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当初勤修剑法,就是为了有一日能同哥哥并肩作战。这一日终于来临了。
小姑娘相当开心,手中的轻泓剑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杀起人来一分也不手软,分毫不是正常人眼中小姑娘的性子。
只是这批人正如哥哥所说,实力太弱了,很快就被他们统统打退,她还没打过瘾时,哥哥就拉着她,离开了那山林小茅屋,往山林深处行去。
元羲道:“我们既已动了手,身份很快就会暴露,他们很快会派更多的人来捉我们,所以平宛城已经不能留了。”
夕夕:“可是,我们采的野菜还没有吃完呢!”
小姑娘想转回去拿。元羲忙拉住她,道:“那个在街上一个铜板就可以买一大把,不用去拿了。”
姑娘万分惋惜,“可那是咱们辛辛苦苦摘来的。”
“你若喜欢,下回咱们再去摘就好。”
两个人往前跑了一阵,因没有马,丛林深处路又十分难走,加上如今四周漆黑,元羲弯了身子,让夕夕跳到他的背上。
“哥哥背着你,你可以继续睡觉。”元羲含笑道。
夕夕搂着他的脖子,望了望四周的昏暗迷离中的树影花枝,心想若是没有哥哥,她肯定要吓死了。但是因为有哥哥在,她便十分安心。
小姑娘不睡,伸手把道路两旁的树枝分开,让哥哥行走得容易一些。
“哥哥,夕夕会不会很重啊?”她低声道。
男子一笑,将她在背上颠了颠,“就你这重量,哥哥还不放在眼里。小乖平时应该听我的话,多吃一些,特别要多吃肉,长得壮壮的才好。”
小姑娘笑出声来,“那我要是长成大胖子,哥哥就抱不动了。”
元羲低低道,“夕夕,你还笑得出来,我们可是在逃亡。”
“哦,可是我一点都不紧张。”夕夕道,“我可以听到后面并没有人来追我们。”
男子点点头,“那就好。但咱们还是要早些离开这里才行。”
“哥哥知道前面的路吗?”她软声道,“夕夕不知道。”
他捏了捏她的手,“翻过这片荒山,便是宜町郡,毗邻宜町郡的,就是鹤望山。连轸若在此找不到我们,会直接去那儿的。”
小姑娘低低应了,小脑袋靠在他肩上,“哥哥,好喜欢哥哥背我……好舒服。”
他笑了一下,望着前方微暗的光线,听着靴子踩在地上落叶草丛发出的嘶嘶声响,他忽而想起好多年前,他们亦是这般,在荒山野岭中一起逃亡。
不过那时候,她还是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小娃娃,他只能抱着她走。
小姑娘既然不睡,便十分无聊,忽然凑上去,侧头亲了下哥哥。
很香很软的气息。元羲笑了,“夕夕,我们小时候在去青葙谷之前,也是这样的。”
“是么?”她好奇道,“是什么样的?哥哥讲给我听。”
“那时候我们也是什么都没有,从唐国一路逃到骁国。就跟这样走在荒寂的山林里,不知道前面的路是什么。”
夕夕想了一会儿,低声道:“我忘记了。”
“那时候身上还没钱。”他忽然笑了一下,“你饿得哭了,我就把手指给你含在口中,你便不哭了。”
所以她直到现在都有咬他手指的习惯。
小姑娘也笑了,她细想一下,又道:“可是,那时候哥哥还不是楚王,为什么会有人追杀我们呢?”
