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身在桃源世外,终难逃俗事缠身。☆m 小说下载☆☆ 章节更新最快
桃花树下摆了一条书案,书案上很快叠了数份信件。这一开始手书,仿佛没了完了。
元羲的手速很快,笔下龙飞凤舞的。夕夕坐在他身边,听到沙沙的声音。她想起天庆殿中,哥哥每每写信都是一边沉思的,眉峰时而会收紧在一起,大约是遇到难事。
那时候她还能给哥哥磨墨,但现在是不能了。
小姑娘捏着哥哥的衣角,揉来揉去的。有些后悔当初能看见时怎么就没好好珍惜呢?那时候觉得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现在也成了奢望。
耳边一声轻响,元羲终于搁了笔。
他侧过身抬起她的脸,忽然低头含住她的唇。
若在以前,她不会这么乖乖干坐这么久的,总要给闹出点什么来,比如编个花环偷偷往他头上套。但现在她却只能枯坐着,什么都干不了。
他想,他家宝宝肯定心里头难过了。
夕夕有点惊讶,很快,便闭着眼柔软地承着他的吻。
“宝宝,”半晌后,他轻轻放开她,拂了下她被春风吹起的鬓发,“我写完了,哥哥给你编个花环来玩好不好?”
夕夕点头,“我也要编。”
羲把桌上的信都给了连轸,“这些都一一送出去。越快越好。若有急报,及时返回给我。”
“是!”连轸道。他走之前,朝夕夕看了一眼,然而夕夕眼睛那么大那么黑,却看不见他的示意。他出声道:“夕夕,我走了。下回来给你带些好玩的玩具来。”就像小时候一样。
夕夕点了头,还十分懂事地嘱咐道:“路上要小心哦!”
元羲给她摘了许多桃花,还有一些容易编织的藤蔓,放到她身前的草地上。有些花藤上有些锋利的细叶子,带了尖角的花萼,他就都给除去了,只剩下安全的部分。
小手在地上摸了摸,只能摸得到形状。她凭着感觉开始编,可是很快就发现,没办法编好,就连一个圈都绕不好。
元羲坐在她身后,双臂绕过她的身子,到她的身前握着那两只无助的小手,帮她一起编。
编一会儿,便侧身亲一下她的脸。夕夕笑着避开,“哥哥,别闹!”
然而他就喜欢闹。阳光照到她雪白的脸上,肌肤上那若有似无的细小绒毛实在惹人喜爱。他亲着亲着,手里的编到一半的花环便给扔了,渐渐把小人儿压到柔软温暖的草地上,深吻起来……
她长发未束,随意披散在绿茵草地上,两手被他按在脑袋两侧,一双黝黑的眼睛,透着无助和无措。
“哥哥……”她侧过脸去,软软道:“别亲了……娘亲来了……”
他才不管呢,愈发揪住她的小香舌,缠吻不休。
翎蓝颇有些尴尬地立在几棵桃树之外,只好等会儿再过去。
吻了好一会儿,两个人气息才渐渐平息下来。
元羲在小姑娘耳边道:“宝宝,哥哥好想要你。”
“……哥哥,不要这样说。”她害羞低语。
元羲低声道:“等肚子里的小宝宝安全了,哥哥要在这里好好要你。”
夕夕:“……这里?”
元羲笑道:几年前,他就想这么干了。反正青葙谷里也没有人,她脱光了也没人看见。
小姑娘咬唇唔了一下,艰难道:“娘亲在那儿呢。”
元羲叹口气,这才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小姑娘立在草地上了,元羲低头给她拍了拍衣裙上的草屑,这才牵着她往外走。
翎蓝走过去,看了眼夕夕,开口道:“过几日我出去一趟,去寻那位治眼的神医,求他来此给夕夕看病。”
元羲道:“你说的,可是过去在帝都中做过首席御医的秦风。”
翎蓝点头,“他已经归隐,但我跟他有些旧识,我亲自去请他救我的女儿,他不会不给这个面子的。但他的隐居之地距此有些远,来回须得三个月左右,这几个月,你要好生护好夕夕。”
元羲看她一眼,心道这还用她说么。
翎蓝走过去,低下身子,握住夕夕的手,道:“宝贝,娘亲要离开一阵,带时候回来会把那位神医也带来,给你治眼睛。”
夕夕点头,又娇声道:“娘亲,如果他不肯治我也没关系的。看不见也没什么。”她听人说,归隐的神医什么的,经常都有不轻易出山的规矩,很是难缠。
翎蓝笑起来,“你放心,他肯定愿意治你的。而且一定可以治好。”说这话时,她目中似乎闪过几分凄凉,但很快又换上了笑意。
“夕夕这么漂亮的眼睛,一定要看得见。”她低声说着,又牵着夕夕的手,道:“娘亲有几句话,想单独跟你说。”
元羲见此,倒也爽快,捏了捏夕夕的手,便回避了。
母女二人坐在树下,翎蓝叹息道:“我原先没见到你之前,只听说楚王对你不错。走到现在,我知道他的确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夕夕笑了下,“娘亲好像还从没说过哥哥的好话呢!”
