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少年身形颀长俊挺,依旧黑衣墨发,但因为皮肤白皙,俊美的容颜看起来便份外鲜明耀眼。
璃澜已然习惯我的友好式拥抱,好看双眸里亦是掩饰不住的喜悦,“这些日子可好?”
我喜笑颜开地点头,“好,只是十分想念你!所幸这两年里我已经习惯你动不动就突然消失一阵子的情况。”我依然没有问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在我心里,璃澜是我的朋友,也是亲人,他的一切行动皆是自由的。那所谓贴身侍卫是他自己封的,理由是报答我对他的救命之恩。
“你好像清减了些?”他本就性情内敛,此时又皱着眉,倒显得老气横秋。
我笑着打哈哈,“怎么会,如今我掌管王府内务,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都首先拿进自己屋里。”
不能跟他说他不在这段时间里我的惨痛遭遇,否则他也许会找到秦凝霜拔剑相向。我们相处虽然只有两年,但拜前世就懂手语和唇语所赐,我是唯一一个跟他交流无障碍的人,加上我喜欢总倚老卖老地关心他,致使他有时会比较依赖我。
他无声而笑,清俊面容如美玉雕成,“我从景丰驻地赶来……”
“景丰?璃澜,快和我说说那里是否御寒状况严峻?事态可有好转?阿爹和阿锦还好吗?”
璃澜给我带来的消息不仅让我没有半点放松,反而更揪心烦恼。
景丰的情况我再了解不过,那里属两国边境之地,乃是高寒地势,与印月国相邻。
本身御寒过冬都成了问题,加上年关将近,思亲情绪渐浓,若邻国来侵,岂不是雪上加霜?
事不宜迟,与璃澜商议好应急之策,我带上银雀匆匆赶往皇宫。
银雀说诸位皇子每日都在昭和殿与皇上商讨政务,此刻那里的老太监却说皇上连日来辛劳体乏,已然歇息,皇子们都在勤政殿议事。
我心下急切,又忙不迭赶往勤政殿,已管不得女子不得参政的破规矩。
性别歧视岂有人命关天重要!
宫中路面虽无积雪,但奈何脚下毡靴易滑,我急着赶路,几次差点摔倒。
“娘娘,您若每日都如此急着见殿下,让奴婢做什么都行。”银雀喜滋滋地说着。
“少贫嘴小丫头,我是有正经事找他。”
银雀努嘴,“奴婢觉得若您和殿下能破冰和解,早日怀个小世子才是正经事。”
我懒得反复纠正她的无聊观念,一心想要快些见到沈倾尘,向他提供自己的办法,以解决驻地御寒问题,让爹爹和阿锦平平安安地过年。
勤政殿前有一片荷塘,现下已经结冰,若从塘沿绕过去,要多走不少冤枉路,我当下直接拉着银雀从荷塘冰上穿行。
刚走到月亮门外,便看到两个女人在争执。
我心里装着事,便不愿多管闲事,只想躲着是非绕行过去。
“娘娘,是二夫人。”银雀说。
我站定脚步,果然看清是吕非烟和一位衣着华贵、气势骄横的女子在争执着什么。
“快让开!这里是皇宫,不是崇和王府,你一个小小侍妾居然也胆敢拦本宫的路?!以下犯上可是杀头之罪!”那女子盛气凌人。
吕非烟不恼不燥,淡淡道:“若您还是为令妹的事情来纠缠五殿下,那妾身便敢拦您。”
女子冷哼,厉色呵斥,“本宫的妹妹貌若天仙,人比花娇,此番瞧得上老五,那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他不识好歹便罢,居然还敢嫌弃吾妹!让开,本宫知道他在里面,今日定要讨个说法!”
“恕难从命,娘娘,我们五殿下福浅,您该回去规劝令妹放下执念,早择良配。”吕非烟神情从容疏离,不卑不亢,别有一副巾帼韵味,不像个整日儿女情长的宠妾,
倒像个女侠客。
也许这就是沈倾尘宠爱她的原因,够特别。
柳惜影说得没错,沈倾尘确实经常把她带在身边,比如现在。
华服女子怒不可遏,“放肆!一个卑jian侍妾居然胆敢口出狂言替主子做决定,便是你家王妃来此也无权干涉!”
“见过二王妃。”银雀向那陌生女子略福身。
原来这泼辣女子是沈君泽的正妃孟清秋,我盈盈走上前,略颔首,“见过二嫂嫂。”
孟清秋恍然发现我的出现,稍稍愣怔,而后蹙眉问,“你是…五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