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72章 廊下燕,青竹凉(一)

    </script>    填饱了肚子之后,夕夕便困倦地想睡了。

    她的睡眠一向十分规律,很少同今夜这般睡得这样少。元羲自然知道她的习惯,这会儿便把迷迷糊糊的小娘子抱到榻上,拍着她的背,哄着她睡,

    他的小妻子,当真累坏了,漂亮的眼睛闭着,底下有淡淡的青色。

    事实上,他今夜虽得偿所愿,下手稍稍重了些,可着实不算真正放纵自己。她的身子,他比她还要清楚。他的夕夕,身体并不好,所以小时候,他才十分严格地给她安排好日常起居,不容许有分毫差错。这么些年过去,她的身子骨才养得好了些,但他又怎敢放纵?

    偏生又长得这样勾人模样,瞧瞧,掌心下的肌肤丝滑如缎,触目可及的曲线让人目眩神迷。他的火热从来未曾退却,便是方才喂她吃丸子时,瞧着她艳红的小舌尖舔啊舔的,他都想立刻化身为兽。

    她还问他疼不疼——他想告诉她,他忍得全身都疼。

    小姑娘喉间又迷迷糊糊唤了一声哥哥,小脑袋又朝他怀中钻了钻。

    罢了。男子叹口气,亲怜密/爱地抚摸着她的背,“小乖乖,哥哥疼你,胜过疼自己一万倍,你可知道?”

    她无声无息的,愈发睡得香甜。

    ******

    唐国颍都,景陵侯府。

    屋里啪的一声,那只景陵侯平日最喜欢的彩瓷花瓶被他一把拂到地上,碎了一地。接下来是怒喝质问声以及下人的求饶声。

    招云和陶行并着几个丫头侍卫都站在屋子外头,一动也不敢动。

    景陵侯素来风度卓然,又思维缜密,所掌之事无一不顺其心意的,所以他似乎从未动过什么大肝火。下人做错了什么,他通常就是似笑非笑地批两句。今次这状况,真是罕见了。

    数日前,唐王下来了命令,让景陵侯将手中的事情暂时交给唐相,将他禁足一段时间。颍都中不少捧高踩低的人都说莫非在唐国横行十数年的景陵侯终于因崡昌关一战失了宠?但许南垣本人却相当淡定,在府里待得倒是轻松惬意,浇浇花钓钓鱼,心情比之先前似乎还更好了。

    可今日,不知是什么事情,让他忽然间动了这么大的肝火。

    招云低声问陶行,“陶大人,你知道是什么事情么?”

    陶行道:“公子发作的那个人,是专门负责楚国线报的。”楚王元羲娶了王后了,那位王后便是允信侯的小女儿,也就是那位元夕姑娘。负责线报的人也不过路上耽搁所以晚报了一日,便引得主子勃然大怒。

    其实就算早一日,也改变不了什么。元城和颍都相距千里,况且,主子如今在禁足,是不允许出门的。

    陶行一路跟着景陵侯,他知道,他家主子对那位姑娘有多么与众不同。当日幻月楼里那位姑娘跑了,主子丝毫也不恼怒,反而笑了一句:“瞧我,又误把你当成只有脸蛋没有脑子的傻丫头了,这亏,我吃。”

    借着玉佩的因由,主子随着她的脚步追去了楚国,只可惜半途中被唐王召回了。

    正沉思间,里面请罪的人被押下去领罚了,屋里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招云并着几个丫头,大着胆子进屋去收拾了花瓶碎片,招云微微抬了头,却见景陵侯坐在案前一动也不动,半边脸在烛火的映衬下,隐隐暗沉。

    丫头们离开之后,许南垣才动了一下,靠在椅背上,唤了一声,“陶行!”

    陶行连忙进了屋,“公子!”

    许南垣道:“立刻给我好生整顿一下各地线报,我再也不想看见重要消息延误的事情出现!这几日我出门不方便,便把这任务派给你了。”

    陶行应了下来,目光惊疑,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许南垣道:“有话快说!”

    陶行:“公子,这次楚国情报延误,属下以为只是偶然,元城颍都千里之遥,也不过延误一日……”

    许南垣冷哼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他伸手,将桌上放着的另一封密信打开来,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这封信时日已久,里面不过一张泛黄的单薄小纸,明显是从信鸽脚下的小竹筒中取下来的。许南垣将那纸条扔给了陶行,陶行展开一看,大惊失色!

    “这……这是……”

    许南垣冷笑道:“这是曹广给我的飞鸽传书,说的是夏王打算自缢的事情。几个月了,才送到我手上,早就没有了任何意义。须知,情报和战机密不可分,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都能发生,也难怪崡昌关一战败得那样惨。”

    陶行的脸色也严肃起来,又道:“公子是怀疑有人从中作梗?”