“你历过的男人少,自然不知道,世间男儿多薄幸,喜新厌旧、贪图美色是他们的本性。跟你哥哥这样的,世间罕见。”
夕夕傻笑了一下。她想起来,哥哥曾说他也贪图美色。只贪图她的美色。
“夕夕,我过去一直觉得,要教会你学习自保,不要依附于旁人,要跟个男儿一般堂堂正正自立于世。可如今,他对你这么好,我也不知该不该教你这些。”她犹豫道,“不过现在你看不见,又有了身孕,也只能暂且依附于他。以后么,以你的容貌,也不怕什么色衰爱弛。”
她觉得,就算夕夕再老个二十岁,也是世间绝顶美人。
夕夕听她这话,心中不知怎的生出了八卦之心,笑嘻嘻地抬头道:“娘亲方才说我历过的男人少,那娘亲是不是历过不少?”
翎蓝滞了一下,轻轻敲了她的脑袋,“有你这样问亲娘的么?”
夕夕傻笑地摸了摸脑袋,“夕夕就是好奇……”
“跟我示过好的男人数不胜数,但我前后跟过的只有三个男人。”她低声道,“前面两个都没有善终,就不提了。这第三个……”
女子犹豫了下,想起那人深邃沉静而隐含几分悲凉的眼睛,看了眼夕夕,“他是真心爱我,但又有太多身不由己。他就是你的父亲……”
仿佛即将脱口而出,又被她吞了下去。
夕夕见此,也没再追问。
翎蓝道:“夕夕,以后你总会知道的。你从小就应该得到最好的,以后也一样。”
春风徐来,水波轻漾。翎蓝若有所思了片刻,才渐渐吐了口气,转而道:“这次我出门,得格外叮嘱你,你如今怀有身孕,万不可太过纵容男人的欲/望。”
夕夕:“……”怎么觉得娘亲说话这么直白……
翎蓝看着是个秀雅温柔的女人,但经历造就了她颇为坚韧**的思想。她倒没觉得不好意思,这种事情,就应该多多强调,否则怕这丫头忘记了。
两个人又喁喁说了一会儿,翎蓝才离开。
元羲是牵着夕夕的手,送她出谷的。待她的身影消失之后,夕夕道:“哥哥,这里就剩下我们俩咯!”
元羲低身把小人儿一把捞起来,转了几个圈,亲了一下她的粉颊,微笑道:“嗯,你跟哥哥相依为命……”
这片天地,只有他和她,再没有其他人来打扰。
若是此刻夕夕能看见,大约能称得上相依为命。但事实情况是,夕夕是个被照顾的人,她现在却没有丝毫能力照顾哥哥。
元羲疼她疼得不得了,自然是什么事情都帮她安排好的。有时候他必须暂时离开,比如下厨做饭时,夕夕还是只能一个人坐在那里玩。
先前元羲也想过给她弄一个拐杖之类的,可以在她独处的时候给她探路用,但很快就放弃了。他怕她会摔倒,想到这样一个可能性,都够他受的。所以只好让她干坐着。
相比于元羲的百般担忧,夕夕倒似乎愈发适应黑暗的生活了。
他们已经搬回了双雁楼,这里的房屋摆设都是夕夕最为熟悉的,所以她有时候也会自己偷偷走动。
有一回,元羲刚做完饭,回去后就看到她额头的青紫。结果傻丫头还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坐在榻上,朝他笑。
过去看见她的笑容,他总觉得很欢喜。可现在,只觉得心脏被敲了一下,钝疼。
小姑娘爱玩,如何能叫她忍住这样黑暗又寂寞的时间呢?