“追杀我的,是元羡派来的;还有追杀你的,因为……”他顿了一下,道:“因为夕夕太可爱了,他们都想来抢。”
夕夕笑起来,“哥哥骗人。”
他也露出笑意,“没骗你,宝贝儿。”
“那我们最后去了青葙谷,所以就安全了是么?”她在他耳边吐着柔嫩的香气。
羲点头,侧头亲了她一口,“小乖,身子摆正了。”
夕夕挪动了一下,又感叹道:“难怪哥哥那么讨厌那个元羡。好在他现在已经死了,若是没死,我也要去补他几刀。”
“夕夕,哥哥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以后不要被有心之人骗了。”他低声道,“你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是因为你曾经中毒,九死一生才把你救回来。我们小时候逃亡时,没有谁给过我们恩惠,唯有给过我们几个包子的一个恩人,那是个普通百姓,哥哥已经重谢过他了。”
夕夕点了点头,“我知道,世上只有哥哥对我最好。”
他又笑了,“我并非想要你说我好。人活在世上,须要有个清晰的了解,谁是恩人,谁是仇人。”
可是,她的仇人,他却不能告诉她。所以她终究不能明晰。没关系,他给她报仇就好。
夕夕见哥哥不说话了,低声安慰道:“虽然同样是逃亡,但是现在夕夕可以自己跑了,不用哥哥一直背着。”顿了顿,又软软续道:“若是哥哥背累了,换夕夕来背哥哥吧!”
现在和那时候当然不同。元羲心想,现在他根本不把那些人放在眼里。这回入平宛虽涉险,但事成之后,便可以重重打击唐国。
曹广、王腾,是那时候对夕夕下杀手的人。他很快就能给她报仇。
******
唐骁两国大半为涘水而分,涘水曲折蜿蜒,自下游时又分出无数支流。其中一条支流途径双枫峡,两岸有青翠山峰,奇险异常。
这日,有个人从此峡谷泛舟而下,看见两边山峰各有一株巨大的千年古枫,暗道原来这就是双枫峡之名的由来。
左侧下方的山壁处有一片茫茫的翠色绿藤,在微风中细细飘荡,竟看不出一丝破绽,他心下一笑。
水边有一处凸起的岩石。高渐站在上面,朝船上的连轸笑道:“你这本该还在梁国旧地的人,却忽然出现在这里。我差点以为看花眼了。”
话落,他飞身跳到连轸的小舟上,拍了拍他的肩,道:“怎么,那边的事情都解决好了?没受伤吧?”
连轸道:“我怎么会受伤?是戚云光不要命的往前冲才受了伤的。他这伤,原本可以不受,偏要去找死。”
高渐不解道:“这是为何?”
连轸呵呵笑了,“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主子带的好头,为了女人什么都霍得出去。”
高渐略一想便明白了,“你是说婉儿?”
“除了她还有谁?”
高渐亦露出笑容。他见连轸的视线一直在藤蔓那处,道:“那里已经完成了。你看看,是不是跟真的一样?若不是自己亲手为之,我都不相信里面能藏这许多人。”
连轸:“他们可有人注意过这里?”
高渐摇头:“放心,保管神不知鬼不觉。还有一批也已经在涘水岸边安营扎寨,就等着他们上钩了。”
连轸点头:“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得去寻两位主子去。”
连轸的小舟很快离开双枫峡,高渐也隐了去。只剩下清澈的江水,顺着两岸的翠木繁花,卷着小浪花潺潺而下。两岸古风矗立,偶有猿啼声,回音阵阵,愈显平静安详。
此刻谁都不知道,半月之后这里会爆发东昭史上最有名的大战之一,唐骁两国的双枫峡之战。
当然,这个时候,李衽才刚刚收到魏思的奏报,说是会盟谈判中,祈栎侯要求兵发楚国的联合大军中,唐军作为主力须占有十之八成。具体如何还待下次商榷。同时,唐国大将军曹广手下的斥候来报,说骁国秘密屯了大军于涘水,似乎欲趁着四国结盟唐军主力兵发楚国之际,攻打唐国。
曹广虽打仗骁勇刚毅,但常常目中无人。他原本就不把骁国放在眼里,闻此消息十分愤怒,一边发了信函给颍都,一边让底下的人仔细查勘,那处驻军有多少,装置是否精良。没过几日,便有消息来,说是驻军并不多,只有区区五千,然而战甲刀兵都是顶尖的。这样精锐的军队,可以一敌十。
南边的骁王宫中,祈栎侯叶胥的死讯才传来不久。骁王悲痛欲绝,命人一定要查清真相,揪出凶手。叶胥的心腹之臣王腾指认是魏思所为,是因唐王多年前就对叶胥生了杀心,加上这次会盟上双方条件谈得不够顺当,唐王认为是叶胥在当中作梗,便让魏思暗中痛下了杀手。
好好的一次合作,不知怎的变成了这个局面。
许南垣赶到平宛时,只来得及看到叶胥的尸首,一箭穿心,干净利落。
“盖好棺,好好护送去雍绵吧。”许南垣摆摆手,眉头不展。他不过是晚来了平宛几日,事情都这么瞬间被搅乱了。
一旁的虞国丞相绫叙也相当头疼。骁国如此重要的人死在了平宛城,叫他如何交代?
