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姜语晴怎么都没有想到,跟着玉佩的指引一路走,走到最后自己看见的,却是自己母校的后门!
人界和鬼界之间的通道口居然就在大学的后门之外,那也就是说,在北校区里头读书的各位师弟师妹们,以及曾经在北校区读过书的各位师兄师姐同学们,连同自己在内,其实大学四年一直都和一大群鬼当邻居……
细思极恐。
这种猛料要是爆了出去,大约自己会被众人当成一个发了疯的大学校友吧?
姜语晴拼命地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压下这些个乱七八糟的想法,提醒自己早就和一大堆鬼打过交道,用不着害怕什么了,还是先专注于眼前首先要做的正事要紧。
定下神来,姜语晴方才再度抬眼,把视线定格在眼前的学校后门上。第一步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利用裘罗教给自己的方法,准备想办法打开这条神秘的通道,好让自己可以顺利进入鬼界了。
深呼吸一口气,姜语晴轻轻地闭上眼睛,右手中的玉佩被紧紧攥着,平举到胸前,遥遥对准了自己的心口,左手背到身后,食指与拇指捏合一处,另外三指伸直并拢,摆出了一个颇为奇特的手决。紧接着,她口中开始无声地诵念那几句直接灌入她脑海之中的口诀,脚下也按着北斗七星的方位,开始缓缓地踏起了七星步法。
其实,无论是步法也好,口诀也罢,对于鬼界之人来说,都是最为基本的入门级法术,甚至于在他们的眼中,这根本就连法术也称不上,因为这一整套功法施展下来,唯一的作用就是打开通往鬼界的通道,除此之外一无所用。但是即便如此,放眼鬼界自诞生之初至今,十余万年的历史当中,唯有两个人能够在毫无基础的前提之下,第一次使用就宣告成功。
第一个人是冥鬼老祖,第二个人便是当今的鬼王祝一山。
而姜语晴,她此刻运用法术的速度虽然有如乌龟爬,她的每一个动作虽然都极其生涩,甚至于她真正运起功法的时候,靠的还是玉佩中的灵力。
但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口诀,却又通通毫无差错,即使缓慢,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坚持不懈还是让她一点一点地向成功靠拢。
终于,姜语晴的口诀和步法,真正地引起了玉佩的反应。草绿色的光芒骤然暴涨,旋即如激光一样直直地打了出去,下一刻,就尽数映射在了那扇紧闭的学校后门之上,正好准而又准地直打入那个小小的钥匙孔里。
那钥匙孔此刻也变得异常诡异,就好像变成了能够吞噬万物的黑洞一样,玉佩上的幽光射入其中,转眼就被尽数淹没,一分钟不到,光芒就渐渐变弱直至消失,周围的一切又重新恢复寂静。
直到此刻,姜语晴才长舒了一口气,停下步法,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心里头本能般地闪出第一个念头来:
幸好,没把保安给招来,也没被其他人给看见。
不过,很快地,这份庆幸心理就荡然无存了,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和失望: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这扇门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裘总说的通道呢?
难道说,我的操作失败了?
姜语晴倒是没有怀疑过会不会是这块玉佩不给力这样的问题,毕竟她对于裘罗虽不像对鬼王那样全身心信任,却也还是非常愿意相信他不至于在这样的事情上糊弄自己。
且不说有没有这个必要,关键是估计他也没这个胆量才是。
就在姜语晴自己思索着到底是应该再尝试一次,还是打个电话再问一问裘罗,看看是不是哪里出现了什么问题的时候,那扇门却突然又有了反应。
一道青烟从钥匙孔之中飘出,看似飘散得很慢,又扩散得很快,但事实上只不过短短一两秒钟的间隔,那阵青烟就已经婷婷袅袅地自姜语晴头顶散落,旋即把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进去。
姜语晴一惊,下意识地要朝一边闪开,然而与此同时,玉佩也再度散发出一阵一阵的幽光,颜色自草绿色转变为翠绿,然后再转变为墨绿。此等转换迅快之至,于姜语晴而言只不过是眼前一花;但正是这一变,让姜语晴的心尖猛地闪过一道霹雳般的直觉,硬生生止住了她已经抬起,马上就要跨出去的脚步。
这不正是自己梦寐以求希望看到的反应吗?或许,通往鬼界的大门,马上就要向自己敞开了!
姜语晴并没有在原地等得太久,预料之中的一条长长的通道,她也没有瞧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精神似乎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感官上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然而等姜语晴再度晃过神儿来,恢复清醒状态的时候,引入眼帘的景象早已尽数天翻地覆。
眼前是一片如同荒漠一样的地方,放眼望去,除了沙子还是沙子,就连天空都是一片暗黄的色调,就好似被飞沙笼罩了一般,灰蒙蒙一片。这里的空气似乎异常的新鲜,但同时也异常的干燥,想来其中一定极度缺乏水分,也不知道这个鬼地方有几百几千年没下过一滴雨了。
如果说人间的沙漠,偶尔还可以遇上几场雨水,走上一段路程之后,也还有很多机会可以看见几株耐旱植物,给单调无比的昏黄色添上一抹难得的绿意的话,那么这个十有**已经属于鬼界的沙漠,就连这一丁点儿最基本的福利都是奢望。
姜语晴在沙漠上已经走了大半个小时,别说什么雨水什么植物了,她发现这里根本连风也没刮过哪怕一次,沙丘也看不见半个,大半个小时后和大半个小时前,自己眼前的景象都是一模一样的无垠沙海平原,在这种地方走路,只怕过不多时就会失去方向感,即使自己觉得自己一直在往前走,最后也一定会偏离某条直线轨道,甚至变成绕圈子也为未可知。
姜语晴走得两腿酸软,即使这个地方的气温有如寒冬腊月,但她的额头上还是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不能不暂时先停下来喘口气儿,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口腔里似乎已经开始变得干燥。