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能听我劝说,主要是看在我那远房表兄的情面上吧。”威尔克斯耸耸肩,随即想起什么,朝埃里克低声道,“据沃尔夫透露,元首、戈林、希姆莱等人的专列将于明后天抵达波森,不过佩策尔将军与指挥部仍未获悉此事。所以——另个‘伯爵’,也就是您的兄长,也要陪同前来。”说完他小心翼翼地查看埃里克神色,等待长官情绪爆发。因为霍夫曼兄弟素来不和,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出乎威尔克斯意料的是,埃里克却无半分怒色,仅是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真没想到,家禽饲养的职业这般吸引人,致使我那哥哥竟不顾尊贵的伯爵身份,甘心成为‘帝国养鸡场主’的忠实奴仆!早知如此,就该将他过继给一户农夫,让堂堂的霍夫曼家族不至于四分五裂!”
这番讽刺令威尔克斯几欲失声大笑,深谙由于兄弟不睦、国防军与党卫队的种种矛盾,埃里克对安德鲁的上级也不屑一顾。但他终究强忍在心,不曾表露丝毫。此时,佩策尔与施陶芬贝格一齐匆匆而至,面色喜忧参半:“瑞奇、威尔,如今好消息、坏消息各有一份。你二人愿意先听什么?”
埃里克、威尔克斯忙中断方才的谈话,郑重向佩策尔端正行礼。未几,埃里克朝施陶芬贝格扬眉轻笑:“如果我没猜错,所谓‘好消息’是元首前来视察波森。至于‘坏消息’——难道英、法两国搬来哪路救兵?总之绝不是波军反*攻火力加强,令陆军难以夺取华沙。”
“好小子,你真令我惊喜万分!全猜对了!”佩策尔闻言长笑,朝埃里克拊掌几声,面色转为肃然,“据截获的情报显示,英国将命加拿大总理麦肯齐金提供食品、工业材料加工地、护航队及航空训练设施。这英联邦成员国有太平洋、大西洋为天然屏障,远离欧亚战火,天然资源也极度丰富。若变成英、法两国的兵工厂,对我国可是大为不利。”
埃里克点点头,亦是神色忧虑:“看来,南方各集团军必须尽快歼灭波兹南武装,与我们南北夹击,完成对华沙的包围圈。同时,彻底消化已占领的波兰工业中心罗兹、克拉科夫等地。否则待斯大林的苏俄红军趁势扑来,吞下属于他们的土地后,东线势必与苏俄接壤,压力增大。长官,您认为元首与斯大林,真心守着那份《苏德互不侵犯条约》,从此握手言和?”
“你是说,未来苏德必有一战,英、法两国乘机反扑?”佩策尔倒抽一口凉气,深深望定埃里克,“万一我们真与苏军交火,英、法两国必如眼下的德波战争般,绝不贸然卷入,只会坐视苏德相争,待一方实力明显不济时,联合另一方将其迅速灭掉!这两国看似毫无动静,不想竟有如此算计!”
埃里克瞥视了施陶芬贝格、威尔克斯,淡淡一哂:“中国人有言‘未雨绸缪’,即下暴雨前,将门窗牢牢绑好,不至于面对渗水时慌乱无措。盎格鲁—撒克逊人历来阴险谨慎,怎能不曾料到元首有进攻西线的打算?所以将兵工厂设在远离战区的安全地。即便此时战斗机、炮台等物资百般匮乏,一个加拿大也足够他们补齐所有了。万一元首将来又放弃西线作战,正好用来联合德、苏的胜利一方,趁火打劫败方,这才是英国真正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