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37融洽

    他个聪明学生,很快就理解了我的意思。“一只绵羊。”

    我闭上眼睛,“两只绵羊。”

    沈倾尘:“三只绵羊。”

    我:“四只绵羊……”

    良久,我继续数,“五百零八只绵羊……”

    沈倾尘没有接着数,隐约听到他平缓的呼吸声,想必已然睡着。

    我眯眯眼,忽然恶向胆边生。起身下榻,悄悄走到火炕边,小心翼翼凑到他耳边,大声喊道:“喂,殿下快醒醒,轮到你数了!”

    他猛然惊醒,呆呆地凝视我,眼底一片未曾消散的睡意。

    我瞧着他睡眼惺忪又懵懂恍惚的神情哈哈大笑,好不畅快。

    沈倾尘呆楞片刻,也跟着笑起来,“你便是如此为我催眠的?”

    此刻的我们放下心计,放下防备,放下城府,只享受这简单且难得的轻松愉快。

    最后,我们都笑累了。

    许是困极,我的睡眠并没因为屋里多一个男人而受影响。

    起床时,火炕上已然无人,只有锦被上的凹陷痕迹,证明确实有人在那里睡过。

    总的来说,这是我们成亲后相处最融洽和谐的一晚。

    ——

    元卓二十二年,农历初一,新年。

    待我睡够起身,遇到两件事,一喜一愁。

    喜事是:接到璃澜给我的飞鸽传书,说探查到了他妹妹的消息,并亲自前往确认,因走得突然急迫,未能当面辞别,要我不必担心和挂怀。

    至此,我悬在嗓子眼儿的心终于放回胸膛。

    若他因我而受连累,大过年的就被沈倾尘关押的话,那我岂不惭愧死。

    璃澜以往说过,我当初救他时,他是被仇家追杀所害。也是那时,他与至亲妹妹走散,妹妹生死不明,可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

    如今听闻他妹妹有消息,我自然替他感到欣慰和高兴。

    愁事是:昨夜沈倾尘突然一改往昔地留宿在正院念和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致使其他三位夫人大清早便齐齐聚到我这里一看究竟。

    还好他已经不在,不然我还真有种被捉|奸的奇怪感觉。

    “姐姐真是好福气,四姐姐刚走,殿下就宠幸了您,叫妹妹好生羡慕。唉,突然间少了一个好姐妹,也怪想念的。四姐姐平日里虽是言词乖戾了些,但刀子嘴豆腐心不可怕,就怕是豆腐嘴刀子心。”五夫人赵念慈率先开口,意有所指地说着风凉话。

    我默叹,她说得如此口是心非,哪里有丝毫羡慕我之意。明明是含沙射影地说我害死了徐腊梅,暗指我心肠歹毒却未得到相应惩罚,心里不服气罢了。

    关键是,我极其讨厌她口中的宠幸二字。这个词的存在,不是意味着女人的骄傲,而是女人的耻辱。

    她此番言语中的嫉妒之情显露无遗,其实,我很想告诫赵念慈一句金玉良言:口中说的心里一定要想,心里想的口中不一定要说。否则,你会将自己所有弱点全部展现给敌人。

    杀害徐腊梅的黑锅已经背下,断然没有再翻供喊冤解释的必要。我垂首敛目,静静喝茶,不作任何回应,任她自说自话。

    三夫人钱皓月还是那副郁郁寡欢的样子,目光愈发空洞无神,呆呆地看着我,不知在想什么。

    “娘娘,南安城那边出现瘟疫,殿下昨夜临时奉命前往查办,今晨已启程,叮嘱妾身将这封书信给您。”二夫人吕非烟递给我一个信封,永远是那副公事公办的严肃表情。

    我微微蹙眉,下意识地问出口,“怎地大过年的就去办公务?”

    吕非烟恭谨道:“说是疫情紧急,百姓心里惶恐不安,更有情绪暴躁的民众在散播谣言,打砸抢烧。”

    暴乱,我第一直觉

    就是这个词,“按说现在还未到春季,怎会出现瘟疫?”

    吕非烟如实说:“南安位居南方,气候本就比京城温暖,且湿润,极易出现瘟疫。”

    她的话让我心情忽然沉重起来,为正在遭受苦难的百姓,也为临危受命的沈倾尘。

    作为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他这份爱民爱国之心,令人敬重钦佩。

    打发走三位夫人,我拆开了他留下的信,无甚重要话,只是一些普通的家常交代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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