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佩服的是,那样喜感的姿势居然也保持了这么长时间没动过,也不知道他们到底累不累。
最后往前挪了半步,姜语晴不敢再凑近却也不必再凑近了。她已然足够清晰地看见这两个人在做些什么,然而,当她彻彻底底看清楚的时候,这一回彻底按捺不住,一声杀猪似的惨叫声瞬间冲出喉咙,直破苍穹——
她看见了什么?
这两个人互相把头埋进彼此的肩膀之上,原来根本不是在虐单身汪,而是——
互相啃食着对方脖颈处最为鲜嫩的皮肉,吮吸着最为殷红的血液!
姜语晴再也无力保持淡定,也不知道自己的腿为什么突然就能动弹了,总之,惨叫声还在绕梁,她本人已经如乘了火箭一样猛地拉开门,连拖鞋都来不及换,就直接冲出去了。
一冲出门,自然又是偏僻寂静,连路灯都看不到一盏的小巷。姜语晴慌不择路之下,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往哪个方向跑,她只是本能地选择了还能看到一点儿微弱灯光的地方,而那一处,是与自己平日里前往人才市场的方向,正好相反的。
她只是跑了短短五分钟不到的时间,可是姜语晴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跑了一辈子,或者说,她这辈子用来奔跑逃命的气力,已经在这短短几分钟之内被消耗殆尽了。求生的**还在刺激着她,可她实在是彻底跑不动了。
最关键,也是最令人绝望的是,姜语晴这个时候已经发现,正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堵高高的围墙。
也就是说,自己一个失误跑错了路,把自己送进死胡同里来了。
停下脚步半弯着腰,姜语晴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慢慢地开始朝四周观察,希冀着能给自己找出一条新的道路来。
可是,让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是,自己不过一个转眼,看到的却不是新路,而是……那对年轻的吸血男女!
最要命的是,他们的姿势还是没有丝毫改变,很明显他们还在继续啃食对方的脖子,活脱脱一对相爱相杀的吸血鬼。
姜语晴表示很是不能理解,这两个人这么久了,居然都还没能把对方的血给吸干净吗?
但是,这些事情一点儿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把自己送进了死胡同口,还偏偏在死胡同口被这两个人给追上来了。
其实,如果他们真的不是人的话,就凭自己这副小身板儿,逃得出小巷也白搭吧。但凡他们逗自己玩儿玩够了,分分钟就可以秒杀自己,自己身上这几两血估计都不够给这俩极品喝一壶的。
“你们……是什么人?不对……你们是什么鬼?我……我跟你们萍水相逢,你们……干嘛跟着我?”
既然眼看着避是避不开了,姜语晴知道自己只能面对。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先弄清楚眼前这两个家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虽说知道了不一定就能想出好办法来,可要是连他们是什么都没弄清楚,那估计自己死也没法死个明白吧?
不过,有鬼王在鬼界做后盾,说句实话,姜语晴现在一想到“死”这个字眼,居然也并没有多少害怕的了,她真正恐惧的,只是这两个面目狰狞的吸血鬼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听见姜语晴发出的声响,他们终于意识到了第三个人的存在。总之,这对男女终于慢慢地分开了,苍白如纸的脖颈上,那淋漓的血迹和两个深深的牙印,都让姜语晴看得毛骨悚然,后背已经不知不觉间被冷汗打湿了一大片。
二人各自朝不同的方向转身,齐齐地把自己的正脸面向了姜语晴所在的方向。这两个吸血鬼看起来还很有些僵尸的味道,一举一动都僵硬得跟机器人差不多。只是他们二人的影子,在一旁楼上窗户内透出来的灯光投射下,居然还坚强地存活在地面上,这样有血有肉有影子的鬼,姜语晴倒还是第一次见识。
难道,是鬼差?
还没等姜语晴想得更明白些,这两个人都已经直愣愣地看向了姜语晴,四只招子尽数对上了姜语晴那双大眼。
第一眼看上去,这两个人的五官还是很正常的,除去嘴角边残留着的彼此的鲜血不提,女的眉清目秀,男的也剑眉朗目,不光是五官端正,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颇有一副好容貌的,如果把嘴角边和脖颈上的血迹与伤口都处理干净,姜语晴绝对相信任谁也看不出这两个家伙不是正常人。
而这对男女在发现了姜语晴的存在之后,也没有任何进一步的表现,只是稳稳地站在原位上,谁都没有往前挪出哪怕半步,那双手甚至于仍旧牢牢地扣在一起,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对生死相依的热恋情人。
可惜,好景不长。姜语晴这口气还没等能够微微松懈,就又一次被高高提起。
因为这两个家伙脸上的五官,居然开始变了。
先是从嘴巴开始,那刺眼的血迹,居然就这样自行蒸发,消失不见了。
还没等姜语晴适应这张干净的脸庞,下一刻,却干脆连整个嘴巴都一并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摆在自己面前的其实是一张铅笔画,有人用橡皮擦把原本画好的嘴巴又给擦去了一样。
这还远远未曾结束。嘴巴消失不过短短数秒,这个诡异到极点的趋势就蔓延到了鼻子。于是,他们二人高而细长的鼻梁也随之消失了,再然后是眼睛,眉毛,连女生那两个发甜的酒窝和男生美好的卧蚕,也俱都随之消失得一干二净,再找不到半点存在过的痕迹。
只不过短短一分钟的时间,摆在姜语晴面前的二人已然是天壤之别,那两张原本还算精致的脸庞,就好似是一堵凹凸不平的墙壁,有人看不惯了于是用刀子铲平再刷上白色乳胶漆,好让那堵墙焕然一新一样。如今这二人的面容新倒是新了,可姜语晴只觉得一阵儿没来由地恶心。
然而,她就连恶心的感觉,也只是一闪而过,剩下的,只有无边的恐惧,仿佛五脏六腑都被人用手大力地攥住了一般,一股阴森到极致的压抑感几乎让得她陷入窒息。
她拼尽最后一分力气,跌跌撞撞地折返了身子往回头路的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