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我们二人针锋相对的声势颇为浩大,几乎全王府的人都恍然发现崇和王妃上官凤鸾,并不是个纸老虎。
“娘娘,您一贯温和,平时对几位夫人皆是宽厚容忍,为何这次非要弄成这样?浣衣局那几个小蹄子居然背后说您对五夫人心胸狭隘,手段狠辣!哼,依奴婢看,您总算长点志气了,不然早晚让有些不知好歹的人骑在脖子上!”
银雀说话向来如此无所顾忌,直言快语,我懒得再次纠正她。
随意抿口温热茶水,我再次问她,“你确定要跟我一起去?”
闻言,她立即挺直身型,一本正经道:“那自然,奴婢是您的贴身丫鬟,怎能不随侍左右。况且,您此番可是为了正经事而去,奴婢光是想想就觉得欢喜得紧!”
我掩唇轻咳,险些被茶水呛到。
记得与赵念慈吵架时,我当着众人的面反击她说:你此时先于我有孕又如何?即便是男孩也是个庶出的而已,本宫明日便启程去寻殿下,待回来时必然也会怀个小世子,嫡出的世子!
唉,此话一出,唯独银雀是真心高兴。
放下茶盏,我无奈嘱咐,“银雀,快去收拾行囊吧,明日我们便启程。”
外面的绿柳将将冒出嫩叶,摇曳着窗棂,影影绰绰。
屋里只余吕非烟坐在那里若有所思,我摇头苦笑,“你莫要相信那些说给赵念慈的话,我也是不得已才那么说,为了避人耳目嘛。你且放心,殿下一直心悦于你,你们很快也会有自己的孩子。这种事情不能心急,顺其自然便好。”
相对而言,吕非烟是所有夫人里最受宠的,可不得宠的钱皓月早早有了缅玉,赵念慈也怀上了,为何她却毫无动静,莫非是不能生育?着实令人费解,但这不是我该糟心的事。
话音落下,吕非烟忽然蹙眉,颇有些张口结舌的意味看着我。
半晌后,她一贯淡漠的面部开始抽|搐,郁结道:“娘娘,您误会了,妾身怎么会跟殿下生育子嗣!妾身……妾身……”
她这样激烈的反应很出乎意料,我不明所以,只好善解人意地宽慰她,“你莫要害羞,也不要把我说给五夫人的话当真。殿下宠你,是个长眼睛的皆可看得出来,你将来无论生个世子或郡主,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相信殿下都会喜爱的。”
我这一安慰,她面色却愈发渐黑,呆若木鸡好一会儿,终究是叹了一声,“妾身明白现下是多事之秋,王府内少不了有外人的眼线,不得不防。您此番忽然针对五夫人,是为了以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去汇合殿下。但…但日后…您就真的不想为殿下孕育子嗣吗?”她抿抿唇,“说实话,娘娘的宽容大度委实令人惊叹。”
唔,这个话题其实挺尴尬的,一妻一妾在讨论为同一个男人生孩子的事,我觉得自己此刻或许也在面皮儿抽筋。
“妹妹,德妃那里最近有何新消息吗?”我略感疲倦地揉揉眉心,转移话题。吕非烟能够长期得宠,就在于她不只是沈倾尘的一个普通侍妾,还是他的左膀右臂。
“德妃传来消息说已经连续三日未见过皇上了,昭和殿和千清殿那边都是宋氏家族的人,除了皇后,根本进不去一个外人。”她说。
裴凤环虽然讨厌我,但在关于沈倾尘利益和安危的事情上,她还是懂得哪头轻哪头重的。只要宫里有何异常状况,或者涉及到沈倾尘的事,她都会第一时间传信给崇和王府。
我呼出一口浊气,抿唇严肃道:“嗯,三皇子那边态度不明确,倪洛湛便还是皇上的人,不会轻易倒戈,谅皇后也不敢轻举妄动。如此,一切事由便待我见到殿下后再由他来定夺,你且只关注及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