“景陵侯也知道,骁*队比我们虞国要强上许多,若他们追究起来,可如何是好……”
许南垣看他一眼,道:“有我在,你怕什么?”
绫叙一喜,笑道:“全仰仗唐王和景陵侯了!”
许南垣觉得这事有蹊跷,他是想好好查一查再做下一步打算的。然而这次他千算万算,没能算到曹广那边的疏漏。
正当曹广对骁国心生疑窦时,平宛传来了叶胥的死讯。曹广心头一喜,便命人上了酒菜,当夜和几个手下喝酒言欢,十分高兴。然而乐极生悲,当日夜里,有人趁夜潜入曹广帐中,并趁着他醉酒之时,欲给了这位傲慢自持的将军一刀,让他再不能人道。曹广身经百战,不至于这样就中招,所以是有惊无险。可是这个行为已经激怒了他,特别是查出这个人是王腾派来的之后,他更是怒不可遏。
王腾过去曾是曹广“宠爱”过的宦官。后来他背叛曹广,曹广曾“折磨”过他一阵,并发过誓定要诛杀了他。只因他逃跑后投靠了叶胥,只好作罢。不想他在骁国有些气候之后,就胆大包天,妄想对他下如此毒手,叫他如何能忍?
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在曹广在数日后,得知王腾是骁军的军师时,他没有任何犹豫,即可率了二十万大军,迎敌而上。即便没有李衽的命令,但曹广身为唐国上将军,偶尔也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时候。况且当时骁军不过区区五千,是绝对敌不过他们唐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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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即使性格再沉着淡定,若是被触到那根逆鳞,任谁都难以保持头脑冷静。不管是骁王还是曹广。”
元羲和夕夕坐在鹤望山半山腰歇脚的小亭子当中,男子淡淡跟她说起了这次骁国发兵的事情。
小姑娘这会儿坐在高高的石墩上面,两条腿摇啊摇的。
“曹广迎战我能理解,但骁王因为叶胥死了,就这样冒然攻打唐国,岂不是太鲁莽了?”夕夕不解道,“骁国实力比虞国强许多,虞国怕骁国找他们问罪,便晓得去找唐国做靠山;唐国的实力比骁国强许多,为何骁国就这样傻,直接硬碰硬呢?”
元羲道:“那是你不清楚骁王宫的局势。骁王膝下空虚,只有一个儿子,且是个痴呆儿。叶啸是把叶胥做储君来看的。叶胥若死,骁国前景堪忧。再者,叶胥和叶啸关系非常极好,叶胥之死,对他而言是很难承受的打击。”
夕夕道:“叶啸为什么不多生几个儿子呢?”
元羲微微一顿,低声道:“他后宫空虚,只一个妃子得宠。他不愿宠幸别的女人。那个痴儿,就是这个宠妃生下的。据说生下这孩子后,那宠妃伤了身子,再不能有孩子了。”
小姑娘闻此,吓得呆了一瞬,半晌后,才软软道:“没想到……他这么可怜啊。只是我怎么之前在骁国都没听说过这个?”
