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07最后狼还是狼

    谢亚亮从外地回来了,只不过没回家,住在朱丝楼上,又怕见到朱丝,看来当时的要搬来是多么疯狂和错误的举动,父母的家现在被朱夏“霸占”了,而且父母还训他不懂事,也不知朱夏用了什么手段把爸妈给成功“收买”了,好在他自己另有一处房子,栖身没问题。

    朱夏跟姐姐说完,其实很不好意思,她白天去上班,通过上回的坚持,现在已经初见成效,工作上又步入了正轨。晚上照常去谢亚亮家,谢亚亮明明出差回来了也不回家,她知道是因为她在的缘故,因此她想搬走了,谢爸爸和谢妈妈极力挽留,也无济于事。

    谢妈妈给谢亚亮打电话,亚亮就不让妈妈管,感情的事不是往一块撮合就能行的。

    谢妈妈直叹气:“亚亮,你们年轻人,我真弄不懂,三分钟热度,过了景,马上分手,怎么不知道珍惜,没有一点没有瑕疵的恋爱和婚姻。我和你爸通过这些天和夏夏的交往接触,认为她挺适合做我们谢家的媳妇。”

    谢亚亮知道家里妈说了算,但他们……不行:“妈,别的我依你,结婚关系到我后半生的幸福,她将和我过半辈子,我不痛快还何谈幸福。”

    “她怎么让你不痛快了?这还挺上心学做家务,想一心一心跟你过日子。”谢妈妈追问。

    “没什么,烦了。”谢亚亮能说吗?“妈,我挂了,单位还有事。”

    “亚亮……”谢妈妈忽然觉得这个儿子是真的长大了,和她有了距离感,不像小时候总喊妈妈,牵着她手才敢走路的小男孩了。

    朱丝也想通了,她何必跟罗仲北罗劲,他一直都没好好吃饭,光吃药能治好病吗?她还是原谅了她的罗先生了。

    有些事必须和罗仲北说了。这需要他慢慢接受和消化的过程。她先从自己的家庭讲起:“我看出来你对我和爸爸之间的关系有些不大对劲,朱夏和我不是一个妈妈。”

    “丝丝,你开玩笑吗?我怎么没看出来你们不是亲姐妹?”罗仲惊异极了。

    朱丝就把爸爸当年出轨,生出了朱夏,妈妈抚养她长大,她一直对爸爸亲近不起来的事情一古脑都和罗仲北讲了。

    “怪不得,我看你们父女之间的关系有点不正常,你肯定很恨你爸,你也是在不健康的家庭长大的,这容易生成扭曲的性格来,做出格的事。”罗仲北明白了。

    “应该……吧。”

    朱丝目光空洞洞的,她想到自己的一系列行为,罗仲北会有什么反应,她现在真的不想说,因为那她肯定会失去爱情,失去罗仲北,罗仲北之前对于朱夏DG事件的剧烈反应,就是个前兆。

    “丝丝,你怎么了?你应该早说,我生活在一个健全的家庭,可能没有你那样的体会,就是我妈强势一点,但她是个好妈妈,爱我爸爸和我们兄弟两个,她就是一直转不过弯来,这让我有些挠头。对了,朱夏知道吗?”

    “她不知道,夏夏从小天真活泼,爸妈和我都喜欢她,从不愿让她受一点伤害,妈最怕她也像亲生妈妈那样不自重,做出插足别人家庭的事,或者如你说的一样脚踩几条船,那我妈听到都得疯掉,她20多年的心血白费了。”

    “怪不得你那天的情绪那么激动,对不起,丝丝,我真的不知道。”罗仲北一脸歉意。

    朱丝讲了“DG”事件始末,罗仲北怨朱丝,“你不早说,这不算什么事,我都曾经……”他瞅一眼朱丝,马上一吐舌头,“我去找亚亮谈。”

    罗仲北雷厉风行,把这一切都告诉了谢亚亮,谢亚亮也呆住了,朱夏的身世这个样子,他好长时间坐在那发呆。

    “亚亮,我以集团的名义命令你,去找朱夏赔礼道歉。”罗仲北以为他太有把握说服谢亚亮,因为朱夏和朱丝是一个妈妈言传身教出来的,小女孩有些爱做梦,而且也没有什么出格的。大男人总要主动些,不就能抱得美人归了。

    他望着谢亚亮,等着好消息。

    “哥,我想的和你不一样,她有那个妈,我比喻不恰当,就像狼崽子,无论是人还是狗抚养到成人了,最后狼还是狼,野性还在,女孩子携带……不正经……基因……是吧,即使现在没有,将来有人勾搭呢,世上啥男人都有,相对应的啥女人也都有,有第一次就不愁有第二次。”谢亚亮缓缓地说。