几经斟酌,虽万般不愿,他还是给她做了个竹制的拐杖。他亲手做的,十分轻便,刚好是她的身高能用的。
小姑娘拿着那拐杖开始上路了,学着用它来判断前面是否有阻碍。第一回一个人从双雁楼下走到仙踪焉测的那棵海棠树时,她正高兴地转身朝哥哥炫耀呢,一直紧跟在她身后保护着他的元羲却忽然紧紧抱住她,忍住了夺眶而来的泪,嘶哑道:“宝贝,若是可以,哥哥多想把眼睛给你……”
“……哥哥,没关系的。”她连忙拍着他的背,安慰道:“夕夕一点都不在乎是不是能看见。”
许久都没有听到哥哥的声音,只能感觉到他微微颤抖的身体。
从这一刻起,夕夕渐渐悟道,她的失明,对哥哥是多么深重的打击,几乎让他的世界天崩地裂。然而,他的这种情绪,也只这一刻才露了出来。
“哥哥……我以后就能看见了。”夕夕又道,“娘亲说了的。”
元羲微微放开她,低低嗯了一声,“夕夕,你有没有后悔过,当初要把灵玺取出来?”
小姑娘摇头道:“当然不后悔。”虽然知道,那个老婆婆说的,必须取出灵玺才能怀孩子是个谎言,但她仍然不后悔。
“我要给哥哥最好的礼物。”她笑道,“别说是眼睛了,就算是命,我也愿意给。”
元羲狠狠地敲了下她的额角,“我不许。”他可是后悔死了取了灵玺出来。不论以后能不能复明,他的宝宝,也已经历过这样一段苦楚。这些苦,她本可以不受。
至于灵玺中封锁的军队宝藏之物,在他看来,都是能自己创造出来的,哪里能跟夕夕的快乐相比?
那个蓝家的老婆子死得太快,不然,他真是想把这份痛苦从她身上千倍百倍还回去,这份恨,丝毫不亚于当初对元羡的恨。
夕夕摸了下被他敲过的额头,笑眯眯的,那双黑黝黝的眼睛也染了笑意。“哥哥敲得一点都不疼。”
“真是个傻宝宝。”他无奈叹息,静静抱着她,“哥哥说的话一定要记得,此生,此后遇到任何事情,都必须以保护自己为先。你好了,我才能好。”
其实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但小姑娘时常不长记性。或者说,理解得还不够深刻。
夕夕伸手环住他的脖子,道:“夕夕记住了。哥哥对我真好。”顿了顿,又调皮续道:“虽然娘亲说我历的男人太少了,但夕夕只历哥哥一个男人就可以了,别的都不要。”
元羲就知道这个丈母娘不会给他省心,“哦,她竟然对你说这些。还说了什么了?”
“天下男儿多薄幸什么的。我觉得是因为娘亲没遇到哥哥这样的好男人。”
小丫头声音脆嫩的不行,还男人男人的,画风着实不搭。
元羲笑了一下,抬起她的脸,亲了亲,“你忽然说这些,是因见我伤怀,所以逗我笑的么?”
……怎么轻易就被看出来了。夕夕抿了抿唇,挽救一下面子,“其实,我是真有考虑过再多历几个试试的。没有比较过,哪里晓得……哎呦!”
额角又被敲了一下。
“这种话你也敢说……你是料到我拿你没办法是不是……”
元羲低头亲她,仿佛怎么都亲不够似的。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那株海棠花树下,风动处,粉瓣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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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数个月过去,明绣湖上荷花绽放,夕夕歪在蓼兰榭中的软榻上,阳光透过竹幔照进来,变得温暖柔和。竹香、荷香连成一片,让人迷醉。
小孕妇懒洋洋地自甜睡中睁开眼,感觉到隆起的腹中有一阵动静。
小手轻轻摸了摸,“小悠也醒了么?”这段时间,小宝宝动静可大了,时不时就要提醒一下爹娘他的存在。
一只柔软的小手摸了一会儿,又有另一只温热的男人的手掌替代了她的位置,轻轻抚摸着那里。
夕夕十分渴睡,尽管已经睡了一下午了,她还是困,知道是哥哥来了,便又闭着眼睛睡去了。
不料那里的衣衫忽然被解开,他的手掌没有阻碍地抚上了她的肌肤。柔滑娇嫩,冰肌玉骨,瞬间散了他的燥意。
那力道太软太柔,带着挑/逗意味,她忍不住就浑身一颤,娇嗔道:“哥哥。”
男子含糊地嗯了一声,以唇代替了手,温柔地和她肚子里的宝宝亲昵交流……
唔,这个是元羲的说法。说白了,是跟他家娇妻的身体做亲昵交流罢了……
有点湿,有点痒,一寸寸,洒在了她雪白而高耸的肚皮上。她终于笑出声来,身子轻轻扭动着。
眼睛看不见,让她的触感更加敏锐。她是受不住这样的,但哥哥就喜欢这样……亲了一会儿,就朝着不可知的方向发展了。
“哥哥!不要啦!”她双腿夹紧,起身推他,严肃道:“娘亲说了有孩子在,不能放纵。”
元羲亲不到下面的,只好往上亲她的小嘴。
他家宝宝愈发柔软了,浑身透着一股子雪嫩莹润的勾人劲儿,简直要命。
大约是因眼睛看不见,不能随便乱动了,再加上又怀了孕,坐着不动时,她整个人都透着股温软安静来。他喜欢她的活泼好动,也喜欢她的温软安静。
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他最后又亲了亲她的眼睛,才放开她,柔声道:“宝贝,今日睡得好不好?”
