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揉脑袋起床,戏本子真是诚不欺我。
“璃澜,你没和爹爹回景丰?”在璃澜拔剑之前,我打开|房门。
四夫人徐腊梅在王府里颇受宠,养成跋扈气焰不奇怪。
璃澜眸光稍霁,启唇,“没有,将军要待你归宁回门后,方回驻地。”
我轻笑,“瞧我这记性,倒把这茬儿给忘了。”
余下三人愣愣瞧着我们如此特殊交流颇为意外,徐腊梅嗤笑道:“竟然是个哑巴奴才,可惜了。”
我眸光微寒,“原来是四夫人五夫人,我是武夫的女儿没错,但我也是圣上亲封的郡主,四夫人不认同圣上的旨意吗?至于请安敬茶,难道要在我的寝房里敬,崇和王府就是这个规矩?还有,璃澜不是奴才,他是我的家人。”
这些人怎么对我都无所谓,但决不该伤害我身边的人!我不是心善,只是像很多人一样有护短情结。
银雀福身道:“回娘娘,请安敬茶是在前院正堂厅。”
“唔…”我斜睨她二人,“那是我起晚了,坏了规矩?”
银雀:“回娘娘,未曾。”
我淡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知王府对以下犯上,出言不逊之人有何处罚?”
四夫人乍惊,五夫人赵念慈连忙殷勤地福身上前,“姐姐莫气,都是误会,妾身与四姐姐只是想尽早瞻仰您的娇容,对姐姐并非有心冒犯,还望您大人有大量莫与我二人计较,宽心一些才好。”
她的话进退得宜,即为徐腊梅开脱,又给我台阶下,着实心思九曲,如果不笑得那么精明伪善,我也许会喜欢她。
“无碍,两位妹妹有心了。”对崇和王府内的情况我只了解表面,具体水有多深不甚详细,如此情况下当然不该刚进门就与人结怨,反倒落个娇纵傲慢之名。
我无心与她们争男人,明哲保身方为上策。
大概她们见过我真貌后觉得我毫无竞争优势,加之昨晚沈倾尘临夜出府,渐渐她们对我减少了些许敌意。
半个时辰之后,我终于打法走那两位活祖宗,璃澜也不知去了哪里。他不擅言谈,心思细腻,自打两年前我救了他就跟在我身边,非要做护卫,可我从不允许他称我主子或郡主,他唤我凤鸾。我们是朋友,亦是亲人,徐腊梅方才委实触及到了我的怒火。
我歪在火炕上发呆,银雀领着管家和几个婢女过来,“娘娘,您初到王府,凑巧年关将至,这些都是给您裁新衣的上好云锦。您趁闲挑挑颜色,挑好了王管家便请宫里的裁缝给您赶制新衣。”
经她这一说,我才发觉身上这件普通的白色衣裳对于一个王妃来说似乎太寒酸了,皇家最是讲究门面。
摸摸那些丝滑柔软的料子,恍惚记得自己儿时经常捡上官锦穿过的衣裳穿,便故意赌气跟阿爹说:您是有多喜欢儿子呀,我一个女孩子家整日里净穿男孩子衣裳。
上官锦素来爱洁,即使他穿过的衣裳也跟新的一样,只是穿在我身上有些宽松,看上去不伦不类的。
那时阿爹便会哈哈大笑揉着我头发说:鸾儿莫气,给你穿哥哥穿过的衣裳,是意寓哥哥带着你健健康康地长大。
“娘娘,既然您喜欢这些料子就多挑几样吧。”
许是无意间笑出声音让银雀误会了,我略尴尬地轻咳一声,“就要紫色和蓝色这两匹吧。”
银雀狐疑,歪头道:“就这两匹?娘娘,您好歹多挑几样,咱们殿下刚又立了功,得宠的紧呢,这可是皇上亲赏的西域贡品,别人想要都没有。”
提到沈倾尘,银雀满面自豪神情。王管家不卑不亢地站着,没有言语。
昨夜的情况想必府里人都知道,沈倾尘弃新娘而去意寓不明朗,下人在闹不清我受宠与否的情况下,自然
不知道该以何种态度对待我这个新人,保持沉默是最明智的做法。
银雀是个无心计之人,所有情绪和心思不藏着掖着,倒是难得,“剩下的都分给其他夫人。”
并不是我心眼儿好,而是我的王妃身份使我必须万事皆要雍容大度。
“分给她们?!娘娘,这可是贡品云锦,您也忒大方了吧。”银雀像是自己掏腰包般嘟着嘴。
我莞尔一笑,“那就等殿下回来再做主定夺吧。”
银雀悻悻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