元羲站起身,抬手给她理了理额角被山风吹乱的鬓发。这会儿因她坐得高,她刚好能与站着的他平视。
“他不宠幸其他后妃的事情,旁人并不知道。也是为了不让那位宠妃成为众矢之的。我也是从密报得知的。没想到这叶啸还是个情种。”
夕夕:“可是他都没有健康的孩子,太可怜了。”顿了顿,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伸手摸了摸,苦恼道:“哥哥,万一我也生不出孩子来怎么办啊?”
元羲笑着捏她的脸,道:“怎么可能?”
大掌也顺势往下,摸到了她柔软的腹部。微一用力,小姑娘就哇哇地叫唤着痒,坐在石墩上的小身子扭来扭去的,他怕她摔着,立刻把她搂住。
两个人的视线刚好对视。夕夕笑得眼睛都是亮亮的,红唇朝着他的压过去。元羲便抱着她不动,让她细细地、慢慢地吻着自己。
亭子旁边有棵松树,树上有喜鹊鸣啼。
夕夕低声道:“哥哥,我是说真的,你不是说我小时候被毒侵过么?万一……万一不能生孩子呢……”顿了顿,又道:“而且我们……我们都这么久了,也一直没有动静……”
元羲点点她的鼻子:“你先前不是说一提起孩子就觉得陌生么?现在想要了?”
夕夕低头,默默道:“没有。还不是因为哥哥说的骁王的事情,让我有点担心自己。”
元羲指着树上那只喜鹊的,道:“瞧,那是什么?”
夕夕:“小鸟啊。”
元羲道:“喜鹊都是报喜的。依我看,说不定孩子已经在你肚子里了。”
夕夕立刻瞪大了眼睛,似乎又有些惊惧:“……不……不会吧!”
元羲又亲亲她,道:“好了,小宝贝儿,别想这些有的没有的。说起叶啸,他是一直太依赖于叶胥了。骁国的主心骨不是他,反而是个祈栎侯。若非如此,叶啸现在也不会惊惶至此。但我不同,即便我没有孩子,也没怎的。挑个有王族血统的孩子就行,让高渐和封濂辅佐左右即可。”顿了顿,又道:“再说了,咱们肯定会有孩子的。”
夕夕点头,道:“哥哥,咱们继续往上爬吧。我好像听到瀑布声了。”
子放下她,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山上走。
鹤望山很高,远远瞧着,山顶几乎笼罩在云层当中,影影绰绰的,仿佛仙境。
这个地方不愧是避暑胜地,仲夏时节也跟春天一般,凉爽温润。
待那瀑布声音越来越响时,小姑娘愈发兴奋起来,提着裙子往前跑,元羲只好在后面追,跨过一处密林,眼前豁然开朗——对面一丛瀑布从高处奔腾而下,落下万斛珍珠,打在水潭之中。山壁旁边有一只翘立的亭子,如亭亭玉立的少女一般,悠然立在水潭之上。
亭上有一匾额,上书“鹤望亭”。
夕夕快乐地跑到那亭子上,望着眼前汹涌奔流的瀑布发呆,赞道:“这比我们青葙谷那个瀑布大了好多。”
元羲从后面抱住她,侧头吻了下她的粉颊,“那是自然,青葙谷虽大,但与外界的山清水秀地大物博还是不能比的。”
夕夕忽然挣开了他,道:“哥哥,我想洗澡了!这里的水好清,可以洗么?”