    “不是怀疑,是一定。”许南垣站起身,双手负在身后,一袭靛蓝的锦袍,一丝褶皱也无。

    “你可有想过,既然有延误的情报,那有些情报可能根本没到过我这里。”许南垣道,“这幕后之人极其聪明,并没有阻断所有的消息,只通行了一些无关痛痒的消息,让人很难察觉。这让我想起了多年前,我曾经阻过一封从楚国去向骁国的书信,现在倒被人反打了一耙。”

    陶行惊道:“公子怀疑这幕后之人是楚王?”

    许南垣没再说话,因为有人来了。

    “公子!陛下来瞧您了!”外头一个小丫头的通报声。

    许南垣整了整衣袍,脚步匆匆地出去迎驾。

    景陵侯身为君主近臣,自然不可能如此轻易就失去宠幸。唐王李衽和他是结拜的兄弟,关系很亲,唐王让他禁足也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

    李衽看见许南垣后,放下了手里的茶,笑道:“我听说,你今日动了一场肝火。我还从没见过你动肝火呢,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他和许南垣独处时,从不用敬称。

    许南垣道:“是我手下那些没用的奴才出了点差错,也没什么大事。”

    李衽见其眉目不展,沉默片刻,道:“阿垣,是不是还在介意当日崡风山的事情?”当日,李衽知道元羲身处崡风山,便吩咐许南垣对其下了重手,那一支毒箭是致命的。奈何那楚王却命大至斯,生生逃过一劫。

    许南垣道:“我只是因另一件事烦心,并非对兄长的决定有异议。”顿了顿,又道,“兄长今日来此,是不是有事吩咐?”

    李衽道:“是有件事,刚好可以趁你‘禁足’时出门去办。这次三国结盟非同小可,只派魏思一人,我实在不放心。你跟着走一趟吧。”言下之意,是让他暗地里跟着,不要暴露身份,免得魏大人对此有芥蒂。

    许南垣应下了,又道:“芮国那边可有消息?”

    李衽摇头,眉目微微皱起来,沉声道:“先到虞国看看情形。如今芮王宫还乱着,若是芮阳连自己的家事都应付不了,也不用参与了。”

    芮阳已经过世多年的母妃和许南垣的母亲同出自颍都,是同胞姐妹,同李家还有些亲故关系。然而这点关系,在李衽看来,根本不值一提。

    许南垣道:“这次因芮阳误了事情,但归根结底,还是楚王在从中作梗。芮阳初初登基,能稳住朝政已属不易了。”

    李衽笑道:“我知道你疼这个表弟,但既是一国之君,就要有相当的魄力才可守住一方子民。你看楚王元羲,登上王位时比芮阳年纪还小,却能把楚国治理得如此强大。啧啧,阿垣,我若说一句,他的才智心计丝毫不弱于你,你可服气?”

    许南垣低哼了声。服气吗?当然不服!

    李衽续道:“不过……说起这个人,行事作风着实不似他那般年纪能做到的。虽说他坑了我唐军,但我还是忍不住欣赏他。”他站起身,长袍华贵,胸口龙纹精致无一丝褶皱,负手走着,声音沉敛,“他在外流亡,多年来音信了无,没想到在楚国危难时会忽然出现。宋梁之战时,我也派人在边境处打了几次秋风,试探试探他,他始终都没作任何反应。没想到这次会忽然出手。”

    许南垣道:“先前只是他的惑敌之策。兄长可还记得两年前的苍离野一战,梁军三万战俘皆坑杀殆尽,便可见此人之心狠手辣,有仇必报,又怎么会任人宰割。”

    李衽微微点头,瞧了眼许南垣,“你既明白这一点,就该知道,那个姑娘,既然已经进了楚王宫,就注定是跟你无缘的。”

    许南垣一愣,道:“天下至宝,能者夺之。女人也是一样。”

    李衽走过去拍了拍许南垣的肩膀,“若是一般女子,我定是赞同你的,还要夸你一句有魄力,敢跟楚王抢人。但……有一件事,你似乎还不晓得。”

    他从宽大的袖兜中取出一封信来,递给许南垣,“这是曹广的密疏,说那个女子跟翎蓝公主颇有几分相似,极有可能就是拥有尚光灵玺的人。”

    一语如惊雷,镇定如景陵侯,也呆了片刻。

    李衽续道:“你知道,尚光灵玺是我多年来的心病。所以,这个女子,我是一定要得到的。阿垣,个人感情比之国家大事,你该知道,孰轻孰重。”声音低沉,却透着无比的坚定。

    ******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元羲倒也没想过能将这事永久隐藏下去,所以当连轸来回报这件事时,他不过是略点点头而已。

    唐王许衽对尚光灵玺的执着有目共睹,既然有了这个怀疑,日后便绝不会放过夕夕。连轸知道这个消息后都快急死了,才会在人新婚第二日一早就来告诉元羲。没想到对方如此淡定。

    元羲道:“即便没有这回事,李衽与我也是敌对的。我如今就等着他扑过来,就怕他扑得不够狠。”