    “亚亮,你什么狗屁逻辑推理,人就是人,挨谁像谁,朱夏和她姐一样,你放心吧,我敢打包票。除非,亚亮,你真不喜欢朱夏了,那我没的话说,反之,你去找她,人家去你家帮你尽孝,不是因为你躲得远远的,还在你家呢。”罗仲北也真是苦口婆心地劝着亚亮。只是谢亚亮这回铁了心,但还是照顾到了罗仲北的面子:“哥,我再考虑考虑。”

    罗仲北能说什么,感情的事,毕竟人家两个人的,亦如他和朱丝之间,分分合合,把大家都弄得疲惫不堪,家里一直不同意,只要是跟妈通电话或者见面,全是说朱丝的不是,仿佛她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结婚更是遥不可及。自己的梦都圆不过来的人,有什么资格“指导”别人?

    “丝丝,有位阿姨病了,你帮着联系入院,是亲戚,费用我们家结算。”朱妈妈给朱丝打电话。

    母亲的话那就是“圣旨”,朱丝赶快行动,钱她是不愁的,别说她自己的努力有积蓄,朱夏也有一些,再不行,她有坚强的后盾,罗仲北有,只是给他能要吗,所以她不想麻烦罗仲北。

    朱丝的爸爸妈妈陪着在担架上的肖碧云来住的肿瘤医院。

    肖碧云已经瘦得没了人形。她下意识地摸着上腹,蜡黄的脸上了没有一点血色。

    朱妈妈告诉朱丝让她叫肖阿姨,朱丝其实有些纳闷,没听说过肖阿姨这位亲戚,但一看到肖碧云疼痛难忍的状态,她也不忍再多问了,治病要紧。

    经过专家会诊,肖碧云长期的营养不良,饮食不当,心情抑郁,加上一直没好好治疗,她的癌细胞已经扩散,估计能捱过一个月,半个月也是她。

    “求求你,救救她。”朱丝看到朱爸爸给会诊的医生跪下了,医生也很无奈地扶起他:“不是我们不尽力,病情有轻重,有时我们也无力回天,请家属理解。”

    “那我们转院去北京上海?”朱丝看到说话的朱爸爸已经泣不成声了。

    朱丝下意识地看看朱妈妈,她眼里也流下了泪来。朱妈妈让对朱夏隐瞒消息,这不符合常理,虽然有时朱妈妈对朱夏更偏爱一些,比如吃穿用度等花钱的方面,但也没必要亲戚有病不让她来看望一下,又不是传染病。朱丝的职业敏感,难道……她不敢想象,多么伟大的妈妈,因为谁能这样做,抚养情敌孩子长大,而且爱如己出,现在还要出钱给她治病,并亲自来陪护。

    朱丝上前抱住妈妈:“妈。”

    “丝丝。”朱妈妈爱怜地望着的女儿。

    朱夏是自己的亲妹妹,她从没有过同父异母的概念,所以她也没有理由不爱朱夏的妈妈:“妈,你和爸值白班,晚上我来护理肖阿姨。”

    朱妈妈点点头。

    朱爸爸望着懂事的女儿,表情有些尴尬。

    “丝丝,和爸爸出来一下。”朱爸爸拉着朱丝到病房外,而且把门也轻轻关上了。

    朱丝低着头跟在爸爸身后。

    “丝丝,爸对不起你和你妈。”朱爸爸挺高的个子,佝偻着腰,朱丝头一回仔细看看爸爸,他的头发几乎全白了,而且眼角皱纹横生,现在他低着头,向前踢着脚,仿佛前面有什么碍事的东西,挡了他的路。

    “爸。”朱丝拽住了朱爸爸的手,肖碧云是谁,她还不明白吗?

    “孩子,你能原谅爸爸吗?你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孩子。”朱爸爸抬起头,眼睛已经湿润了。

    “爸,肖阿姨年轻时长得肯定特别漂亮,现在病成这样,也那么好看。”朱丝也奇怪自己为什么这么讲。

    “我们不应该相爱,还有夏夏,我害了她,更害了你和你妈。”

    “爸,都过去了,肖阿姨,她,也很难,我不会怪她的。”朱丝用手轻拍了几下朱爸爸的手。

    “你这样说,爸心里更难受,人在年轻时太容易冲动犯错误,我后悔啊。”朱爸爸转身面对墙壁,额头眼瞅着撞过去……

    手疾眼快的朱丝抱住了爸爸:“爸,你放心,肖阿姨会好起来的。”朱丝只能如此安慰熟悉又陌生的爸爸了。

    “孩子,我真高兴,你原谅了爸爸。”朱爸爸抚摸着女儿的头,像小时候一样。

    只瞒着朱夏一人。

    也许不想让朱夏知道她的身世和有一个不太光彩的亲生妈妈之故吧,对于一个病入膏肓者的意愿,没人会不尊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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