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娘娘!”
闻声,我们的动作嘎然而止,才发现外屋里竟然齐齐站着四五个人。
心情压抑了诸多时日,刚刚稍有放松,便玩闹得比较投入,压根没感觉有人进门。此时方觉尴尬不已,毕竟以我们两人的身份,还真不该如此没规矩。
“何事?”沈倾尘清咳一声,打破尴尬气氛。
待他出声,那几人才如木偶般回神,只听杨伦宽也咳了咳,“启禀殿下,城外有一队货商,专做水果生意,自称祖上曾是南安人,此番听闻故乡遇灾,念情心切,特意运送了一批水果赠予城中百姓。”
不等沈倾尘说什么,陈卓立刻抢言道:“殿下,如今整个南安城都被视作毒瘤,只有人想往外逃,岂会有人愿意靠近?此人来路不明,定然居心叵测,请殿下慎重!”
沈倾尘蹙眉,侧首与我对视,目中略有犹豫。
此时,杜勤往前一步,恭身道:“殿下,南安现下一片苍茫,图无可图,怎会有人还对这里另有居心。城中已然断粮,连路边的树皮都被饥饿的百姓剥食,此人赠予的虽是水果,却也等于是甘露啊。”
“可是……”
陈卓还欲再说些什么,沈倾尘便轻轻抬手,制止了他,“杨大人,你带人仔细验查货物,若无可疑,便开城门放行。”
“殿下!怎可因急需物资便放松警惕,南安城虽图无可图,可殿下自身安慰更受有心之人窥视!”陈卓神色动容。
沈倾尘却淡淡一笑,“此时城中便存在有心之人,本王还害怕再多一个吗?杨大人,速速前去开门吧,只许货进,不许人进,且记得检验水果是否安全。”
杨伦宽躬身,“微臣遵命!”
“陈大人,隔离区那里情况如何?”沈倾尘问。
“娘娘下令分别隔离,统一照顾病患,所以病患情绪还好,反倒是病患亲眷依旧言行激烈,尤其在焚烧了几具尸体以后……”陈卓愁眉不展地叙说。
我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下他昏迷时,我越俎代庖做的布署。
沈倾尘点头沉思,“眼下的关键是要尽快找出能控制病情的药物,以及更明确地查明传播途径。”
杜勤也叹道:“微臣行医多年,早年也曾见过一次瘟疫,可与此番不同,以往药方也不与此对症,真真是罕见。孙太医师承缘竹大师,技艺更高,若他在此便好了。”
闻言,我心里冷笑,孙康辉是皇后的人,他若来此,不故意下绊子就不错了,难道还指望他帮我们解燃眉之急?
我下意识地看向沈倾尘,发现他也正在若有所思,想必也察觉到孙康辉的政|治风向是倾向哪边的。
“殿下,据臣妾了解,此病症在家人之间不会互相传染,说明不是通过接触和唾液,以及空气传播的。且起初发病的人是在狂性大发时撕咬抓伤别人,方致使被伤之人亦患上同症。所以……”我皱眉敛口。
“所以什么?”沈倾尘双眸一眨不眨地牢牢锁着我,神情意味深长。
我回视他,清浅含笑,静默不语。
沈倾尘勾了勾唇,“王妃但说无妨,陈大人和杜大人不是外人。”
调整一下呼吸,我淡淡启口,“臣妾以为……此乃中毒。”
他三人均愣怔在那里,看着我的眼神各不相同,复杂且震惊。
或许,他们不是没往中毒这上面怀疑过,只是不敢相信有人竟然会为了个人利益而如此丧尽天良,将整个城里几万人的性命当作砝码。
其他人已经离去,沈倾尘一言不发,倚靠在窗口,表情凝重而孤寂。
“从古至今,储位之争的路上就没有一帆风顺的……”我不知该继续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若我猜测无错,那么南安瘟疫事件
,就是一起有预谋、有策划的借刀杀人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