夕夕点头,“好。这里好安静好舒服。”她抬起手,轻易就摸到了哥哥的脸。高挺的鼻梁、薄而软的唇,还有线条坚毅的下巴。
小姑娘摸着摸着就开心地笑起来,“哥哥还是那么好看。”
看不见的生活过久了,似乎也没太多不适感。夕夕是个有了哥哥就万事好的性子,哥哥把她照顾地无微不至,她只要待在他的怀抱里,在他的羽翼下吃吃喝喝睡睡,别的什么都不用干,眼睛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有时候闻到花香,听到鸟鸣,也就像看到了五彩斑斓的花朵和小鸟一般。夕夕眼中的世界,仍然是五彩斑斓的、纯洁美好的世界。
她喜欢摸哥哥的脸,就像以前会看着哥哥的脸花痴一样,现在也能摸着花痴。
经过那么长时间的压抑和痛楚,元羲如今也渐渐适应了这种节奏。他会护着夕夕,让她继续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他发现他家宝贝虽然又娇又软,但个性里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坚韧。双目失明,也从未丢失那份纯真与快乐。
他想,他是更加疼爱她了。
元羲捏住她的手,附在自己的脸上,抱着她,并没有说什么,却仿佛有汪洋大海般的柔情,传到她的心里。
他们时而低语,时而亲昵。相拥的背影被夕阳拉长在竹幔上,缠绵而美好。
两个人在蓼兰榭坐了片刻,元羲便抱着她回去用膳。
小姑娘眼窝在哥哥怀里,一双黑黝黝地眼睛抬起来,巴巴地问着,“今日吃什么?”
即使看不见,她也喜欢睁着一双大眼睛对着他。
元羲微笑道:“今日哥哥做了一样桂花栗粉糕,不知做的好不好,等下你尝尝。”
几个月的磨合,元羲如今找到了法子,就是每每趁着她睡沉了之后去做事,料到她醒来时,便回来陪她。
她如今一日要睡□□个时辰,他便想着法子给她做复杂花样儿的吃食,待小妻子醒来,饿了便可以吃了。
这个时节,绫花厅里颇有些闷热,夕夕身上出了不少汗,饭后,元羲便给她备了温水沐浴。
说起沐浴这事儿,夕夕自小到大不知多少次是哥哥伺候的,小姑娘过去都十分坦然。记得以前她刚上元城时,还巴巴地求哥哥给她沐浴来着,但哥哥不肯。可眼下,他们的位置调过来了,夕夕想要自己沐浴,但哥哥非要帮忙。
说白了,就是为了趁机占她便宜……因为她一直拒绝,所以没能真正做那件事,但别的几乎都被他做过了。池水般各种羞耻画面简直不堪回首。
夕夕有时候想,还不如做了算了呢……可娘亲的告诫又言犹在耳。
“哥哥……”她被元羲抱到玉荷池边上,尚且有些挣扎。但以前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夕夕都拗不过哥哥的,何况是此刻眼睛看不见什么都要依附于哥哥的夕夕呢?
元羲原该是正人君子的,每每起了兴致,还不都是被她逼得么?
“好了夕夕,不要闹。你乖乖的,哥哥今日不欺负你。好不好?”他捏了捏她乱动的手臂,将小人儿放到水池边。
“……我才不信呢……”小姑娘如今也学聪明了,晓得哥哥有时候就是哄她的,软乎乎地抗拒道:“昨日哥哥也说我乖乖的你就不欺负我,结果后来还不是……”
还不是把她两腿分开,然后亲得她死去活来……
大约因青葙谷只有他们俩,他弄得再出格也没哪个人知道,所以男人就分外过火,丝毫没有忌讳,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特别因现在小姑娘眼睛看不见,什么都得靠着他,也不能再乱跑乱逃乱挣扎。被剥光后不管遇到什么都得乖乖受着,软软承着,只要他不肯,她便永远别想有衣服穿。
所以更助长了他的气焰。她不知道,她睁着茫然无辜的大眼睛,露出那种无助可人的模样,更能让他热血沸腾,完全不能自已。
或许男人的本性里都有些变态的肆虐因子,女孩儿越弱,他们越能得到满足,也越发地想要欺负她,让她彻底臣服在自己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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