他们自平宛城到现在,为了隐藏行踪,一直没有露过面,也就没有换过衣服。出门在外,当然不能讲究太多,路上也就用溪水河水抹了几把脸而已,的确有好些日子未曾沐浴了。
瞧瞧小姑娘,身上还是先前那身男式袍子,衣角上有些污渍,头发统统束了起来,发髻却有些歪了。已经可以用狼狈来形容,尽管一张脸还是十分漂亮。
元羲身上倒还好,虽然衣裳也好多天没换过了。她这么一说,元羲才仔细瞧了下她浑身上下,不禁笑道:“是脏了些……”
“哥哥!”她不开心了,哥哥竟然说她脏……那刚才他还来亲,下回不给他亲了……
“宝贝儿虽然脏了,但还是很漂亮。哥哥很喜欢。”元羲一边笑着,一边扳着她的小脸亲了又亲。
夕夕推了推,趁他一个不备,小身子就朝水潭处跳了下去。
哗啦一声水花响。小姑娘的脑袋冒出了水面,然后手一伸,将绑发的束带扯了,登时,满头的墨发泻下,幽幽地飘荡在清水上。
女孩儿只露出一张小脸,雪嫩的容颜在薄薄的水雾中仿佛蒙了一层轻纱,惹人心动。
她整个身子都泡在水里,一边在水下扯衣裳,一边对元羲道:“哥哥,你去给我放哨好不好啊?”
元羲在水潭边上挑了个石头坐下,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只盯着她,勾了唇角道:“不好。我想在这里看你洗澡。”他心里清楚,夕夕不过是不想要他看,才要把他支开。放什么哨啊,十里之内一旦有外人闯入,她都能听得到。
夕夕嚷道:“不要啦!哥哥不要看!”
没得到他的允许就敢往水里跳,这会儿还不许他看?元羲也不乐意。
小姑娘心道,那你爱看就看好了,反正她就在水下面洗,才不起身给他看呢!
夕夕不管他了,一双小手扒拉了许久,总算把衣裳都扒出来了,随手就往哥哥岸边一扔。
这池水十分清澈,甚至泛着淡淡的花香,用来洗澡其实很不错。要不是这样,元羲也早把人捞起来了。
夏日炎热,她又一路疲惫,这会儿浑身舒展在这水潭中,她觉得身上每个毛孔都似乎张开了,正在贪婪地呼吸着清新的水汽。
小姑娘舒舒服服地在水中泡着,眼睛都快要眯上了。她能感觉到有灿烂的阳光刺破云层和水雾,温柔地照到她的头顶……
不料,头顶忽然罩上来一个阴影!
夕夕刚睁开眼,就被男人从后面紧紧抱住。二人身体猝不及防地紧紧相贴。
熟悉的气息不容拒绝地围绕上来,夕夕刚刚张口,就被他的热吻堵住。元羲感受着她身上这份柔软幼嫩,心头的火骤然燎原,势不可挡……
夕夕是不明白,为什么她能觉察到其他所有人的靠近,却经常觉察不到哥哥靠近……莫非是因,哥哥的气息太过熟悉了,所以她的大脑下意识把他的气息放在安全的一类,然后不给她任何反馈?
鹤望亭是个历史悠久的亭子,矗立在此已不知多少年。今日,它就眼睁睁地看着俊美的男人把那漂亮小姑娘锁在怀里,不停欺负着……潭水泛起异样的波纹,一波一波地时重时浅,一圈圈从他们身边**开去;女子的娇柔轻泣亦被巨大的瀑布声所掩盖,这也让她愈发能放得开那娇甜的嗓子,生把他叫得恨不能张口吃了她去……
这事后,就有点麻烦了。
夕夕继续缩在水里,她这会儿双腿都是软的,一只手用力趴在潭边的石头上,仍是方才被他弄的姿势。
她没力气动,很羡慕地看着哥哥离开水潭,悠然地把脱在岸上的衣服又重新套回到身上,立刻从“禽兽”恢复到衣冠楚楚的公子哥儿模样。
不错,他方才是下水前就脱光了的。这会儿衣服是干的,穿回来就好了。
“哥哥,我没有衣服怎么办?”她看了眼自己随意跑在岸边的已经湿透了的衣袍。
元羲见她还是撅着屁股趴在那儿,心头就一股邪火又要冒出来。
他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去,抬起她的小脸,狠狠吻进去……
待餍足了才点点她的额头,声音低哑道:“你方才跳下水去时,怎么就没想到?”
