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你看着我的眼睛。”他使劲扳过她的脸颊,那含情的双眸里几多愁苦?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里也没挂着杀人的刀?”
朱丝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都被新涌出的泪水打湿了。
“丝丝,你看着我,告诉我,你一点点也不喜欢我,那我……”罗仲北声音急促起来,“那我现在抬腿就走,以后我肯定不再打扰你了,你都搬走了,星星就是好意思麻烦你照顾也找不到了。”
“星星……告诉他,我出远门了。”朱丝想到星星又一股泪水涌出来。
“你真舍得星星?还有我?说走就走。”
“我不舍得也得舍得。”朱丝必须这样做。
如果真这样,比我好的女子过江之鲫般游过来,他当然会更幸福。
她咬咬下唇,喜欢星星也只能忍痛割爱,会引起误解,以为她第三者插足。
“房子,两三天之内,我会腾给你。其他的,我会让玉姐转给你,谢谢你,曾经那样关心过我,你走吧,你在这妨碍我收拾东西。”
往事历历在目,再无干涉,朱丝心下凄然,她更想挣脱他,必须站起来,撵他离开。
“不要,丝丝,你去哪?我和星星怎么办?”罗仲北拽着朱丝的手不松开。
“你们会无比幸福。”
“没有你,我们不会幸福。”
“你走吧,就当我们从未认识过。”
“已经相识了,相知了,能轻易忘吗?我会让你慢慢接受和一点点喜欢上我的。”
罗仲北站起身,也扶起朱丝,他的手臂慢慢环住朱丝,然后紧紧搂住了她。
他的脸向前挪动着,直到脸挨近那一直想亲近的脸。
他凝视着泪流满面的她。
朱丝的脸色煞白,因为高度紧张,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这是一个从未经历过真正爱情的女子,此刻才知道到被异性爱抚是件多么快慰的感受,而且他正是你爱的人也是爱你的那个人。罗仲北亲吻着朱丝的头发、额头、脸颊上的泪水,鼻尖、直到嘴唇也触碰在一起,朱丝不想睁开眼睛,任由他亲吻着,也呼应着他。
他有未婚妻我也不在乎吗?对不起,我真的爱上了眼前的男人,而且刻骨铭心的爱上了。
他还没结婚,我不算不道德。
他的呼吸与她的呼吸都交融在一起了。
似乎她一直在等着这一刻的到来。
然后,罗仲北抱起朱丝,他先把室内的灯都关掉了,一直把她抱到沙发上,他好容易在一堆物件中寻找到了座位。
“丝丝,我不会做‘非礼’你的事,直到我们结婚那天之前,只是,我,再普通不过的男人,有七情六欲,也有生理和心理需求,对我爱的人,很情不自禁,像现在……这个想法从很久以前见到你时,我就有这样的冲动,不是发生了这件事,你的凛然不容侵犯的样子,我真的没勇气,刚才没吓着你吧。”
“我总欺负你,还无端指责猜疑你,丝丝,请原谅我。”
朱丝偎在罗仲北的怀里,她伏在他的肩膀上“呜呜”地哭,鼻涕泪水把罗仲北的衣服都弄得一塌糊涂。
“看你,哪有星星坚强,还怎么做他的丝丝妈妈,看我的衣服,订制的,你知道多少钱吗?卖了你赔我吧,谁敢买你,卖来卖去,我一个人玩空手道。”
朱丝改成抽抽噎噎地哭了。
之后就无声无息了。
“丝丝,相信我,我妈妈刻意安排的,事先我一点也不知情,否则我怎么能让你参加,让你受到伤害,痛在我心,对不起!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去处理。”
“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我就有了一种力量,战无不胜的力量,丝丝。”
“丝丝,答应我把东西都复位,你出逃了,星星和我有多孤单,成了一大一小两个光棍,你是不是就心满意足了?主要你这都是些什么东西,还滴答响,地雷?炸弹?硌得我屁股都痛了。”
话音未落手更快,罗仲北从身后拽出一只小闹钟,他的幽默惹得朱丝“噗嗤“一声乐了,后来自己也感觉有些不对劲,赶忙收住笑,朱丝不好意思了,把脸颊埋藏在某人的胸前,那个人的心跳,她都能听见啦。罗仲北哪能放过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两手托起了朱丝的下颌,明明强迫与他对视,还一本正经的语气:“看我的丝丝,齿白唇红,笑,好看,哭,好看,皱眉,好看,生气的样子么,更耐看。”
这张脸有一天也会密布皱纹,罗仲北依然会喜欢。
“我……她……”朱丝颤抖着想表达什么?
