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84章:监视邢泽

    一头干练的短发剪得几乎比男人还要短,一身黑色的短打,皮肤黝黑,讲起话来也是十足的女低音炮,整个人从头发梢到脚趾头,没有一处不在写着“我是女汉子”五个大字。

    “河盲,邢泽和听音鸟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如果有第三个人在此,听到罗无法这第一句话,大约就要跌破眼镜了。一直以来,邢泽都是所有人公认的,罗无法最为重视和信任的左膀右臂,可以说,虽然跟邢泽平级的其他属下也还有几个,但那几个人在邢泽面前也都是以下级的身份自居,恭恭敬敬甚至是战战兢兢的,没有任何人敢随意招惹邢泽这个大伙儿默认的天冥殿殿主座下第一红人。

    而听音鸟之于邢泽,就等同邢泽之于罗无法。很显然,这两个人,任谁都不是好招惹的。

    然而,面对着这个平日里存在感极低的河盲,罗无法一开口说的居然是这个,按照他这样的问法,岂不是等于说邢泽和听音鸟,其实一直被罗无法派遣手下暗中跟踪监视着?这真的还是那位第一红人应有的待遇吗?

    “回殿下。”河盲显然丝毫也不觉得罗无法这个问题又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从很久以前开始,他最主要的任务,最高难度的工作,就已然是暗中留心观察邢泽和听音鸟的一举一动了:

    “听音鸟最近一直在多方打听鬼王祝一山的有关情报,邢泽正在按照指令,加紧督促焚天大阵阵渠的挖掘,据属下观察,此二人均对殿下所命十分用心执行,并无任何异常举动。”

    “嗯。”

    罗无法坐在上方,轻轻哼了一声,就不再开口了。

    河盲跪在殿阶下,只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她跟在罗无法身边办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从开始到现在也得有近千年的岁月了,如此漫长的光阴,足够让一个人把另外一个人看得清清楚楚透透彻彻,就连那个人隐藏得最深最见不得光的心思,也会有充裕的时间去把它翻找出来。

    罗无法其人,完全就是那种第一眼乍看上去,就让人觉得阴险狡诈,不愿或者说是不敢轻易接近他;而接触的时间越长,就越会发现自己先前对他的第一印象,根本就是错得很离谱。

    罗无法绝不是阴险狡诈,他是阴狠毒辣,喜怒无常到了极致,时时刻刻都带着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气场。这样的可怕存在,根本就不是愿不愿意接近的问题,而是只要有办法避开,就完全不能够接近,否则十个他身边的人,八个身亡一个残。

    河盲能够成为平安存活下来的那十分之一,确实算他命大,不过也可以就此看出来,这个外表相当彪悍大大咧咧的女汉子,其实是有多么高超的双商,有多么擅长察言观色。

    “或许是属下能力不够,察觉不到他们暗藏的野心,还请殿下恕罪,给属下一次机会,容属下再去探过。”

    既然罗无法从刚才到现在只发了一个音外有音的语气词,那就表明他还懒得说话。根据河盲的经验,这种情况下,罗无法暂时还是没有动怒暴走的危险性的,这个局面还可以好好抢救一下,具体就得看自己怎么行动和说话了。

    “嗯?”

    罗无法的声音再度传来,降调变成了升调,却正好说明殿下的注意力已经被吸引过来,从某种程度来讲,这也是一件好事。河盲不敢怠慢,立马磕下头去,每次见到罗无法必重复n次的经典名句再度脱口而出:

    “属下愚钝……”

    “真是饭桶!”

    罗无法略显诡异的声音传下台阶,压得河盲的额面死死贴在地上,根本抬不起头来。

    不过他心下反而是好受许多的,罗无法其人,他已经再熟悉不过,一听这声音就知道,这充其量只能算是他的脾气不好,显然还没有真正大动肝火,只要磕头认个错,挨上殿下几句骂,基本上就过去了。

    果然,一句“饭桶”骂过之后,罗无法就暂时放过了河盲,伸手虚抬一下,吩咐道:

    “起来。”

    “谢殿下。”

    河盲毫不犹豫地依言站起,挺立在罗无法面前。什么时候该战战兢兢装孙子,什么时候该利落果断绝不拖泥带水,河盲一向把握得恰到好处,这也正是罗无法最为欣赏她的地方之一。

    “邢泽此人,本殿还是知道的,若说他有反心,可能不大。”罗无法到了这会儿,话终于开始多起来,思维也从河盲的身上转移开去,一切都是很好的发展态势:

    “不过这个听音鸟,倒是要格外小心在意。这个女人,天性媚惑,本殿瞧她半点身为人冥堂堂主的觉悟都没有,成日里勾搭男人的本领还强过搜集情报。这种贱货就在邢泽身边,真叫本殿难以安心。”

    “既然殿下对听音鸟不放心,何不干脆……”

    罗无法已经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阶,站到河盲身边,在这个距离上,河盲足够清晰地观察到罗无法脸上每一个表情的细微变化。以他的立场来看,罗无法对于听音鸟的厌恶早就达到相当严重的程度了,在整个冥界上下,能让罗无法如此排斥却仍然好好活着的人物,只怕听音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唯一一个,就更不要说人家还是个堂主了。

    “你懂什么?”罗无法瞥了又躬下身垂着头的河盲一眼,冷声笑道:

    “听音一族天赋特殊,本王留着她还有用处。如果不是听音一族死剩她一个,她现在早就变成灰了。”

    “属下愚钝,原来是这样。殿下一切以大局为重,是属下失言了。”

    河盲奉承上司也很有一套,那些诸如“殿下英明”之类烂大街的词汇,她一概绝不使用。跟在罗无法身边的人,个个都是真真切切的伴君如伴虎,纵然是邢泽面对着罗无法,都要小心翼翼,更何况她一个小小的鹤鸣堂堂主?如果不能做到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让罗无法心情愉悦,那她河盲只怕分分钟就死无葬身之处了。

    “行了,你下去吧。最近一段时间,对邢泽和听音鸟的监视都可以适当放松,本王需要他们去办的事情很重要,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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