夕夕身子更软了,手都趴不住那石头了,眼瞧着就要往潭水里溜。
男人立刻伸臂,挟住她的腋下,然后轻轻松松就把整个小人儿都抱出了水,搂进了怀中。
“哥哥!”她低头看着自己,无比紧张道,“我还没穿……”
“好了,带你去穿衣服。”他摸摸她的头发,“穿了衣服再来玩。”
元羲见夕夕似乎很喜欢平宛城外那几日野外生活,便早早暗中命人在鹤望山的一处较为隐蔽的山头竹林间造了一处小茅屋。在那里也备了沐浴的工具。谁料这丫头等不及,要在水潭里洗,弄得他也跟着洗了一回……
他用自己的外袍勉强裹了她,然后用轻功很快找到了那处小茅屋。
小茅屋中已经有他们的衣物。
元羲给她找了一套白色的裙子,很体贴地给她换上。小姑娘瞧着四处,惊叹道:“哥哥,这是你用仙法变出来的么?”
元羲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我若有仙法,得先把你变成乖乖的,不让你这样胡闹。”
夕夕道:“我哪里有不乖!”
元羲一边用布巾给她擦头发,一边道:“这山上冷湿之气很重,你在那潭水里泡这么久,也不知会不会着凉。”
夕夕瞪他,“后面是哥哥把我按在水里,不许我起来的……”
元羲唔了一声,道:“哥哥后悔了。等下给宝宝做点姜汤,你喝一喝,嗯?”
夕夕:“哪里有姜?”吃了好多天野菜野味儿,且都是没有调味料的……
元羲捏捏她的脸,道:“这段时日都把宝宝苦瘦了,哥哥马上就能给你做好吃的。”
夕夕躺在床上玩,元羲便在厨房里做饭。饭做好后,正欲给夕夕盛过去,外头就有人造访。
连轸一路赶着脚程,没想到一到目的地,就闻到一阵饭菜香味儿,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不过,一想到这定是主子下的厨,哪里轮得到他吃?一下又蔫了。
“站那里做什么?进来。”元羲立在门口,手上还端着一碗浓浓的姜汤。
连轸跟着元羲进屋,夕夕看见连轸后,从床上下来,笑道:“我就知道是连轸。”
元羲坐在椅子上,把小姑娘拉到怀里,开始给她灌姜汤。
连轸道:“自然是我,除了我,恐怕也没人能进的来这里。”这屋子外头的树木有元羲设的禁制,其他人走不进来。
桌上很快摆了几样小菜和两碗饭。夕夕这几日嘴里淡得不行,这会儿闻到菜香,两眼放光。元羲一边喂着她,一边瞧了眼一旁干看着的连轸:“你这是……等着我去给你盛饭?”
连轸一喜,忙道:“属下自己来就好!自己来就好!”
啧啧,看来主子今日心情不错,竟然赏了他一口饭……
三个人都坐在桌上,连轸开始说起了最近的形势。
“主子料事如神,骁国果然选在双枫峡进攻。”
元羲:“原本还不会这么顺利。”他看了眼兀自吃得开心的小姑娘,道:“是因王腾的归附,让我们省了不少力气。”
连轸惊诧道:“主子是说……是说……”
“王腾目前是我们的人。”元羲微微勾起唇角,“没想到叶胥死后,叶啸反倒能重用他。还让他做了军师。”
连轸:“这种人习惯了背主弃义,我怕……”
“所以,你过几日去骁国一趟,不要吝啬,多送些钱财珍宝过去。”
连轸傻了,“这样也行?”
