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车小心。”陈婉玉知道他去哪。
她太震惊了,宴没好宴,罗仲北的妈导演的这出戏,这将给朱丝多大的打击?刚才朱丝虽然面色平静,但她内心肯定支离破碎了,陈婉玉心疼妹妹,在车上她一直握着朱丝冰凉的手,期望用自己的心去焐热她,虽然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根本不可能。她恨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当初……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以后该怎么办?女人永远做受害者,因为用情太专一,相比之下,移情别恋的多是男人。
陈婉玉觉得有些头重脚轻,不是梁志丰眼尖,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她都得倒在地下。
解铃还须系铃人,但愿事情会出现转机。有情人怎么来着,对,终成眷属。
“你不用担心,仲北会处理的,他多有章法的人,绝对不能受星星奶奶的左右。”梁志丰安慰着妻子。
“但愿如此,丝丝太可怜了。”
罗仲北拎着朱丝特殊指出给他的袋子向朱丝的家,也是他的房子开去。
朱丝的窗口亮着灯,也没拉上窗帘,说明主人已经无暇顾及隐私了,而且还能看到她搬着什么走来走去的身影,她在收拾东西。
罗仲北锁好车门向楼上跑去。
轻车熟路的门,他轻声敲着:“朱丝,开门。”
朱丝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焦急地叫着她的名字。她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涌出来。子夜时分,他竟然跑到这儿来,你已经有未婚妻,为什么还要跑到单身女人的家里,做什么?
再次蹂躏她的心吗?
我不会给他开门,心上一直压着块大石头,她只觉得喘不过气来。
今天,当她看高云菲被安排的位置,而且罗仲北的妈妈特意介绍她是罗仲北的未婚妻时,非常郑重其事,板上钉钉的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除去小孩子,其实在场的每位成年人心知肚明宣布给谁听。
罗仲北之前说的“女主人”确有其人,他真有喜欢的人,而且要结婚了。我还自以为是他……
有钱人的“游戏”,被人“玩弄”还乐在其中,朱丝肠中都悔青了,为了自己的幼稚和呆傻。
他是那样的人吗?她不信。
她一直以为自己在拒绝罗仲北的各种暗示,因为自己不想结婚,所以才抗拒出现在身边的男人,罗仲北也不例外,统统被他拒之门外。但刚才见到的和听到的,让她心里搭建的信念大厦已经轰然倒塌,因为没直接面对过,罗仲北身边有别的女人的事实,而且是未婚妻,他要结婚了,和我不会扯上任何瓜葛了。
从前,每次罗仲北的出格举止,她其实心里很欢喜,回来都要“细嚼慢咽”很久,甚至于夜里辗转反侧。
每见一次,欢喜又多了两分。
含蓄的她,表里如一做不到。
你为什么为悲痛欲绝,除了舍不得星星之外,他和你还有关系吗?
再没有了。
罗仲北的桃花眼射出的光晕笼罩着她……
他笑吟吟的望向他……
她向前猛跑几步,试图抱住他。
然而,却扑了空。
泪水无声地流下来。
朱丝边收拾边前思后想。
进度更慢了。
屋里新增的电器物件,罗仲北买的。
罗仲北坐的餐桌,罗仲北呼噜呼噜吃面的样子……
之前见到别的男人能保持住,因为没有真正的爱在里面,是我没有把握住幸福,机会本来就稍纵即逝,生活中许多事情如此,爱情和婚姻亦然。现在,他要结婚了,我必须搬走,躲得远远的,自我疗伤,如果我还住着他的房子那还生不如死,再说,人家未婚妻怎么想,女人多么敏感,还以为我和他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赖住在人家的房子里。
化为尘土,飘在风中,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永远都不想再见到罗仲北,来生都不想了。
没想到几年光景自己攒下这么多东西,明天去中介找房子,以最快的速度搬走,然后把钥匙交给玉姐就行了。
星星,他会有爱他的妈妈,再说还有玉姐,我可以放心地离开,我会在心底里为我爱的小星星祈福。
孤身一人,安心工作,孝敬爸妈,爱护妹妹,静静地度过余生。
她开始打包装箱,本来也睡不着,倒不如劳动,屋里乱七八糟的,几间屋子床上桌子地上全是物件和书。
明天让妹妹朱夏过来,一个人收拾太慢。
“丝……丝丝,请你开门,我就说一句话,马上走。”罗仲北叫得像被羁绊住了。
罗仲北第一次这样呼唤她,饱含深情又怎样,他会很快结婚了,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我见你做什么。
我会和有妇之夫纠缠不清,那绝对不可以!
他今天的表情很痛苦,而且当他妈妈宣布那个“好消息”时,他甚至站起来,还有他的余光追随着我,他明明怕我会承受不住打击,朱丝的心里有两种声音在打架。可是你为什么让我去参加星星的生日宴会,可怜的小星星,沉闷的气氛,孩子怎么能感到快乐和幸福?
“如果你不开门,我就再大声,吵得全楼都能听见,我说到做到,丝丝,开门。”罗仲北现在头发都快竖起来了,音调明显提高了。
“你走吧,我要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不好?”两腿发软的朱丝爬到门边,身体瘫倒在地上,她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了。
“不好!你没睡,我给你的东西你就那么狠心都不要了,丝丝,你知道我有多么伤心,开开门,实在不行,你出来咱们到车里去谈一谈,我知道再不说,我可能明天就见不到你了……”
“丝丝,开门啊……丝丝……”
他一直说个不停。
突然“哎哟”一声,之后没声了。
他怎么了?胃痛还是被外人……
朱丝的心开始狂跳,她扶着门把手“嚯”地站起身开门:“你没事吧?胃痛吗?去医院,不,我打急救电话。”话音未落,罗仲北一下子扑过来,把她也扑倒在地:“丝丝,你不要搬走,那我以后可能再也看不到你了。”罗仲北一下子搂住朱丝,他用脚轻踹一下门,门阖上了。
朱丝直呆呆地瞅着罗仲北。
“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她嘴里喃喃地说着。
“我的安危,是你永远的牵挂。”
罗仲北拿过朱丝的手摸摸他的胸口:“丝丝,这里有一颗鲜活的心脑为你跳动。”他又抚着她的手往下滑去:“还有一个时常因着急上火生气就会痛的胃。”如梦初醒的朱丝想抽出手,他怎么能放开。
他没忘从袋子里拿着玉镯套在朱丝的手腕上,喃喃地说:“丝丝,别摘下来,你答应了一直戴着,对不对?”
“不要,如果让你未婚妻知道,她会不高兴,我不能伤害她,我还要祝贺你们。”朱丝说完泪水如泉涌一般,她真的做不到泰然自若和强装笑颜。她使劲往下捋镯子,手腕却被攥住了。
“丝丝,你要做什么?你明明在意,竟然说这样的话气我?你也不顾及我的感受,你真不在乎吗?为什么一听到我有未婚妻,反应那么强烈,把我给你买的都还回来,还要搬走,就因为这是我的房子了,之前你怎么没有?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你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不能接受我身边有别的女人。”他摇晃着朱丝的手。
“我没……喜欢。”朱丝垂下眼睑。
“但我喜欢你,丝丝。”罗仲北抬手擦擦试着她脸上的泪滴,“丝丝,不哭,我来了,我在你的身边。”
“我真的不在意,请你马上离开。”朱丝别过脸去。她想站起来,罗仲北的双臂却紧紧搂住了她,双腿也压住她的双腿,她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