“没有她,只有你和我。”罗仲北用“实际行动”再一次“回应”了她。
窗口透进淡淡的月光,在他们的身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丝丝,前路可能很艰难,也可能布满荆棘,让我们试着彼此相爱吧。”
朱丝更紧的搂住了罗仲北,她不想说话,他们就这样相互依偎着,直到天明。
人的择偶观也会发生变化。
最开始年龄还占优势的高云菲眼光之高,想与她发生瓜葛的男子不让她评头品足一番可能吗?本就生在高干家庭的她,所选择的范围其实更窄,家境条件差的不行,颜值需要匹配,没有发展前途的更免谈,结果年纪逐渐捱大了,家长着急了。
假如在以前,离婚又有小孩的罗仲北根本不可能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对于罗仲北的好感不但基于两个家庭之间的过往,他的外貌长相有多潇洒帅气,她更欣赏罗仲北完全靠自己完成的财富积累,在A市不说家喻户晓至少应算传奇。她才心甘情愿和罗妈妈一起演了那出戏,嫁给这样的男人,有小孩不算拖油瓶,反倒必须去讨好黏合剂般的星星,让他接受,才能真正迎得罗仲北的心,有着极高智商的高云菲当然明白。
似乎他并不同意,罗仲北那痛苦的表情,她能看不出来,餐桌上另一位素颜女子,“家庭教师”具体干什么?小孩不是有专门的人负责照顾吗?她的主业做记者,却照顾星星,如果她捕捉到的“信息”没错的话,那应该算她目前的“情敌”之一。为什么这么说,罗仲北身边肯定得有很多追求者,实在他的条件太吸引人了。
高云菲看出了罗妈妈在家庭里至高无上的位置,她能左右儿子的选择,看来她得多去看看罗妈妈了。
罗妈妈自然非常受用,高云菲的奉承体贴,还带她到医院检查身体,楼上楼下,跑前跑后,搀扶着她,比亲生儿子和儿媳妇强多了:“你真孝顺啊,他们推三阻四,等到周末,有些检查项目根本做不了,专家能出诊么?”
罗妈妈永远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别人,儿女老伴全不放过。
高云菲当然明白罗妈妈的为人,目前她别无选择,将来,八字没一撇,所以何必谋划之后的婆媳如何相处之道。
如果真过招,论心智,不是省油的灯的两人,胜负很难测。
罗妈妈急召罗仲北回家,有重要的事情指示。
罗仲北没去,因为单位事多,忙,脱不开身,让妈妈在电话里说。
罗妈妈压住火气:“仲北,我也不藏着掖着,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为你着想,假如你找局长做岳父,背靠大树好乘凉。”
“妈,我以前也没靠谁,再说这不是旧社会,还用什么靠山,又不违法,正正经经做生意,有什么可怕的。”
“最起码其他人不敢随便欺侮你吧。”
“妈,文明、法制社会,谁都不能随便欺侮人。”对于母亲的强词夺理,罗仲北只能和她耐心地解释。
“反正,我不喜欢女记者,她对我不理不睬,目空一切。”罗妈妈理亏词穷时,就像孩子一般地耍赖。
其实罗仲北忘了自己就是遗传了妈妈这一性格特征,好在,他只对一人,那人会宽容他的所有缺点。
“妈,她和刚才谈话内容似乎没关系。”现在的罗仲北哭笑不得,妈妈在说朱丝么,明明在说她自己。
“你和她,能那么简单?你还骗你妈。”罗妈妈数落儿子。
他以为冷处理,母亲导演的戏自然也要她自己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