“对付他,就得用这法子。”元羲笑道,“或许他有一日也会背叛我,但目前还不会。”
连轸若有所思地点头,“难怪叶啸出战出得如此干脆,想必听了不少王腾的馋言。”
******
连轸来鹤望山没多久,就被元羲打发去了骁国。他离开鹤望山时一不小心看到了水潭边的衣裳,登时了悟,主子这是过惯了甜蜜的二人世界,所以不想要他跟着了。他一边感叹主子有了老婆就忘了手下,一边把那引人遐思的衣裳销毁了。
数日后,东昭大陆东部两个大国,唐国和骁国之间因祈栎侯之死为引子爆发了一场大战。
骁*队北进经过双枫峡时,遭到二十万唐军的突袭,两军对垒,鏖战两个日夜,双方死伤都几位惨重。涘水下游血腥味儿飘了数日才渐渐散去。
当大家都以为因骁王出兵仓促,唐军素来勇猛,并且将士数量远胜于骁国这种种原因,军必会大败给唐军时,双枫峡却传来震惊诸国的消息——唐国大将军曹广重伤,骁军险胜!
此战引起不小波澜,不止因为牵涉的国家都是大国,还因为这大战的结果出人意料。虽说骁军精锐部队死伤也极为惨重,但唐军二十万却全军覆没于**峡谷,这也成为唐国既崡昌关之战以来第二次战败。
唐王李衽盛怒之下,将擅自发兵的曹广贬为平民,再不能入颍都。
骁王宫中,年过半百的骁王叶啸坐在龙座上,手轻轻扶着额头,一脸疲惫的模样,正听着一位将军详细回报此战始末。
“这一万精兵是忽然出现在双枫峡的,仿佛从天而降。”那将军道,语中亦带着不解,“若不是这一万精兵,我们只怕会被曹广的大军吞得渣都不剩。”
另一个人喜道:“莫非……莫非是祈栎侯在天有灵,遣了天兵神将来帮助我骁国?”
其他人闻此,也都群情激昂。
将军继续道:“曹广也是他们重伤的,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就拿了下那狗贼的性命!可惜了!”
“听说曹广已经被赶出了颍都。现在上将军想要他性命,再容易不过。”另一个人回到。
“你说这一万精兵从天而降。”叶啸终于开口,“那大战结束之后呢?他们如何了?”
将军回道:“消失不见了。”
叶啸叹息摇头道:“若果真是祈栎侯派来的神兵,又怎么忍心弃寡人而去。”
“陛下!祈栎侯已经走了,您要节哀啊!”一众大臣见叶啸如此,都跪下来苦劝。
叶啸摆摆手,道:“罢了,寡人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那将军看着叶啸离去的身影,也只好把来不及回禀的留待下次再回。他是血腥大战中走过的人,并不信什么天兵神将,他料想,定是哪个国家看不惯唐国的恶行,所以出兵相助。
此战之后,双方因付出代价太大,都暂且休战。然而两国之间,自此结下了仇怨。此后三年,唐骁两国都时有摩擦,来来回回地打仗,双方颇有不死不休的意味。三年后,两国之间因虞国领土之争再次大规模打仗,最终改变了东昭东部的局面,此是后话了。
外面狼烟烽火,争端杀伐,丝毫影响不了鹤望山中某处小茅屋的安宁平静。
此处既然叫鹤望山,夕夕自来时便想亲眼见一见鹤是个什么模样。元羲牵着她的手,寻遍了整座山峰,却仍然没见到鹤的影子。
倒是顺路采到了一整筐的野菜野果,碧翠翠的叶子,红彤彤的果子,上面都滴着露水,甚是可爱。
夕夕背上背了一个小筐,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筐里那叫不出名字的果子也跟着一跳一跳的,有些跳出了筐外面,她也不知道。
“哥哥,有人来了。”夕夕忽然双手抱着一颗树,身子半扑在树干上,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朝后面的元羲瞧着。
元羲问她:“到哪儿了?”
夕夕:“不知道是谁,快到鹤望亭了。我们要躲起来么?”
