在家里好像从不高声喊喝,他的妈是他亲妈吗?真让人难以忍受,把收拾卫生和做饭的两位钟点工气够呛,尤其做饭的大姐,嫌人家菜没洗净,菜板生熟没分开,结果人家要辞职不干了,她才把话缓和过来,儿子的家,她还是有些分寸,“你今天别做了,放假,我们自己做。”其实也是给玉姐两口子看一下,给你钱了,就得听我们的吩咐。

    罗妈妈和高云菲在厨房里忙活开了。

    煎炒烹炸只为了讨罗仲北和星星的欢心。

    陈婉玉两口借口买洗衣液,顺路去接星星,赶快走了。这个家,假如有她们在,恐怕他们也呆不长了。

    高云菲学得很用心,罗妈妈教得也用心,她们太对脾气了,罗妈妈瞅着高云菲就喜欢。

    满满一桌子,就等着罗仲北回来,罗妈妈想打电话,让高云菲给拦住了:“伯母,可能他工作忙,我们还是不要打扰。”

    “就你替人着想,仲北不知好歹,也不懂得珍惜。”

    她握着高云菲的手,很是为善解人意的高云菲鸣不平,离经叛道的罗仲北,今天只不定干什么去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肯定去找迷惑人的记者了。

    她想对了,人家连岳父和岳母都拜见了。

    罗仲北回来见到的场景,一齐等着他回家吃饭。

    没经历也能看明白。

    罗妈妈也没闲着,一会教育一下星星,一会点点陈婉玉和梁志丰。

    偶尔,高云菲也附和一下,其实她并不赞同,但必须和罗妈妈配合默契,也就是说孤军奋战的她,想达到和罗仲北……只能利用罗妈妈的权威。

    她比老小孩的罗妈妈精明强干,利己的目标实现之后,到时你再看看,必须全臣服于我。但这招棋明显走错了,首先罗仲北不喜欢,他的家人不喜欢,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自以为是的大学教师学以致用,却剑走了偏锋。

    星星一哭,陈婉玉那得多心疼,哪能让没娘的孩子受一点委屈,她也豁出去了,几步上前,去抱星星,让罗妈妈给拦住了:“玉姐,你别管,这是我孙子,我知道该如何教育他。”把陈婉玉僵在旁边。

    罗仲北实在看不过去了:“妈,你让玉姐带星星上楼,这个时间星星有安排。”

    “什么安排?难道奶奶来了,就不能破例吗?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吗?”厉声训斥。

    “妈,毕竟你不常在星星身边,小孩子形成规律的事情,而且是好的习惯,为什么要改变。”

    罗妈妈气得浑身有些哆嗦,眼尖的高云菲上前扶住她:“阿姨,你消消气。”

    陈婉玉趁机把已经哭成泪人的星星抱走了,梁志丰向来无所谓,也跟着上楼了。

    “这饭吃的,亏你辛苦做饭菜,还得承受人家的冷言冷语,我头晕,云菲,把降压药给我两片。”

    高云菲赶快翻罗妈妈的包,找药。

    罗仲北的水也递过来了:“妈,你觉得好点了吗?”

    罗妈妈并不看罗仲北:“云菲,我们不受待见,现在就走。”

    “这么晚了,我让丰大哥送你们回去。”

    罗妈妈横了罗仲北一眼:“你不欢迎你妈,巴不得我离你远远的,也是,我当年遭那个罪干什么,生伯南多听话,另一个就应该掐死扔掉,省得他长大气死我不偿命。”

    “妈,你说哪去了,那我去送行吗?如果太晚,我爸着急。”

    “还说你爸,我们连饭都没吃,这都几点了,就不能在你们家住一晚上。”

    “行,楼上客房好几间,你们选,玉姐会帮你们铺好被子。”

    罗妈妈和高云菲对了一下眼神,高云菲很忧虑,罗妈妈回应她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当然从此以后就安营扎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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