    连轸一时无言了,而他那位主子已经转身回寝殿去了。

    这可是他家宝贝成为他的女人后的第一日,他当然要陪在她身边不离开的,要让她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自己。

    红绸纱帐中,少女还在沉睡。如娇花般嫩透的脸,泛着浅浅的嫣红,双唇血色饱满,透出的气息有着独有的香甜。

    他除了衣衫,又躺了回去。不待他动手,少女便下意识地滚到了他的怀里,全心全意地依靠着他。

    这媳妇儿可真乖……

    他捏着她软嫩的身子,颇为满足。低头瞧着她的小脸,忍不住在她眉心轻轻一吻。

    结果,睡美人就这么悠悠醒了。

    小美人眼睛一睁开,便看见哥哥温柔浅笑的眉眼。她初醒的神情有点呆呆的,一双眼仿佛蒙了一层水雾,清澈又漂亮。

    “哥哥……”声音又细小又娇脆,直叫得他心头发软。

    过去一直对这两个字不感冒,毕竟这丫头时时唤他,高兴时唤,不高兴时也唤,有事没事儿也唤一句,便叫他十分习惯了。可历过昨夜,这两个字仿佛有了几分独特的意味。

    原以为会让自己生出廉耻感的两个字,事实上,生出的却是异样的冲动。他越用力,她越喊;她越喊,便刺激得他越想欺负她。如此“恶性”循环。

    元羲觉得喉间干渴,侧身过去拿了案几上的一杯茶,一口灌了下去。

    他家宝贝身子不好,他得有分寸。

    夕夕抬起头,瞧见男子性感的喉结因喝水动了一下,不知怎的,就想起昨夜他在她身上时,她仰望着他的容颜,有汗珠子从上而下,划过那滚动的喉结……

    夕夕脸红了。她拉住哥哥的手,凑过去瞧那茶杯,“还有么,我也想喝水。”

    茶杯已经空了。元羲搂住她乱动的身子,“我去给你倒。”

    夕夕点点头,抱着被子乖乖等着。

    他身上几乎没穿,肌理分明的上身透着蓬勃的力量,与她的身体是如此不同……

    拿着茶杯走回来,欲喂她时,她一把抓住那茶杯,猛的灌下去。

    “咳咳咳……”呛到了。

    元羲连忙拍着她的背,“傻丫头,急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夕夕却闭上了眼睛,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脸,道:“哥哥,你快点穿衣服!”

    元羲不知道她这又是想到什么,拉下她的被子,强硬地把她重新搂进怀里,瞬间,肌肤相亲。

    “做什么要穿衣服?你不也没穿。”男子似笑非笑,还伸手捏了捏。

    夕夕娇呼着避开。男子追上去,她就在榻上爬来爬去的,一边笑一边跑,最终又被他扯进了怀里。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后,元羲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傻丫头,别闹了。”再这样闹,他会忍不住。

    夕夕平息了一会儿,低声道:“我看见哥哥没穿衣服的样子就口渴……想亲。”

    元羲一愣,笑了。抬起她的小脸,“当真?”

    夕夕点点头,脸都红透了。

    没想到这丫头这么容易就被调/教了……方知人事,就已经领略到个中滋味儿。看来他这堂课教得不错……

    没有哪个男人听到心爱的女子说想亲还能不动心的。正当元羲考虑再来一次时,夕夕却忽然跳下了床。

    她在地上随便捡了件破衣裳,红着脸道:“哥哥,我刚才什么都没说!我饿了,想吃饭!”

    元羲无言以对。小姑娘,这样容易害羞。

    他起身走到她跟前,“好,咱们起身去吃饭。”顿了顿,又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今日夜里,给你亲个够。”

    元夕:她为什么要说这种话的?看来以后不能跟过去那样,在哥哥面前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无一丝隐藏了。

    元羲给她穿衣服时,气氛仍然相当旖旎。夕夕都怀疑哥哥会不会忽然改变主意不给她穿衣服了。想了想,眼睛瞧着桌上的已经燃尽的蜡烛,转移话题道:“哥哥,那个花烛漂亮,以后可以再点么?”

    元羲挑起眉,“哦?夕夕过了一个洞房花烛还没过够是么?”

    夕夕:“……”

    沉默片刻,她又猛然看见花烛旁边有一块雪白的帕子,好奇道:“咦,那是什么?”

    元羲瞧了一眼,低笑道:“想看看么?”

    夕夕:“唔?”

    “上面是你的元红。”

    夕夕:“元红……是什么?”

    元羲给她系好了腰带,又理了理裙子,闻言,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就是哥哥第一次进去你身子时你流下的处/子血……”

    夕夕又羞愤地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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