元羲顿了顿,“不用了。大战都已经结束了,就算我们的踪迹被发现也没什么。”
他走到小姑娘身边,把粘在她头发上的一根草屑取下来,道:“宝贝下次不要在草地上滚。这里虽然也算干净,但还是比不得青葙谷。”
夕夕点头,又道:“哥哥,我想吃蘑菇了。”
“好,哥哥带你去采。”元羲柔声道。
采了蘑菇,回到小茅屋,元羲做饭,夕夕先在屋里待了会儿,又跑去厨房,趁哥哥不备时忽然抱住哥哥的腿,原想着能把他吓一跳,不料人家镇定自若的,语气都没一分起伏,道:“又调皮,是不是想找打了?”
她笑呵呵地搂着他,娇声道:“是。”
元羲便把锅铲随意一放,转身把小人儿搂起来,伸手拍了几下她的小屁股。结果越打小丫头笑得越欢,两条腿在那儿蹬着,绣花鞋都蹬掉了,露出两只又小又嫩的脚丫来。
男人伸手摸了摸,幼滑娇嫩的感觉,透着温意。他把她翻过来面对面,让她两腿分开夹住他的腰际,“夕夕,让你不许来厨房的,都忘天边去了。打你你也不听,看来是要我罚你点别的。”
他一边说着要罚她,一边还搂着小人儿,对着小红唇亲了又亲。
夕夕仍然是笑着,两条腿不安分,夹着他动来动去的。
“你说,该罚你什么?”元羲低声道,“该罚一点你怕的东西。”
男子认真而低沉的话语终于让她不再笑了。她唔了一下,搂着他讨好道:“别罚了,我下回不进来厨房了。”
“晚了,必须得给你个教训。”他低声说着,转身大步走到房间,一手搂着她的背,紧紧固定住她的挣扎,另一只手握住她娇嫩的脚底,如羽毛般轻柔地滑过……
“啊!不要啊哥哥!”她最怕痒了,这会儿奋力挣扎着,两条腿拼了命了蹬。
然而哥哥力气那么大,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只好讨饶道:“不要了哥哥,我听哥哥的,什么都听哥哥的……哥哥不要碰了……”
男人虽不再动了,但也舍不得放开她可爱的小脚。他把笑得浑身发软的小丫头放到榻上,低声道:“什么都听我的,那前日我跟你提的那个事情,你也得听我的。”
夕夕脑子都是空白的,“什么……什么事情啊?”
元羲挑眉道:“忘记了?”
夕夕想了片刻,忽然就脸色爆红,娇声软软的,“哥哥太坏了……夕夕不……”
“不要?”他低低说着,那只抓着她双脚的手作势揉了揉她丝滑白嫩的肌肤。
夕夕整个人都抖了一下,“要……要的!”
“说话算话?”
夕夕含泪点头,心里自我催眠道:不就是在哥哥面前不穿衣服练剑吗……没什么的,就当是普通练剑嘛……
原来是前日元羲和夕夕因闲来无事,便在屋后竹林里练了一回剑。也不知怎的,好好的练剑就被某个男人往偏了带,非要她在房间里脱光了衣裳再练一次。
夕夕拼死拒绝,元羲当时也没有坚持。不料这会儿提出来了。
元羲见她当真答应了,满意一笑,又道:“这处毕竟不够隐秘,又已有外人上山,暂且罢了,待回去元城,夕夕可要兑现诺言。”
夕夕含混地嗯了一声。
元羲这会儿低头看她两只小脚,好奇道:“真有那么怕痒么?连这个条件都答应了。”
夕夕的腿缩了缩,然后被他捉得更紧。
小姑娘哀求道:“哥哥……”
男子揉了会儿她光洁柔滑的小脚,忍不住凑上去,**她的红唇……
笑声软语,终化作浅泣低吟。
小茅屋外面,有一个身影静静立了一会儿。想靠近,终又决定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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