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点,民族压迫、民权沦丧、民不聊生!”陈美亦直视对方凝重的面色,激昂陈述,“首先是民族压迫,且先不提汉族,满清究竟如何对待蒙古等少数民族?满清对蒙古虽以联姻、官爵极力拉拢,实则防范甚严,将蒙古分为200多盟和旗且束缚在各自地域,不相统属。康熙《大清会典》记载:‘外藩蒙古不得越旗畋猎。越境游牧者:王罚马十匹;贝勒、贝子、公罚马七匹;台吉罚马五匹;庶罚牛一头。’更以阴险的‘减丁策’削减蒙古人口。何谓‘减丁策’?即从康熙朝开始,在蒙古地区大力提倡喇嘛教,以宗教鸦片麻醉广大蒙古人民。满清三百年中,一户蒙古人若有三至五个男子,则必须有二至三个出家当喇嘛,而喇嘛不能娶妻生子,《冯玉祥自传》中曾有这般记载:‘谈到人口,蒙古本有一千二百万人。在满清长期统治之后,今已减少至五十万人。满清利用喇嘛教以统治蒙古人民,凡有兄弟八人者,七人须当喇嘛;兄弟五人者,四人须当喇嘛;仅有一人可为娶妻生子的平民……’;
“再则,男不婚女不嫁,必导致不正当的性行为,造成蒙古地区性病流行,长此以往,人口岂不下降?可见满清之心何其毒也!如此倒行逆施,岂不给外**立以凿凿借口?不想如今,那些所谓史学家与不明真相的蒙古人,竟将满清罪孽悉数摊在汉人头上,妄图让汉人为它背这天大的黑锅,岂不是无耻之极!?对待自己的‘盟友’尚且如此,其余少数民族的命运更是可想而知!”
言至此,陈美亦语声微有哽咽:“而国家主体民族汉族,更是惨不忍睹。先前由于满清的剃发易服令,强命汉人‘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发式不为金钱鼠尾者,定斩不赦,这如何不激起汉族的强烈反抗?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湖广填四川’等一系列惨案后,举国‘县无完村,村无完家,家无完人,人无完妇’!明末人口一亿五千万,清初只剩了五千万!难道这减少的一亿人都病死、饿死了不成!?
“况且汉族者,华夏族也!何以谓之‘华夏’?‘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我泱泱华夏虽饱经千年风霜,前有犬戎灭周、五胡乱华,后有蒙元侵犯,但仍有汉、唐、明三朝光复,重新崛起,汉疆唐土、汉人、唐人之称深入人心,明朝风仪惠及朝韩。然而试问满清之后,我华之‘服章之美’何在?夏之‘礼仪之大’何在?今人复兴汉服,恢复礼仪,本是民族之幸,国家之幸,却落得被本族人讥笑为‘韩服’、‘和服’或‘无聊’之举,何其痛心疾首!?”
回想起那名染有酒红色头发的女子之言,以及自己先前的种种误解,雨薇不由尴尬得面红筋涨,强作镇定地问道:“何谓‘民权沦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